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阳城的粮仓前,晾晒的新麦散发出淡淡的清香。天宇看着百姓们扛着粮食往来穿梭,脸上的笑容驱散了多日的疲惫。但这份安宁并未让他放松警惕,深夜的军帐里,他依旧对着地图沉思——河套虽已收复,匈奴主力虽遭重创,但狼居胥山以北仍有残余势力盘踞,若不加固边防,今日的胜利或许只是短暂的喘息。
“将军,兵部的文书到了。”亲兵掀开帐帘,将一封火漆封口的信函递了进来。
天宇拆开信函,烛光下,兵部尚书的字迹力透纸背:“河套初定,民心未稳,匈奴虽退,虎视眈眈。望镇北将军早做筹谋,固边防,安民生,勿使前功尽弃。”
这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他将信函放在案上,召来赵武、林文与周明三位心腹。帐外的风卷着落叶掠过帐篷,发出沙沙的轻响,如同边疆永远不会停歇的警报。
“诸位,”天宇指着地图上河套与雁门关的连线,“匈奴人此次大败,短则一年,长则三年,必然会卷土重来。我们如今占了河套,就像在他们的咽喉里插了一根刺,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
赵武粗眉一挑:“将军的意思是,要在边境修堡垒?”
“不止是堡垒。”天宇指尖重重落在雁门关的位置,“雁门关是中原门户,守住这里,就能挡住匈奴南下的捷径。但此前的关隘年久失修,去年匈奴突袭时,多处城墙已出现裂痕。必须立刻加固,再增筑三座烽火台,延伸警戒范围。”
他的手指向西移动,划过河套平原上的临河、朔方、河阳三城:“这三座城是河套的支柱,互为犄角。临河扼守黑水河上游,朔方控制通往阴山的要道,河阳则是平原中心。要在这三城外围修筑护城河,城墙加高加厚,再各建两座弩炮台。另外,乌兰山是河套西侧的屏障,需在山顶修筑了望塔,与三城形成联防。”
周明眉头微蹙:“将军,修城筑堡耗资巨大,且需征调大量人力。如今河套百姓刚归乡,田地待耕,若是强征徭役,恐生民怨。”
“我考虑过这点。”天宇点头,“徭役可以折算成工钱,管饭管饱,再按日发放粮食。这样一来,百姓既能得实惠,工事也能推进,一举两得。至于银两和物资,我已奏请朝廷,从内地调拨一批,再加上此战缴获的牛羊马匹,应该足够支撑初期工程。”
林文补充道:“匈奴人可能会趁我们修筑工事时袭扰,必须留足够的兵力守卫。不如分三批施工:先修雁门关和河阳城,这两处根基较好,且驻军较多;待两地初见规模,再修临河与朔方;最后完成乌兰山的了望塔。每处工地都配一支护卫队,由骑兵营轮流值守。”
“好主意。”天宇赞许地看了他一眼,“就按你说的分阶段进行。赵武,你负责雁门关的工事,那里是重中之重,要选用最好的石料,城墙至少加高到三丈,护城河挖两丈深,务必做到固若金汤。”
“末将领命!”赵武抱拳,“保证让雁门关变成匈奴人啃不动的硬骨头!”
“林文,你带一队人马去河阳、临河、朔方三地,实地丈量,绘制图纸,确定城墙和弩炮台的位置。记住,弩炮的射程要能覆盖城外三里,确保敌军靠近不了城墙。”
林文应声:“末将这就出发,三日之内定能拿出图纸。”
“周明,”天宇转向参军,“粮草调度、民夫征募、物资分配,这些琐事就交给你了。要让民夫们吃饱穿暖,不可克扣,若有官吏敢中饱私囊,先斩后奏。”
周明肃然领命:“请将军放心,属下定会盯紧每一笔账目。”
部署完毕,三人各自离去。天宇走到帐外,望着天边的残月,心中清楚,这场工程比任何一场战斗都更考验耐力。战斗是一时的厮杀,而防御工事,却是要为边疆撑起数十年的安宁。
三日后,各项准备工作陆续展开。雁门关外,赵武已召集了三千民夫,其中既有归乡的百姓,也有自愿参与的辅兵。他让人从附近的采石场运来大块青石,又请了雁门关本地最有经验的石匠,指导民夫们砌墙。
“都看好了!”老石匠王二锤拿着錾子,在一块青石上敲出整齐的凹槽,“这石头要像咬合的牙齿一样,每块都得嵌进缝里,再灌上糯米石灰浆,这样的墙,炮弹都炸不开!”
民夫们围在一旁学习,其中一个名叫狗剩的青年学得最认真。他的父亲是去年战死的士兵,得知修关隘能挣钱养家,还能保护家乡,第一个报了名。“王师傅,这石灰浆真有那么结实?”
王二锤拍着胸脯:“当年我爹修云州城,用的就是这法子,匈奴人攻了三个月都没破开!小子,好好干,这墙修好了,你们子孙后代都能安稳过日子。”
赵武在一旁看着,让人抬来几筐馒头和肉干:“歇息半个时辰,都吃饱了再干!”民夫们欢呼着围上来,啃着馒头,喝着热汤,谈论着修好关隘后的日子,干劲更足了。
与此同时,林文在河阳城完成了图纸绘制。他将图纸铺在临时搭建的棚子里,向赶来的民夫讲解:“河阳城要在原有基础上扩展三里,东、西、南三门各建一座瓮城,敌军就算攻破外门,也会被困在瓮城里,成为弩炮的靶子。北城靠近黑水河,修一座水门,既能引水入城,又能防备敌军从水路偷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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