“报告总指挥!截止到今天上午,我们各个‘麻雀小组’,在过去一周内,共计对敌发动袭扰三百一十二次!累计歼敌四百余人,其中军官三十一名!而我们自己……只有不到二十人轻伤!”
根据地指挥部的窑洞里,刘政委念着这份堪称奇迹的战报,激动得声音都在颤抖,“鬼子现在,已经被我们彻底打怕了!所有的前线据点,都变成了信息孤岛!除了每天固定派出工兵,像蜗牛一样清理雷区,他们的主力,根本不敢踏出乌龟壳一步!”
“哈哈哈!他娘的,这叫‘兵不血刃’啊!”王虎得意地一拍桌子,“我们就在山头上打打冷枪,埋几颗地雷,就把几千个鬼子吓得屁滚尿流!这仗打得,比在缅甸开坦克还过瘾!”
整个指挥部里,洋溢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而又自信的乐观气氛。
然而,林啸天却依旧眉头紧锁,他死死地盯着地图上,那些连接着各个日军据点的、由红线标注出来的简易公路。
“同志们,不要高兴得太早。”他的声音,如同冰水,瞬间让所有人都冷静了下来。
“麻雀,只能啄伤大象,却杀不死大象。”林啸天用指挥棒,重重地敲了敲那些红线,“我们现在,只是把鬼子暂时困住了。但他们的机动能力,还在!他们的汽车、他们的装甲车,还在!”
“这些公路,就是他们为了这次扫荡,专门修建的血管!只要这些血管还在,他们就能在短时间内,把兵力从一个据点,迅速地输送到另一个据点!一旦我们对某一个据点发动总攻,他们就能通过这些公路,迅速地集结,对我们进行反包围!”
“所以,”他的眼神,陡然变得如同刀锋般锐利,“我们的下一步,就是要斩断这些血管!彻底地,把这些据点,都变成一座座真正意义上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死城!”
“破坏公路?”陈庚的独眼里,闪过一丝疑惑,“林总指挥,您的意思是……再去埋地雷?”
“不。”林啸天摇了摇头,“地雷,只能拖延他们,吓唬他们。我要的,是让他们,彻底无路可走!”
他猛地站起身,声音铿锵有力,如同钢铁在碰撞!
“我命令!”
“所有部队,立刻停止对据点的直接袭扰!我们的新任务,只有一个——挖!”
“什么?挖?”王虎愣住了。
“没错!挖!”林啸天的指挥棒,在地图上狠狠地一划,“我要你们,发动我们根据地所有的军民!拿起你们的铁锹,拿起你们的镐头!把鬼子修的这些公路,都给老子,一段一段地,从中间挖断!”
“路基,给我挖出三米深的大坑!” “路面窄的地方,就给我把两边的山体,用炸药炸塌,用石头给他堵死!” “所有的小桥、涵洞,有一个,算一个,全部给我炸上天!”
“我要让鬼子的汽车,开出来,就变成一堆废铁!我要让他们的坦克,在我们根据地的地盘上,寸步难行!”
……
一场比“大生产运动”更加声势浩大的“破路运动”,在整个太行山根据地,轰轰烈烈地展开了!
“加油干啊!乡亲们!” “挖断鬼子的路,就是保卫我们自己的家!”
数以万计的八路军士兵和普通百姓,如同勤劳的蚂蚁,遍布了根据地境内的每一条公路。
他们挥舞着铁锹和镐头,热火朝天地,将那些由中国人自己的血汗铺就,却服务于侵略者的公路,一段一段地,重新还给大山。
场面,壮观而又充满了力量。
赵家庄据点。 日军小队长山口曹长,正胆战心惊地,通过望远镜,看着远处山坡上那如同蚂蚁般密密麻麻的、正在疯狂挖路的人群。
“八嘎……这些支那人……他们疯了吗?!”他喃喃自语,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从他的心底升起。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军事对抗了。 他感觉,自己正在与这片土地上,所有的人,为敌。
“报告曹长阁下!我们……我们的电话线,又被剪断了!” “报告!我们派出去的巡逻队,在山口,中了埋伏!全……全军覆没了!”
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
“守住!都给我守住!”山口曹长色厉内荏地嘶吼着,“我已经向总部求援了!工兵部队,马上就到!只要把路修通,我们就得救了!”
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太原派来的,那支精锐的工兵联队身上。
……
两天后,一支由数十辆工程车、卡车和装甲车组成的日军工兵部队,在两个步兵中队的护卫下,小心翼翼地,驶入了黑风道。
他们的任务,是修复这条被八路军破坏得最严重的、通往一线天方向的主干道。
“都给我小心点!注意地雷!”工兵联队长,一个名叫佐野的少佐,紧张地指挥着。
然而,他们推进了十几公里,除了看到无数被挖断的路基和被炸毁的桥梁,竟然连一颗地雷都没有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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