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的空气像被冻住了似的,连最开始的窃窃私语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所有人的目光都钉在擂台中央的李无桀身上,他右手还按在赤阳剑的剑柄上,金色真气在剑鞘外萦绕成淡淡的光晕,可那股比宗主还恐怖的气息,却让前排弟子忍不住往后缩了缩脖子。
“嗒嗒嗒——”山门外的马蹄声越来越近,终于在演武场入口停住。五十个穿黑色劲装的护卫翻身下马,个个腰佩弯刀,肩背弓弩,为首的是个留着络腮胡的壮汉,气息沉凝如岳——竟是筑基中期的修为!他扫了眼擂台上的场景,扯着嗓子喊:“赵峰公子,我等奉命护驾!这杂碎竟敢伤你,我这就宰了他!”
赵峰听到这声音,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狞笑着指向李无桀:“黑虎叔!快动手!这小子不仅杀了咱们赵家的接引使,还抢了龙吟剑胚!今天务必让他碎尸万段!”被称作黑虎的壮汉眼睛一瞪,筑基中期的真气轰然爆发,就要往擂台上冲。
“谁敢动我青云宗的弟子!”玄尘长老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千钧之力,像道无形的屏障挡在擂台前。黑虎脚步一顿,转头看向看台,见玄尘长老手持拂尘,眼神冷厉,身后还站着同样脸色凝重的陈长老和宗主,顿时收敛了几分气焰,但依旧硬着头皮道:“长老此言差矣!这李无桀杀我赵家人、夺我赵家至宝,此乃私仇,还请长老不要插手!”
“私仇?”宗主放下茶杯,语气冰冷,“在我青云宗的大比擂台上,当着我青云宗弟子的面,你们赵家护卫持械闯擂,还敢说是私仇?真当我青云宗无人不成?”黑虎脸色一变,刚要辩解,就被赵峰的喊声打断:“黑虎叔别跟他们废话!先杀了李无桀再说!赵家的势力,还怕他一个青云宗?”
这话彻底点燃了火药桶。陈长老怒喝一声:“放肆!”就要飞身而下,却被玄尘长老再次拦住。长老对着宗主递了个眼色,低声道:“让无桀自己解决。这小子的杀戮剑势一直没机会练手,正好借这个机会试试深浅——赵家既然敢上门挑衅,就得付出代价。”宗主沉吟片刻,缓缓点头:“也好,让这小子给赵家一个教训。”
擂台上,李无桀全程没看争吵的双方,他的目光一直锁在赵峰身上。赵峰那句“你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我赵家”像根针,扎醒了他所有的警惕——龙吟剑胚的秘密绝不能泄露,赵峰既然认出来了,就绝不能留活口。
之前留着赵峰,是想看看赵家到底有多少底牌,可现在护卫都杀到门口了,再留着就是给自己找祸端。李无桀深吸一口气,压下拔剑的冲动——赤阳剑一出必然惊天动地,可杀戮剑势不同,这是他在尸山血海里悟出来的剑意,既能震慑对手,又能隐藏实力,正好用来灭口。
“李无桀,你愣着干什么?是不是怕了?”赵峰见李无桀半天不动,以为他被黑虎的气势吓住了,又开始嚣张起来,“我告诉你,今天就算是玄尘长老护着你,你也必死无疑!龙吟剑胚是我赵家的至宝,你拿了它,就等于给整个赵家递了投名状!”
李无桀终于开口,声音冷得像冰窖里捞出来的:“聒噪。”话音刚落,他周身的金色真气突然变了——原本温润的金光渐渐染上血色,一股浓郁到化不开的杀意从他体内涌出,像潮水般笼罩整个擂台。
这杀意不同于之前的真气威压,它带着刺骨的寒意和血腥气,仿佛能让人看到尸山血海的场景。李无桀刻意控制着范围,让杀意只集中在擂台上,可即便如此,擂台边缘的弟子还是吓得脸色惨白,浑身发抖,不少人直接瘫坐在地上,手里的兵器“当啷”掉在地上。
“这……这是什么气息?好可怕!”“我好像看到了好多死人!太吓人了!”“李师兄怎么会有这么重的杀气?他到底杀过多少人?”弟子们的惊呼声此起彼伏,王二和刘老三也吓得脸色发白,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他们从来不知道,平时温和的李大哥,竟然藏着这么恐怖的一面。
最惨的是赵峰。他站在杀意的中心,只觉得浑身冰冷,像是被一头远古凶兽盯上了。眼前的李无桀仿佛变了个人,原本平静的眼神里满是猩红,周身的血色杀意凝聚成无数把小剑,围着他旋转,刺得他皮肤生疼。
“不……不可能!你一个炼气后期的弟子,怎么会有这么强的杀意!”赵峰吓得魂飞魄散,之前的嚣张荡然无存,转身就要往台下跑。可他刚抬起脚,就发现自己的身体根本动不了——杀戮剑势不仅冲击心神,还能短暂禁锢对手的动作,这是李无桀悟出来的独门用法。
李无桀缓步走向赵峰,每走一步,擂台上的杀意就浓一分。他的右手依旧按在剑柄上,左手却缓缓抬起,食指和中指并拢,指尖的真气不再是金色,而是变成了诡异的血红色,那是杀意与真气融合的结果,比之前的“剑影”凝实了数倍。
“黑虎叔!救我!快救我!”赵峰吓得哭了出来,声音都变了调。黑虎脸色大变,再也顾不上和长老们争执,筑基中期的真气全力爆发,朝着李无桀甩出一把飞镖,同时纵身跳上擂台:“小子,放开我家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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