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寒冷与焦灼中缓慢流逝,每一分钟都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陈大发紧抱着狙击步枪的手指已经冻得发僵,但她仿佛毫无知觉,只是死死地盯着那座如同巨兽般匍匐在湖边的水上乐园堡垒,眼神里交织着希冀与恐惧,仿佛要将那高墙看穿。尼克沉默地守在她身旁,像一尊沉默的石像,只有偶尔看向她时,眼中闪过的复杂情绪,才泄露了他内心的波澜。陆明锐和苏澜则如同最耐心的猎手,伏在冰冷的雪地中,全身感官都提升到极致,监控着堡垒方向的任何风吹草动。
皇天不负有心人。就在下午的天光开始变得昏沉,铅灰色的云层似乎又要酝酿下一场风雪时,堡垒那扇沉重的铁艺大门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缓缓向内打开。一辆经过粗糙改装的皮卡车,引擎发出不堪重负的咆哮,从门内驶了出来。车头焊接着粗糙的铁板,车窗也加装了铁丝网,车斗里坐着几个裹着厚厚衣物、手持简陋武器的人影。
“来了!”陆明锐低喝一声,声音带着压抑的兴奋和凝重。“苏澜,准备!等它开过前面那个弯道,脱离堡垒视线范围,就打掉驾驶员!要快,要准!”
“明白!”苏澜低声应道,她迅速调整姿势,将MK18突击步枪稳稳地架在事先选好的依托物上。冰冷的枪托贴着她细腻的脸颊,她微微眯起那双美丽的眼眸,长长的睫毛上凝结着细小的霜花,整个人进入了一种绝对的专注状态。此刻的她,不再是那个温婉可人的女子,而是化身为一台精密的杀戮机器,散发着一种冷冽而危险的美感。
陈大发听到动静,身体猛地绷紧,下意识地就想端起枪,却被尼克轻轻按住了手臂。“交给我们,”尼克的声音低沉而不容置疑,“你保存体力。” 陈大发看着他那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前方严阵以待的陆明锐和苏澜,咬了咬下唇,最终还是无力地垂下了枪口。是的,她现在心乱如麻,双手颤抖,根本无法保证射击精度,强行参与只会拖累队友。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攫住了她,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伙伴身上。
皮卡车颠簸着驶上了土路,速度并不快。当它笨拙地转过那个遮蔽了堡垒视线的弯道时,苏澜扣动了扳机。
“噗!”
一声轻微到几乎被风声掩盖的枪响。配备了高效消音器的MK18只喷出一点微弱的火光。高速旋转的子弹精准地穿透了改装皮卡那并未完全防护的驾驶室侧窗玻璃,驾驶员的头颅猛地向后一仰,随即无力地垂落在了方向盘上。失去控制的皮卡歪歪扭扭地向前冲了几米,一头撞在了路边的雪堆里,引擎发出一阵哀鸣后熄火了。
“行动!”陆明锐低吼一声,三人如同猎豹般从藏身的灌木丛后一跃而出,以标准的战术队形,迅猛地扑向瘫痪的皮卡。
车斗里的四个人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打懵了。他们还没来得及弄清发生了什么,甚至没看到袭击者来自何方,几个冰冷的、散发着死亡气息的枪口已经分别抵住了他们的太阳穴和后脑。
“下车!慢慢来!手放在我看得见的地方!”陆明锐用英语厉声喝道,语气中的杀意让这些本就乌合之众的匪徒肝胆俱裂。
“别开枪!别开枪!我们下来!我们下来!” 求饶声此起彼伏。四个人连滚带爬地下了车,看到陆明锐、尼克和苏澜那一身精良的、极其专业军事风格的装备,以及他们手臂上那个被误认为是来自星条旗军队的臂章时,更是吓得魂飞魄散。他们只是在这片乡下地区仗着有几条枪作威作福的土匪,何曾见过这等架势?还以为是不小心招惹了某个大国势力的残存精锐部队。
四个人几乎是本能地双手抱头,齐刷刷地跪倒在冰冷的路边积雪中,动作熟练得让人心疼,显然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了。
陆明锐走上前,目光冷峻地扫过这四个瑟瑟发抖的俘虏。他“唰”地一声抽出腰间的战术匕首,那冰冷的寒光在昏沉的天色下格外刺眼。他手腕一抖,匕首带着一道残影,“夺”地一声,深深地插进了四个俘虏面前的冻土里,刀柄兀自微微颤动。
“我问,你们答。”陆明锐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冰冷的杀意,“有一句假话,或者迟疑……” 他没有说完,但目光扫过那柄颤动的匕首,意思不言而喻。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长官请问!” 四个俘虏吓得浑身一哆嗦,争先恐后地表忠心。他们这种松散的组织,哪有什么义气可言?保住自己的小命才是第一要务。
“里面,谁是头?”陆明锐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颂帕!” 四个人异口同声,毫不犹豫地吐出了一个名字。
“颂帕!?” 站在稍远处的陈大发听到这个名字,瞳孔猛地一缩!她像是被电流击中,猛地冲了过来,目光在四个俘虏脸上扫过,然后一把从中揪出一个相对瘦小的家伙。“该死的阿里,你给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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