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军帐内:怒斥与转向
项羽的军帐里弥漫着浓重的酒气与火药味。青铜酒樽被狠狠砸在案上,酒液溅湿了铺开的舆图,将“黑风口”三个字晕成一片深褐。项羽按着腰间的霸王剑,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虎目圆瞪着帐下的将领,吼声震得帐顶的烛火剧烈摇晃。
“废物!一群废物!”他的声音像碾过碎石的战车,“一个小小的鹰嘴岩哨卡,损了我二十三名锐士,连项庄都差点折在那里,你们还有脸回来见我?”
周兰跪在地上,肩胛的箭伤渗出血迹,染红了身前的地面。他头埋得极低,声音带着颤抖:“末将无能,请项王降罪。天策军早有防备,哨卡里不仅有连弩手,还藏着伏兵……”
“防备?”项羽一脚踹翻案边的铜炉,炭火撒了一地,“他们有防备,你们就不会想想办法?只会像蛮牛一样往前冲,这就是英布教你们的本事?”
帐下的将领们大气不敢出。英布站在左侧,脸色铁青——周兰是他的副将,这次失利,他难辞其咎。但他性子刚直,忍不住辩解:“项王息怒。天策军的连弩太过刁钻,射程比我军的弩箭远出半丈,弟兄们攀崖时根本无处躲藏……”
“住口!”项羽打断他,“当年巨鹿之战,秦军的箭雨比这密十倍,我楚军还不是踏过去了?现在一个小小的韩信,就把你们吓成这样?”他忽然俯身,从地上捡起被酒浸湿的舆图,指着鹰嘴岩的位置,“这哨卡地势险要,硬攻就是送死,你们偏要去撞!若不是项庄跑得快,我项羽的亲卫统领就要成人家的箭靶子了!”
提到项庄,帐内的气氛更凝重了。项庄是项羽的堂弟,自幼一同长大,这次虽逃回来了,却也受了轻伤,此刻正在后帐养伤。
项羽喘了口气,怒火稍歇,目光扫过帐下:“都说说,接下来该怎么办?还想再攻一次,让天策军看笑话?”
沉默片刻,老将钟离昧上前一步,拱手道:“项王,依末将看,鹰嘴岩哨卡易守难攻,硬夺得不偿失。不如先稳住阵脚,派小股部队袭扰其粮道,试探天策军的反应。若他们分兵护粮,咱们再趁机拿下周边的小据点,一步步蚕食他们的地盘。”
“蚕食?”项羽皱眉,“我楚军铁骑踏平天下,还用得着这般小家子气?”
“项王息怒。”钟离昧语气沉稳,“天策军与汉军不同,他们的将领韩信极善谋略,昨日哨卡之战,明明占了上风,却没追出来,显然是怕咱们有埋伏——这种敌人,急不得。咱们先以守为探,摸清他们的虚实,等摸清了韩信的套路,再一举击溃不迟。”
英布也上前附和:“钟离将军说得是。末将愿带一队轻骑,每日去天策军营前挑战,若他们出战,就挫挫他们的锐气;若不出战,就扰得他们不得安宁,看他们能耗到何时。”
项羽盯着舆图上的鹰嘴岩,手指在哨卡周围重重敲击。帐内静得能听到烛火爆裂的声音,将领们都在等他的决断。半晌,他终于冷哼一声:“就依钟离昧的法子。传我将令:各营坚守阵地,不得擅自进攻。英布,你带五千骑兵,每日在天策军营前游弋,只许挑衅,不许恋战,若对方追击,立刻退回主营——我倒要看看,韩信能沉得住气多久!”
“得令!”英布与钟离昧齐声应道。
帐外的风卷着雪籽打在帐布上,发出“噼啪”的声响。项羽望着舆图上被酒渍晕染的痕迹,心里清楚,这次黑风口对峙,遇上的是个难缠的对手。但他骨子里的骄傲不允许退缩,只能压下强攻的念头,暂且用这“以守为探”的策略,等待反击的时机。
天策营中:分析与定策
天策军的中军帐里,气氛却截然不同。韩信正用炭笔在沙盘上复盘鹰嘴岩的战事,将楚军的进攻路线、天策军的防御部署一一标出,旁边的亲兵则在记录双方的伤亡数字。天宇坐在案边,捧着热茶,目光落在沙盘上,时不时点头示意。
“楚军的先锋确实勇猛。”韩信直起身,用炭笔点向沙盘上的攀崖点,“周兰带的那队士兵,能在连弩压制下攀上三十丈高的崖壁,换成一般的军队,早就溃散了。尤其是项庄,枪法刁钻,若不是咱们的援兵及时赶到,陈武怕是撑不住。”
“他们的勇猛,恰恰是破绽。”天宇放下茶盏,指着沙盘上楚军的进攻阵型,“你看,他们进攻时只顾猛冲,阵型拉得太长,前后脱节。周兰的前锋已经冲进哨卡了,后续部队还在崖底,这才给了咱们砍断绳索的机会。”
韩信点头:“正是。项羽的军队向来靠气势取胜,胜则一拥而上,败则各自溃散,缺乏韧性。这次项庄撤退时,后面的士兵没人掩护,被咱们射杀了不少,就是明证。”
魏平在一旁补充:“斥候回报,楚军主营现在动静很大,英布带了五千骑兵在咱们营前游弋,看样子是想挑衅。”
“意料之中。”天宇笑了笑,“项羽吃了亏,肯定想找回场子。但他没让大军压上,说明也怕咱们有埋伏——这就给了咱们喘息的机会。”他看向韩信,“你觉得,该怎么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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