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王谷禁地密室的油灯彻夜未熄,淡绿色的火苗映着程灵素布满血丝的双眼。
程太医靠在石壁上,胸口的伤口已被银针封住,但脸色依旧苍白——青衫海棠客那一掌带着金海棠的邪力,渗入经脉之中,寻常药物根本无法清除。
“父亲,张嘴。”程灵素将一碗淡金色的药汤递到他唇边,汤中漂浮着几片七星海棠的花瓣,“这是用禁地地脉泉水熬的‘清邪汤’,能暂时压制你体内的邪力,但要彻底清除,还得靠金海棠种子的力量。”
程太医喝下汤药,气息稍顺,目光落在木盒中的金色种子上——经过一夜的静置,种子表面竟覆上了一层细密的银霜,仿佛有生命在其中涌动。
“这种子……似乎在吸收地脉之气。”他轻声道,“《净世典》中说,金海棠乃地脉之精所化,若能以纯阴之力滋养,可生‘金芽’,金芽既出,能解天下邪毒。”
程灵素心中一动,取出破邪镜放在木盒旁。
镜面金光与种子的银霜相互缠绕,种子突然微微震动,一道细如发丝的金色嫩芽,竟从种皮中钻了出来!
嫩芽通体剔透,顶端顶着一颗露珠,露珠映出的景象,正是江南玉龙潭的方向——那里对应北斗七星中的玉衡星位,也是破邪镜上昨夜突然变暗的光点。
“不好,玉龙潭出事了!”程灵素惊呼,镜中露珠里,玉龙潭的水面翻涌着黑色的浊浪,岸边的草木尽数枯萎,几个身着青衫的人影正在岸边布置阵法,他们手中的金海棠花瓣,与青衫男子的一模一样!
“是‘海棠客’的同党!”程太医急道,“他们定是趁我们在谷中疗伤,去玉龙潭破坏地脉了!玉衡星位掌控着江南的水脉,若被他们污染,整个江南都会陷入洪涝!”
程灵素快步走到密室门口,又回头看向父亲:“可你伤势未愈,我若离开,你一人在谷中……”
“不必担心我。”程太医摆摆手,从怀中取出一枚青铜哨子,“这是药王谷的‘唤兽哨’,能召来谷中的灵猿护卫。你带上金芽和破邪镜,速去玉龙潭支援,胡斐和袁紫衣说不定已经在那里了——昨夜我隐约听到禁谷外有马蹄声,想必是他们担心你,提前赶回来了。”
程灵素点头,将金芽小心翼翼地放入贴身的锦袋中,又将《净世典》和青铜令牌收好,提着药囊快步走出密室。
刚到谷口,便见胡斐和袁紫衣勒马等候,两人身上都带着尘土,显然是连夜赶回的。
“灵素!”胡斐见她出来,急忙翻身下马,“破邪镜昨夜异动,我们猜玉龙潭出事,正要去寻你一同前往。”
袁紫衣也道:“我已派人给峨眉师门传信,让他们先去玉龙潭附近疏散百姓,但‘海棠客’的阵法诡异,怕是还得靠你手中的金芽才能破解。”
三人不再耽搁,策马直奔江南。
一路上,他们看到的景象越来越惊心——原本清澈的溪流变得浑浊,田间的秧苗成片枯萎,村民们提着水桶四处奔走,却挡不住水位的上涨。
第三日清晨,三人终于赶到玉龙潭。
远远望去,玉龙潭的水面已涨至岸边,黑色的浊浪中,隐约可见一条巨大的黑影在游动,岸边的青衫人已布好了阵法,阵眼处插着一根刻满符文的桃木杖,杖顶的金海棠花瓣正散发着黑色的雾气,源源不断地渗入水中。
“那是‘锁脉阵’!”程灵素勒住马,从锦袋中取出金芽,“他们用金海棠花瓣的邪气,配合桃木杖锁住水脉,再引黑水污染地脉,好让地脉之力反过来滋养金海棠!”
胡斐拔出单刀,眼中闪过厉色:“我去破阵眼,袁姑娘,你随我左右,护住我的后背!灵素,你在远处用金芽净化邪气,切记不可靠近阵法,黑气沾身,会被吸走内力!”
袁紫衣点头,长剑出鞘,剑光如练,直逼岸边的青衫人。
胡斐紧随其后,单刀劈出一道凌厉的刀气,将最靠近阵眼的两个青衫人逼退。
程灵素站在山坡上,将金芽举在身前。
金芽顶端的露珠发出柔和的金光,金光洒向玉龙潭,黑色的浊浪竟缓缓退去,枯萎的草木也开始恢复绿意。
岸边的青衫人见状,纷纷转向程灵素,手中的金海棠花瓣同时射出黑色的光箭!
“小心!”袁紫衣察觉不对,回身一剑劈开光箭,却没注意到身后的青衫人已举起桃木杖,杖顶的黑雾凝聚成一只黑手,直抓向她的后心!
胡斐眼疾手快,纵身跃起,单刀横挡在袁紫衣身后,“铛”的一声,黑手撞上刀身,胡斐只觉一股阴冷的力量顺着刀身传来,手臂瞬间麻痹,单刀险些脱手。
“哈哈哈,就这点本事,也敢来拦‘海棠客’的大事!”阵眼处,一个身材高瘦的青衫人狂笑着走出,他手中的桃木杖突然暴涨,杖顶的金海棠花瓣化作一张巨网,将胡斐和袁紫衣牢牢困住!
“是‘海棠七子’中的老二,柳乘风!”程灵素认出他——药王手札中记载,“海棠客”有七位核心传人,统称“海棠七子”,柳乘风擅长用毒和阵法,最是阴险狡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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