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的矿场还浸在晨雾里,油灯的光在潮湿的空气里晕开一团昏黄。李无桀刚把镐头抡下去,就听见身后传来刻意的咳嗽声——张磊派来的那两个杂役,正蹲在不远处的角落盯着他,手里的镐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洞壁,矿石没挖多少,唾沫星子倒吐了一地。
“李大哥,别理他们,就是想挑事。”王二凑过来低声说,他的额头上满是汗珠,刚挖了不到十斤玄铁矿,胳膊就开始发酸。自从上次被李无桀救了之后,这少年对他越发依赖,连挖矿都刻意跟在他旁边,像是有了靠山。
李无桀“嗯”了一声,没抬头。他的注意力都在手里的镐头上——经过这些天的刻意控制,他每天只挖六十斤矿石,刚好比任务多十斤,既不扎眼又能保住月例。可今天镐头碰到的洞壁有点不一样,往常砸下去是“当”的脆响,这次却像是敲在了紧实的棉絮上,闷响过后还带着一丝震颤。
“奇怪。”李无桀皱了皱眉,换了个角度再砸。这次镐头陷进去半寸,借着油灯的光一看,洞壁的缝隙里透出一点暗红色的光泽,不是玄铁矿的灰黑色,倒像是淬了火的钢块,还隐隐透着温热。他心里一动,放慢动作,用镐头小心翼翼地把周围的碎石刨开,一块拳头大的矿石渐渐露了出来。
这矿石通体暗红,表面泛着细密的金属光泽,入手比同等大小的玄铁矿重三倍,掌心还能感觉到一股微弱的暖流,顺着指尖往经脉里钻。李无桀指尖悄悄裹上一丝真元试探,那暖流竟和他的紫金真元隐隐呼应,丹田内的虚丹都轻轻跳了一下。“这不是普通矿石。”他心里暗惊,赶紧用衣角把矿石包起来,塞进怀里。
“叮铃铃——”收工的铜铃突然响了,比平时早了半个时辰。矿场里的杂役们都愣了,就听见矿洞口传来一阵嚣张的吆喝:“都给我出来!赵监工有令,今天清点矿石,谁敢藏私,打断腿!”说话的是孙二狗,赵疤脸的副手,炼气七层修为,平时就靠着赵疤脸的威势欺压杂役,比赵疤脸还苛刻。
杂役们不敢耽误,赶紧背着矿筐往外走。李无桀刚走到洞口,就被孙二狗拦住了。这家伙三角眼扫过李无桀的矿筐,嘴角一撇:“李无桀,你这筐矿石怎么才这么点?我看你是偷懒耍滑了吧!”周围的杂役都停下脚步,张磊派来的那两个杂役更是幸灾乐祸地起哄:“孙监工说得对!他肯定躲在角落里偷懒了!”
王二赶紧上前一步:“孙监工,李大哥没有偷懒!他挖的都是实打实的玄铁矿,只是今天矿脉有点偏……”“你个小崽子敢顶嘴?”孙二狗抬腿就踹向王二,脚风带着炼气七层的真元,显然是想下狠手。李无桀眼神一冷,伸手一拦,抓住了孙二狗的脚踝。
“孙监工,欺负一个孩子算什么本事?”李无桀的声音很平淡,手上却没用力,只是轻轻一推。孙二狗踉跄着后退两步,差点摔在地上,顿时恼羞成怒:“好你个李无桀!敢跟我动手?我看你是活腻歪了!”他说着就抽出腰间的鞭子,劈头盖脸地抽向李无桀,鞭梢裹着真元,带着“呼呼”的风声。
李无桀侧身避开,鞭子抽在地上,砸出一道浅坑。他皱了皱眉——这孙二狗明显是故意找茬,难道是看到了他怀里的矿石?果然,孙二狗抽了几鞭都没中,突然盯着李无桀的胸口:“你怀里藏了什么?是不是偷了矿场的好东西?赶紧交出来!”
周围的杂役都看明白了,孙二狗是想抢东西。王二急得脸都红了:“没有!李大哥没藏东西!”孙二狗却不管,挥挥手让两个跟班过来:“给我搜!搜出来有私藏,把他吊起来打!”那两个跟班都是炼气六层,之前被赵疤脸罚过,正想找机会报复,立刻狞笑着扑了过来。
李无桀眼神一沉,丹田内的紫金真元悄悄运转,一缕极淡的墨红色剑势从身上散出——他没敢用全力,只是将剑势压缩到极致,精准地锁定了孙二狗和那两个跟班。就在跟班的手要碰到他胸口时,孙二狗突然“啊”的一声惨叫,手里的鞭子掉在地上,冷汗像瀑布似的从额头流下来,双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那两个跟班也僵在原地,脸色惨白,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浑身发抖。周围的杂役都懵了——刚才还嚣张跋扈的孙二狗,怎么突然吓成这样?只有离得近的王二感觉到,李无桀身上散发出一股无形的压力,让他都喘不过气,更别说孙二狗他们了。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孙二狗声音发颤,牙齿都在打颤。他刚才像是被一头洪荒巨兽盯上,脑海里全是挥之不去的剑影,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斩成碎片。他活了这么大,只有在面对内门弟子时,才感受过这种深入骨髓的恐惧。
李无桀收回剑势,语气依旧平淡:“我只是个杂役。孙监工要是觉得我偷懒,可以过秤。要是再敢动手,就别怪我不客气。”他说着提起矿筐,递到过秤的台子上。负责过秤的杂役赶紧称了称,颤声道:“六……六十斤,刚好超额完成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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