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的杂役院静得只剩虫鸣,李无桀指尖缠着一缕淡金色真元,悄无声息地在经脉里流转——他没敢用全力修炼,生怕真元波动惊动其他人。身旁的王二翻了个身,嘴里嘟囔着“要学剑法”,嘴角还挂着笑,显然是做了个好梦。李无桀轻轻叹了口气,这少年心思单纯,还不知道杂役院的水,比青风城的黑市还浑。
天刚蒙蒙亮,院外就传来刘三粗嘎的喊叫声:“都给我起来!太阳晒屁股了还睡?赶紧洗漱,领工具上工!”李无桀睁开眼时,王二已经吓得蹦了起来,手忙脚乱地叠被子。两人跟着人群到院门口集合,刘三背着手站在台阶上,眼神扫过众人,最后定格在李无桀身上,嘴角勾起一抹阴笑。
“昨天后山的事,我听说了。”刘三的声音不大,却让全场安静下来,“宗门规矩不准私斗,本该把你逐出去,但念你是新人,给你个机会——你和王二,去西坡矿场!”这话一出,人群里响起一阵吸气声,王二脸都白了,拽了拽李无桀的袖子:“李大哥,西坡矿场是最苦的!挖的玄铁矿比石头还硬,每天要采五十斤才够任务,好多人累得吐血都完不成!”
李无桀眼神一沉——他早猜到刘三没安好心。昨天后山打了张磊的人,张磊是城主侄子,肯定托人给刘三递了话,这是故意把他往火坑里推。但他没反驳,只是点了点头:“遵主管事安排。”刘三没想到他这么痛快,愣了一下,又补了句:“矿场归赵疤脸管,他的话就是规矩,要是敢偷懒,打断你的腿!”
跟着一个老杂役往矿场走,王二一路都在嘀咕:“赵疤脸是炼气八层,以前是外围弟子犯了错被贬成监工的,最是苛刻!采不够矿不仅没月例,还得被鞭子抽……”话没说完,就见前方山坡上炸开一道灰烟,隐约传来“轰隆”声,老杂役指了指:“那就是矿场,进去了就知道滋味了。”
刚到矿场入口,一股混杂着铁锈和霉味的气息就扑面而来。入口是个丈宽的山洞,里面点着油灯,光线昏暗,地上积着两指厚的煤灰,踩上去“咯吱”响。洞壁上嵌着密密麻麻的铁镐印,显然是常年挖掘留下的痕迹。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背着手站在洞口,左脸上一道疤痕从眼角划到下巴,正是赵疤脸。
“刘管事说的新人就是你们俩?”赵疤脸吐掉嘴里的草梗,眼神像钩子似的刮过李无桀和王二,“给你们说清楚规矩:每天卯时上工,酉时收工,每人五十斤玄铁矿,少一斤罚半块下品灵石,少五斤抽十鞭子!工具在那边领,要是敢弄丢,赔十块灵石!”他指了指墙角,堆着一堆豁口的铁镐和锈迹斑斑的矿筐,最上面那把镐头,木柄都裂了缝。
王二刚要去拿把看着完好的镐头,就被一个穿破洞杂役服的汉子推了个趔趄:“新来的懂不懂规矩?好工具轮得到你们?”汉子身后跟着两个跟班,都是炼气五层,手里拿着的镐头锃亮,显然是挑剩下的好货。“张老黑,别欺负新人。”老杂役低声劝了句,却被张老黑瞪了回去:“关你屁事?再废话连你一起收拾!”
王二眼圈都红了,刚要理论,李无桀按住了他的肩膀。他走到墙角,捡起那把裂柄的镐头,手指在木柄上轻轻一捏,淡金色的真元悄无声息地渗进去,将裂缝补好。“这把就够了。”李无桀掂了掂镐头,转头看向张老黑,“工具是领的,不是抢的,要是想要,凭本事来拿。”
张老黑没想到这新人敢硬气,怒笑道:“还挺横!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说着就挥拳打过来,拳头上裹着炼气五层的真元,带着风响。王二吓得尖叫,却见李无桀侧身避开,左手抓住张老黑的手腕,轻轻一拧。“咔嚓”一声,张老黑疼得惨叫起来,手腕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
“住手!”赵疤脸的吼声传来,他走过来踹了张老黑一脚,“上班时间私斗,想挨鞭子?”张老黑赶紧捂着手腕后退,恶狠狠地瞪着李无桀:“你给我等着!”赵疤脸却没看张老黑,眼神落在李无桀手里的镐头上——刚才那一下拧手腕,看似轻松,却精准捏碎了张老黑的真元运转,这可不是普通炼气五层能做到的。
“少废话,赶紧进洞挖矿!”赵疤脸挥了挥手,却在转身时,悄悄给身边的小监工使了个眼色——这两个新人,有点意思,得盯着点。
矿洞深处更显逼仄,头顶不时有水滴落,砸在玄铁矿上“嗒嗒”响。李无桀选了个偏僻的角落,举起镐头对着洞壁砸下去。“当”的一声脆响,镐头火星四溅,玄铁矿上只留下一个浅坑。王二在旁边砸了一下,震得胳膊发麻,哭丧着脸:“李大哥,这破石头太硬了,五十斤怎么挖啊?”
李无桀没说话,指尖缠着一丝紫金真元,顺着镐头柄传到底部。再挥镐时,镐头像切豆腐似的扎进玄铁矿里,他手腕一拧,一块篮球大的矿石就掉了下来。“跟着我学。”李无桀放慢动作,教王二用真元灌注镐头——王二虽然资质普通,但一点就通,虽然没李无桀那么轻松,至少能砸开矿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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