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指挥!大捷!大捷啊!”
王虎兴奋地一脚踹开指挥部的门,他那张黝黑的脸上,因为狂奔而涨得通红,“陈庚那个独眼龙,干得真他娘的漂亮!鬼子的工兵联队,连人带车,一锅端!连一个活口都没跑掉!”
指挥部里,瞬间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好!打得好!” “这下,鬼子就真的成了聋子瞎子瘸子了!”
刘政委看着地图上那条被彻底斩断的运输线,激动得热泪盈眶:“胜利了……我们终于把鬼子的‘铁壁合围’,变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不。”在一片欢腾中,林啸天的声音,却依旧如同冰雪般冷静,“战斗,还远远没有结束。”
他走到地图前,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了他的身上。
“我们斩断了鬼子的手脚,挖了他的心,抽了他的血。现在,这头野兽,虽然已经奄-奄一息,但他身上最硬的骨头,还在。”
他的指挥棒,重重地,点在了地图上那些密密麻麻的、代表着日军炮楼和据点的黑色标记上。
“这些,就是他的骨头!就是他用来支撑自己最后一口气的骨架!只要这些炮楼还在,鬼子就能苟延残喘,就能继续监视我们,骚扰我们!我们的根据地,就一天也得不到真正的安宁!”
“您的意思是……”陈庚的独眼里,燃起了新的火焰。
“是时候,把这些钉子,一颗一颗地,从我们的土地上,拔掉了!”林啸天的声音,斩钉截铁!
“可是……总指挥,”一个营长忧虑地说道,“这些炮楼,虽然都不大,但都修得跟个铁王八一样!咱们要是挨个去硬攻,伤亡恐怕……”
“谁说要硬攻了?”林啸天冷笑一声,“对付不同的王八,就要用不同的锤子!”
他环视着在场所有求知若渴的指挥官,开始下达全新的作战指令。
“从今天起,我们的‘麻雀战’,全面升级!”
“所有部队,不再满足于打冷枪、埋地雷!我们的新目标,就是这些孤立无援的炮楼!”
“但是,我严令禁止任何形式的强攻和人海战术!”
“我要你们,用脑子!用战术!用我们这两个月学到的所有新东西,去跟他们玩!”
“可以用‘围点打援’的法子!围住一个炮楼,吸引周围据点的鬼子出来送死!” “可以用‘化妆奇袭’的法子!换上伪军的衣服,骗开他们的门!” “更可以用我们最拿手的——‘夜间掏心’!”
“总之,一句话!”林啸天的眼神,变得无比锐利,“我要你们,用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战果!我要在这场‘拔钉子’的战斗中,把我们所有的部队,都练成一把把能撬开任何乌龟壳的,多功能瑞士军刀!”
“是!”
……
当天深夜,一座位于赵家庄外围的、孤零零的三层炮楼。
炮楼里,驻守着一个班的日军和一个排的伪军。自从大扫荡失败以来,他们就再也没有得到过任何补给,连吃的,都是省了又省的糙米糊糊。
“班长阁下……我们……我们还要在这里守多久啊?”一个年轻的日本兵,抱着枪,瑟瑟发抖地问着他们的指挥官,一个名叫渡边伍长的老兵。
“八嘎!不要问这种蠢问题!”渡边伍长烦躁地呵斥道,“守到司令部下命令为止!”
话虽如此,但他自己的心里,也充满了绝望。道路被毁,电话线被剪,他们已经和外界,彻底失去了联系。他们就像一群被遗忘在孤岛上的囚徒,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周围的“海水”(八路军的活动范围),一点一点地,上涨。
“都给我精神点!注意警戒!”
就在这时,炮楼顶上负责了望的伪军,突然发出了惊恐的尖叫!
“敌……敌袭!八路!好多八路啊!”
“纳尼?!”
渡边伍长一个激灵,连滚带爬地冲上楼顶,举起了望远镜。
只见远处黑沉沉的夜色中,突然亮起了数百支火把!黑压压的人群,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朝着他们这座小小的炮楼,涌了过来!隐约还能听到震天的喊杀声!
“八嘎呀路!是八路军的主力!”渡边伍长吓得魂飞魄散!
“快!快开火!重机枪!准备战斗!”
“哒哒哒哒哒!”
炮楼里的歪把子机枪,立刻喷射出惊恐的火舌!
然而,对面的“八路军”,却依旧不管不顾地,呐喊着,冲了过来!
“班长阁下!不行啊!他们……他们人太多了!我们……我们顶不住啊!”
“请求……请求战术指导!”
渡边伍长彻底慌了神,他抓起电话,拼命地摇着,却只听到一阵阵绝望的忙音。
“完了……我们被包围了……我们要玉碎了……”
就在炮楼里所有日伪军的注意力,都被那数以百计的“火把”和震天的“喊杀声”所吸引时。
在炮楼的背面,那片最黑暗的阴影里。
十几道黑色的身影,如同壁虎般,悄无声息地,贴近了炮楼的根部。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