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黑暗中的坚守
实验室深埋在蓝顿星球最高指挥中心的地下三层,厚重的钛合金防爆门足有半米厚,表面刻着交错的能量纹路——那是蓝顿星最顶尖的“星芒”防御矩阵的缩影,门楣上的“星盾计划”标识在应急灯的映照下泛着冷光,金属质感的字体边缘因长期的能量冲刷而微微发亮。这扇门隔绝了外界的炮火轰鸣与民众的哭喊,却挡不住室内愈发凝重的空气,仿佛连呼吸都带着金属般的沉重质感,每一次吸气都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的冷却液与臭氧混合的刺鼻气味。
灯光昏暗而压抑,只有嵌在操作台边缘的冷光灯带散发出幽幽的蓝光,将每个人的脸庞映照得如同石雕般僵硬,眼下的青黑像是被墨汁浸染过,在蓝光下更显憔悴。各种仪器发出的嗡嗡声交织在一起,时而尖锐如蜂鸣——那是频谱分析仪超负荷运转的警示,时而低沉如闷雷——来自“创世”超级计算机的散热风扇,仿佛是一首永不停歇的紧张交响曲,每一个音符都敲击着在场每个人紧绷的神经。全息投影中漂浮的外星信号片段,像一群桀骜不驯的萤火虫,闪烁着神秘的紫色光芒,它们在虚拟空间中无序游走,偶尔碰撞在一起又迅速弹开,仿佛在抗拒被人类解读的命运。
老可将军坐在中央控制台前,布满皱纹的手紧紧握着冰凉的金属扶手,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虎口处还残留着常年握枪留下的厚茧——那是他年轻时在“晨星号”战舰上与泽塔人近身搏杀时,被对方能量刃划伤后留下的勋章,疤痕在灯光下若隐若现。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上不断跳动的绿色数据流,那一串串扭曲的符号像是外星文明投下的谜题,每一次闪烁都牵扯着他的心跳,仿佛在与某种未知的宇宙意志博弈。眼神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疲惫——三天前他刚从北线防御战场赶回,军装领口还沾着未清理的尘埃,肩章上甚至还残留着量子炮轰击时溅上的暗紫色灼烧痕迹,作战靴鞋底还卡着一小块来自战场的焦土——却又马不停蹄地扎进了实验室。但疲惫深处燃烧着一簇永不熄灭的坚定火焰,那是历经二十三次星际战役沉淀下的不屈,是刻在蓝顿军人骨血里的倔强,如同蓝顿星核心永不熄灭的地热能源。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墙上的量子钟显示已经是蓝顿星自转周期的第73个小时——他们已经连续工作了整整三天三夜。
团队里最年轻的分析师小雅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指腹在眼角的细纹处轻轻按压,试图缓解长时间盯着屏幕带来的酸涩,视线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了操作台角落那个小小的全息相框——里面是她和父母在蓝顿星最大的花卉星球“花语星”的合影,照片里的她穿着白色连衣裙,站在成片的“星蝶花”中笑得一脸灿烂,父亲正温柔地为她整理头发,母亲则举着相机记录下这一幕。面前的咖啡杯早已空了不知多久,杯壁上凝结的水珠顺着桌沿滴落在地面,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与她脚边堆积的三个空营养液瓶形成无声的呼应,其中一个瓶子上还印着“应急营养补充剂·极地型”的字样。她旁边的理论物理学家老周推了推滑落的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里布满红血丝,却依旧专注地在全息投影上调整着参数模型,指尖划过虚拟界面时留下淡淡的蓝色轨迹,每一次点击都像是在与外星文明进行无声的对话。他的桌上摊着一本泛黄的《星际语言学概论》,书页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批注,边角已经卷起。没有人提出休息,甚至没有人多说一句话,只有键盘的敲击声如密集的鼓点,与仪器的嗡鸣交织成令人窒息的节奏,在封闭的实验室里反复回荡。
因为他们都清楚,时间不等人。三天前,图拉丁帝国的“噬魂者”舰队再次突破了蓝顿星的外层防御圈,第三卫星殖民地的防御护盾在量子炮的轰击下如同玻璃般碎裂,护盾破裂的瞬间爆发出的强光,即使在蓝顿星主星也能隐约看到。通讯频道里最后传来的是殖民地指挥官嘶哑的“为了蓝顿”,随后便是一阵刺耳的静电声,那声音像是无数根钢针在刺穿着每个人的耳膜,将数十亿同胞的生死永远定格在未知的黑暗中。而这束突然出现在天鹅座方向的外星信号,是侦察舰“探索者七号”在被三艘图拉丁“掠夺者”战机围攻、船体损毁超过70%时,由舰长手动启动紧急传输程序传回的最后数据。当时“探索者七号”的引擎已经失控,舰体正在快速解体,舰长在传输数据的同时,还传回了一段只有十秒的语音:“这是...唯一的希望...别放弃...”像一根在绝望深渊中垂下的救命稻草,脆弱却又承载着整个星球的希望。如果不能在七十二小时内破译这门陌生的语言,蓝顿星的主防御护盾能量将耗尽,届时图拉丁人的“炼狱”机甲部队将如潮水般涌上星球表面,他们的热熔刀会切开城市的防御工事,能量炮会摧毁每一栋建筑,整个蓝顿星都将在他们的铁蹄下化为焦土,成为宇宙中又一个被遗忘的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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