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凌城的初春,宫墙角落的残雪在阳光下泛着晶莹的光泽。阿忘站在演武场上,手持木剑练习雪国基础剑法。晨光透过稀薄的云层,在他周身投下斑驳的光影。这一年来,他已渐渐适应了驸马的身份,但某些深植于骨髓的本能却始终难以磨灭。
"驸马今日的剑招,似乎带着中域的韵味。"老剑师收势而立,花白的须发在寒风中微微飘动,"方才那一式回身反刺,灵动中带着狠辣,不似我北国武学的沉稳路数。"
阿忘执剑的手微微一顿。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何总在练剑时不自觉地使出这些陌生的招式。这些剑式狠辣凌厉,带着中域武学特有的诡谲气息,与北国武学的大气沉稳格格不入。
"许是些本能反应。"他擦拭额角的细汗,目光却不经意扫向宫墙外。不知为何,近日他总是心神不宁,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即将发生。
此时,远在百里外的官道上,周小娟正面临着一个意想不到的麻烦。
"姑娘请留步。"一袭墨色锦袍的青年拦在她面前,袍角绣着的青龙纹样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身后跟着八名佩刀侍卫,个个神情肃穆。"那日在茶寮得见姑娘舞剑的风采,在下一直念念不忘。"
周小娟冷眼看着这个自称青龙府五公子的青年。三日前她在中域边境的茶寮歇脚时,此人就曾对她百般纠缠,没想到竟一路追到了雪国边境。
"白公子请自重。"她按住剑柄,声音冷若寒冰,"小女子此行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
白啸天却丝毫不以为意,反而上前一步,腰间玉佩叮当作响:"姑娘何必如此拒人千里?我青龙府在中域武林也算有些名望,若姑娘愿意......"
话音未落,周小娟已拔剑出鞘。但见剑光一闪,几个侍卫的腰带应声而断。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她翻身上马,红色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转眼间便消失在山路尽头。
白啸天望着她远去的背影,不但不恼,反而露出更加感兴趣的神色:"好个烈性女子!传令下去,务必查清她的来历。"
而此时在霜凌城中,阿忘正陪同灵儿在梅园散步。春寒料峭,灵儿近日身子不适,太医令诊脉后说是有了近两个月的身孕。这个消息让整个王宫都沉浸在喜悦之中,唯独阿忘心中莫名不安。
"你近日总是心神不宁。"灵儿轻声道,将一件白狐裘披在他肩上,"可是想起了什么?"
阿忘摇头,目光却不离园中那株早开的白梅。这株从中域移栽而来的梅树,总是在他不经意间勾起一些模糊的记忆碎片:熊熊烈火,女子凄厉的哭喊,还有一柄染血的长剑。
三日后,青龙府使团抵达霜凌城。宴席上,白啸天频频向阿忘敬酒,言语间却总带着试探。
"听闻驸马剑法精妙,不知师承何处?"白啸天笑问,手中夜光杯泛着幽蓝的光芒,"看驸马的起手式,倒像是中域的路数。"
阿忘从容举杯:"往事已忘,唯余今生。"但袖中的手却不自觉地握紧。这一年来,他早已习惯这种试探,却始终无法习惯内心的空洞。
宴至中途,白啸天突然提起:"说来有趣,前日在来的路上,遇到一位红衣姑娘,剑法卓绝,性子更是烈得可人。"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阿忘一眼,"听说也是从中原来的,使的似乎是朱雀府的功夫。"
阿忘手中的酒杯微微一颤。不知为何,这句话让他心中莫名一紧,仿佛有什么重要的记忆即将破土而出。
而此时,周小娟已经潜入霜凌城。她在城南一家名为"雪绒花"的客栈住下,开始暗中打听王宫的消息。越是打听,她越是确信,那个雪国驸马就是她要找的潘二郎。
"客官打听驸马爷做什么?"店小二一边斟茶一边好奇地问。
周小娟面不改色:"听说驸马剑法高超,想见识见识。"
夜深人静时,她取出随身携带的半块玉佩。这是姐姐临终前交给她的信物,玉佩上刻着的朱雀纹路已被岁月磨得光滑。烛光下,玉佩泛着温润的光泽,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迹。
"姐姐,我就要找到他了。"她轻声说,眼中寒芒闪烁,"这一次,定要他为之事付出代价。"
命运的丝线正在悄然收紧。周小娟在城中暗中布局,阿忘在宫中探寻真相,而白啸天则在两人之间巧妙周旋。三股力量在霜凌城中汇聚,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春寒依旧,宫墙内的白梅依然绽放。但明眼人都能感觉到,这份平静之下,暗流正在涌动。而当周小娟终于在王宫外远远瞥见那个熟悉的身影时,她手中的剑柄已被握得发白。
霜凌城的黄昏来得格外早,夕阳的余晖将宫殿的琉璃瓦染成一片金黄。阿忘独自站在宫墙上,远眺着连绵的雪山。自从青龙府使团到来后,他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白啸天那双锐利的眼睛,总让他觉得像是在审视一个猎物。
"驸马可是在担忧什么?"灵儿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将一件厚厚的披风披在他肩上。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