雏凤营的孩子们在积分制的激励下,进境一日千里。而凤影的商业网络,在钱不易的精心打理下,也已初见规模。汇通货栈的商队,挂着其他商号的名头,悄然行走在几条利润丰厚的商路上,将江南的丝绸、巴蜀的药材、乃至通过康萨保渠道获得的西域珍玩,源源不断地输入洛阳,再分销各地。白花花的银钱,如同涓涓细流,汇入金匮堂的秘密金库,为凤影的运转提供了坚实的保障。
然而,财富的积累,往往伴随着风险的临近。凤影的商路,不可避免地触及了某些原有势力的利益,也引起了边关之外,那双贪婪眼睛的注视。
时值初冬,北风已带上了凛冽的寒意。一支由汇通货栈暗中控制,打着“隆盛号”旗标的商队,满载着从江南采购的上等丝绸、茶叶和瓷器,正行进在返回洛阳的官道上。队伍规模不大,仅有五辆大车,护卫约二十人,由玄羽堂一位经验丰富的小头目,名叫韩猛的老手带队。按照计划,他们本该在三日前就抵达洛阳,却不料在途经河东道与河北道交界的山区时,遭遇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山洪,冲毁了部分道路,耽搁了行程。
此刻,他们正行进在一片相对开阔的河谷地带,两侧是低矮的丘陵,枯黄的草丛在风中摇曳。天色近黄昏,远处已可见州县城池的轮廓。
“韩头儿,再有个把时辰,就能到前面的驿站了。”一名护卫策马靠近韩猛,松了口气说道。连日赶路,又经历了道路被毁的波折,众人都有些疲惫。
韩猛却并未放松,他久经江湖,直觉比常人敏锐。他环顾四周,眉头微蹙:“让大家打起精神,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势又开阔,不是个安生的地方。”
他话音刚落,前方道路转弯处,忽然传来一阵急促而杂乱的马蹄声,伴随着尖锐的呼哨!
“戒备!”韩猛脸色一变,厉声喝道,同时“锵”地一声抽出了腰刀。护卫们反应迅速,立刻收缩队形,将五辆大车围在中央,刀剑出鞘,弓弩上弦,警惕地望向声音来源。
只见尘土飞扬处,数十骑如同旋风般冲了出来!这些人并非中原人打扮,个个身着皮袄,头戴毡帽,面容粗犷,手持弯刀弓箭,口中发出嗷嗷的怪叫,眼神凶狠贪婪,直扑商队而来!
“是突厥马贼!”韩猛瞳孔一缩,心猛地沉了下去。他认得这种装扮和作战方式,这是活跃在边境地区的突厥流寇,凶残嗜血,来去如风,专事劫掠商旅。
“结圆阵!护住货车!”韩猛临危不乱,大声指挥。护卫们都是柳七娘精心挑选、经过战阵的老手,虽惊不乱,迅速依托大车,组成一个简易的防御圈。
眨眼间,马贼已冲到近前,箭矢如同飞蝗般射来!叮叮当当,大部分被车板和后牌挡住,但仍有两三名护卫躲避不及,中箭倒地。
“稳住!放箭还击!”韩猛躲在车后,冷静下令。护卫中的弓箭手立刻引弓回射,精准的箭法顿时射翻了冲在最前面的几名马贼。
然而,马贼人数众多,约有五六十骑,是护卫的两倍还多。他们仗着马快,并不硬冲,而是分成两股,绕着商队不断游走射箭,试图消耗护卫的力量,寻找防御的薄弱点。箭矢破空声、马匹嘶鸣声、兵刃撞击声、受伤者的惨叫声响成一片。
韩猛心中焦急,他知道这样被动防守绝非长久之计。护卫们携带的箭矢有限,一旦耗尽,便是待宰羔羊。而且,马贼的呼哨声似乎在传递某种信号,难保没有后续援兵。
“必须突围!向驿站方向冲!”韩猛当机立断,对身边一名机灵的护卫低声道,“你骑快马,趁乱冲出去,务必赶到前面州县报信!就说有大队突厥马贼越境劫掠!”
“是!”那护卫应了一声,瞅准一个空隙,猛地一夹马腹,战马嘶鸣着从车阵缝隙中冲出,向驿站方向狂奔而去。
几名马贼见状,立刻呼喝着追了上去。
“拦住他们!”韩猛大吼,指挥弓箭手集中火力掩护。一阵密集的箭雨,暂时阻住了追兵,那名报信的护卫得以消失在暮色中。
此举似乎激怒了马贼头领,一个脸上带着狰狞刀疤的壮汉。他叽里咕噜地用突厥语吼了几句,马贼们的攻击顿时变得更加疯狂起来,开始不顾伤亡地冲击车阵。
“顶住!为了凤影!为了身后的百姓!”韩猛挥舞着腰刀,格开一支射来的狼牙箭,声音嘶哑地激励着部下。他知道,这批货物价值不菲,更重要的是,这关系到凤影商路的信誉与安全。若初次远行便遭重创,后续计划将大受影响。
护卫们也知道事关重大,个个拼死力战。他们利用车阵掩护,刀劈枪刺,与试图靠近的马贼殊死搏斗。不断有马贼被砍下马,也不断有护卫倒在血泊中。鲜血染红了枯黄的草地,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
战斗陷入了惨烈的僵持。韩猛左臂被流矢划伤,鲜血浸透了衣袖,但他依旧死战不退。就在他感到力竭,防线即将被突破的千钧一发之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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