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位教授和科学家本以为院长大人的意外会让参观泡汤,没想到米凡竟要即刻带他们进入基地。压抑的兴奋像被点燃的篝火,噼啪作响地舔舐着每个人的神经,瞬间冲散了先前因院长晕倒带来的郁闷。天体物理学家洋洋悄悄摸出藏在西装内袋的青稞饼 —— 这是卓玛泉今早塞给他的,油布包裹的饼还带着高原阳光的余温,"高原的干粮顶饿,能让你保持清醒",她当时的话语混着酥油香还在鼻尖萦绕。他小心翼翼咬下一口,青稞的粗粝感在齿间研磨,混着融化的酥油滑入喉咙,那股质朴的香气让他恍惚间觉得,这或许是场值得纪念的旅程。
来到地下基地入口,眼前只有一座长满狗尾草的小山丘,齐膝的草叶在风中此起彼伏,沙沙作响像在诉说某个被遗忘的秘密。王谦友忍不住踢了踢脚下的碎石,那棱角分明的石块竟滚出一段奇异轨迹,绕过几丛茂密的狗尾草,恰好停在草丛中一块刻着等分圆的石板前 —— 圆纹里嵌着的细碎金属光泽在阳光下闪烁,像是某种精密仪器被拆解后遗留的残片,与周围的自然景象格格不入。
"在进入地下基地之前," 米凡的声音打破寂静,他弯腰拔起一株狗尾草,指腹捻过饱满的草籽,黑色籽粒顺着指缝滑落,落在他凡米服的几何图案上,"我要告诉大家,院长希望各位加入特研科,参与穿越多重宇宙事务。"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狗尾草在指间轻轻旋转成螺旋状,"他是我们无比敬重的长者,今天突然倒下,全是肩上的重担压垮了他。我怎能违逆他的心愿?"
草籽从衣摆滑落,坠入泥土。"所以我决定,诚恳邀请各位加入特研科,共赴穿越多重宇宙的伟业。" 他的声音放柔和了些,带着刻意为之的恳切,"先前不愿接纳各位,只因顾虑大家的年龄与身体,绝非其他原因。至于称各位 ' 学奴 ' 的不敬之辞,请多包涵 —— 我这脾气连自己都难克制。各位都是前辈,给我个改错的机会。"
这番话像温热的酥油茶浇在心头,三十位教授眼眶竟都有些湿润。卓玛泉摩挲着腕上的银镯,那是母亲留下的嫁妆,镯身刻着的六字真言在阳光下泛着光,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稍稍镇定。她想起米凡方才对高斯理论的驳斥,突然觉得这天才的桀骜里藏着某种不容置疑的纯粹,像高原上的阳光,炽烈却真实。王谦友悄悄关掉录音笔,金属外壳在掌心微微发烫,方才还在盘算如何记录米凡的 "狂言",此刻却觉得指尖有些沉重,仿佛握着的不是录音设备,而是某种难以言说的愧疚。
"各位前辈," 米凡的声音陡然郑重,草籽已从他指缝漏尽,他将那株狗尾草扔在地上,用脚轻轻碾过,"牢牢记住今天。当我们在异宇宙与单体人会面时,便会明白我今日所为的深意。"
众人尚未细品这话的弦外之音,只见米凡举起手机,屏幕上闪过一串复杂的星图密码 —— 猎户座与大熊座的连线标注着十七个闪烁的红点,像一串神秘的坐标。小山丘突然发出低沉的嗡鸣,像巨兽苏醒时的呼吸,草皮覆盖的地面缓缓升起,露出一道嵌满几何符号的合金巨门。门楣上的正十七边形纹路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 正是他痛斥过的高斯谬误象征,此刻却成了基地的通行证,边缘还在微微震颤,似在进行某种能量校准,空气里弥漫开淡淡的臭氧味。
进入基地的瞬间,所有人都被眼前景象震撼得说不出话。穹顶镶嵌着模拟星空,无数光点按特定轨迹运行,卓玛泉一眼认出那是猎户座旋臂的微缩模型,只是星轨排列严格遵循等分原理,连最细微的暗星都在预设的坐标闪烁,精确得仿佛能伸手触摸到。通道两侧的仪器发出幽蓝光芒,透明管道中流淌着银灰色液态金属,接触到管壁时竟自动分解成完美的球体,大小均匀得像是用圆规量过,在灯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这是微子聚合装置," 米凡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他伸手触碰管壁,那些金属球突然齐齐转向,在管道中排列成一道直线,间距丝毫不差,"能将物质分解到临变维状态,你们看到的就是处于临界态的金属微子。"
郭怀疑也忍不住伸手触碰透明舱壁,指尖传来轻微的麻痒 —— 那是能量场在皮肤上形成的等分震颤,像有无数细小的齿轮在按规律转动,带着某种奇异的韵律。他突然理解了米凡为何执着于几何结构:这里的每根管线、每个接口,都精准到纳米级的等分比例,连空气中漂浮的尘埃都在做规律的布朗运动,在光束中划出细小的平行线,如同被无形的尺子丈量过。
"太不可思议了......" 洋洋喃喃自语,青稞饼的碎屑从嘴角落下,在重力场中划出一道标准的抛物线,落在地面时还弹了两下,仿佛在演示某种物理定律,带着戏谑般的精准。
大约过了三十分钟,众人只参观了基地的三分之一,却已被全息投影的核反应模拟(能看到夸克在强核力作用下的舞蹈,轨迹构成复杂的几何图形)、能自我修复的合金地板(划痕会在十秒内自动弥合,像皮肤愈合般自然)、会根据人流自动调整亮度的光带(每平方米的照度误差不超过 3 流明)彻底折服。王谦友甚至忘了先前的敌意,对着一台能将元素直接转化为食物的机器啧啧称奇 —— 它刚刚凭空 "造" 出了一份热气腾腾的北京烤鸭,鸭皮的油光在灯光下形成完美的同心圆,连酥脆的声响都和老字号烤鸭店的一模一样,空气中飘着诱人的油脂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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