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西走廊的风,带着大漠的粗粝与寒意,卷过瓜州城外的军营。程处默站在营寨的了望塔上,望着不远处紧闭的瓜州城门,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城门楼上,突厥士兵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偶尔还能看到士兵探出头来,朝着唐军大营指指点点,满是挑衅的意味。
“将军,粮草又少了两成!昨夜突厥骑兵绕到后方,劫走了三车粮草,护卫的弟兄们…… 牺牲了十几个。” 副将匆匆登上了望塔,声音带着压抑的悲愤。程处默握紧了腰间的佩剑,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 这已经是半个月内第三次被劫粮草了。突厥军队凭借瓜州坚固的城墙固守不出,又派骑兵不断袭扰唐军后方,三万大军被困在城外,粮草日渐短缺,士气早已低落到了极点。
“攻城的准备怎么样了?” 程处默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副将苦着脸摇头:“将军,突厥加固了城墙,咱们的投石机根本砸不开缺口,云梯一靠近就被热油和滚石打下来,这几日攻城,又伤亡了五百多弟兄…… 再这样下去,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程处默沉默了。他知道副将说的是实情,可瓜州是河西的门户,一旦失守,沙州乃至整个河西都会落入突厥手中,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撤退。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了望塔下突然传来一阵欢呼,副将探头一看,顿时激动地喊道:“将军!是援军!是长安来的援军!”
程处默猛地抬头,顺着副将指的方向望去 —— 远处的官道上,一支车队正疾驰而来,尘土飞扬中,能看到 “李” 字大旗在风中飘扬。“是李逸!他来了!” 程处默眼中瞬间燃起希望,快步走下了望塔,朝着车队的方向迎了上去。
车队越来越近,二十门包裹着厚麻布的火药炮、数十辆装满武器的马车,还有身着戎装的工匠与弓箭手,整齐地排列在队伍中。李逸骑着一匹黑马,走在队伍最前方,脸上虽带着旅途的疲惫,眼神却依旧坚定。
“李逸!你可算来了!” 程处默快步上前,一把握住李逸的手,声音因激动而有些颤抖,“再不来,我这三万大军就要被困死在这儿了!”
“程将军辛苦。” 李逸翻身下马,拍了拍程处默的肩膀,“此次我带来了二十门火药炮、五百支火药箭,还有两千斤火药,定能助你攻破瓜州,击退突厥!”
说话间,工匠们已经开始卸下马车上的武器。李逸指着被掀开麻布的火药炮,向程处默详细讲解:“这是火药炮,炮管装十斤火药、一枚三十斤石弹,射程可达百丈,足以炸开突厥的城墙。那边是火药箭,箭头加装了药筒,内装二两火药,爆炸时能击穿铁甲、惊散马匹,对付突厥骑兵再好不过。”
程处默凑到火药炮前,仔细看着铸铁炮管与炮架,又拿起一支火药箭,掂量着重量,眼中满是惊叹:“这武器看着就厉害!只是…… 这火药炮如何操作?万一在战场上出了差错,岂不是伤了自己人?”
“程将军放心,” 李逸笑着说,“我带来的百名工匠,都是熟练操作火药武器的老手,他们会负责火药炮的装填与发射;五十名弓箭手也经过专门训练,知道如何精准投掷火药箭。今晚我们先休整一夜,明日清晨,便对瓜州发起总攻!”
当晚,唐军大营内一片忙碌。工匠们检查火药炮的炮管、测试引火绳的燃烧时间;弓箭手们练习火药箭的投掷角度;程处默则根据李逸的建议,重新调整兵力部署 —— 将三万大军分为三队:一队负责操控火药炮,集中火力轰击城墙;一队作为先锋,待城墙炸开缺口后立即冲锋;一队负责护卫侧翼,防止突厥骑兵袭扰。
夜色渐深,李逸与程处默坐在中军大帐内,对着地图细化作战计划。“明日清晨,我们先派少量士兵佯攻,吸引突厥的注意力,” 李逸指着地图上的瓜州城墙,“同时将二十门火药炮分成两组,分别轰击城墙东西两侧,形成夹击之势,确保能炸开至少两个缺口。”
程处默点头赞同:“好!我让副将率领五千士兵佯攻,你派工匠操控火药炮,只要城墙炸开缺口,我亲自率领先锋部队冲锋!”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唐军大营便响起了号角声。程处默按照计划,派五千士兵推着云梯,朝着瓜州东门发起佯攻。城楼上的突厥士兵见状,立刻集中火力,热油、滚石不断从城楼上倾泻而下,唐军士兵假装抵挡不住,缓缓后退。
“就是现在!” 李逸一声令下,工匠们迅速将二十门火药炮分成两组,分别推进到瓜州东、西两侧城墙的百丈外。负责装填的工匠快步上前,将火药小心地倒入炮管,再用长杆将石弹推入炮尾;负责引火的工匠则将浸油的棉线插入炮尾引火孔,手持火把,随时准备点燃。
“程将军,可下令发射了!” 李逸看向程处默。程处默拔剑出鞘,高举过头顶,声音洪亮地喊道:“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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