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轩转身离开办公室,施工进度表上的新倒计时还带着未干的墨迹。 走廊灯光笔直地洒下,映在他肩线分明的西装上,脚步沉稳如铁轨铺进荒原。
张涛已在会议室等候,手机贴在耳边,眉头微锁。电话那头是地质工程院的调度负责人,语气冷淡:“我们团队排期已满,最快也要五天后才能派人。”
“五天?”张涛声音未抬,却字字如钉,“北域工地西侧地基已经开始沉降,地下溶洞群可能连通暗河,你们的技术标准是我们立项时参考的核心依据。现在不是我们求你们,是行业不能等。”
对方沉默片刻,只说了一句:“除非院领导特批,否则不可能提前。”
张涛挂了电话,抬头看见陆轩站在门口。他没多言,只将通话内容复述一遍。
陆轩接过手机,直接拨通地质工程院常务副院长的私人号码。铃声刚响三下,便被接起。
“我是陆轩。”他声音不高,却穿透力极强,“北域项目若停工五天,整个智能物流网首期节点将全线延误。这不是樊星阁一家的事,是国家新基建示范工程的标杆。你们的研究成果需要落地验证,而我们现在正站在验证的刀锋上。”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声。
“我知道你们有顾虑。我可以承诺——项目所有地质数据全程共享,成果联合署名,后续三年内樊星阁所有重大工程优先邀请贵院参与勘察设计。报酬按最高标准结算,今晚团队进驻,明早八点前我亲自到场接人。”
停顿两秒后,对方开口:“王院长同意了。专家团队两小时内出发,首席工程师亲自带队。”
张涛眼神一震。他知道,这不只是人脉的调动,是陆轩用格局换时间。
“他们说,”陆轩收起手机,看向张涛,“在西南喀斯特地貌区有过七次类似处置经验,注浆压力控制精度能达到0.1兆帕以内。”
张涛点头记下。他知道,这句话不是闲谈,是底气。
与此同时,孙明坐在谈判室,对面是三家主要材料供应商的代表。桌上合同草案摊开,价格栏仍为空白。
“我们可以签长期协议。”其中一人开口,“但必须按当前市价上浮12%,且不承诺后续价格锁定。”
孙明手指轻点桌面:“你们知道卡洛斯最近在南美囤了多少铜矿?他们想通过国际期货市场拉高国内价格。可你们有没有想过,一旦樊星阁项目按期贯通,明年全国智能仓储系统全面铺开,你们能拿到的订单量是多少?”
无人应答。
“陆总说了,”孙明站起身,语气不变,“我们可以接受合理涨幅,但绝不做冤大头。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么签三年框架协议,价格上浮不超过8%,我们给你们优先供货权和品牌联合推广;要么——我立刻联系二线厂商,他们产能充足,报价稳定,就等我一个电话。”
他拿起手机,作势要拨。
“等等。”另一名供应商开口,“我们……可以谈8%。”
“那就现在签。”孙明将合同推过去,“纸质版三份,电子签同步备案。今晚十二点前,首批钢材必须发车。”
笔尖划过纸面,墨迹未干。
工地现场,夜风卷着尘土掠过支架林立的基坑。地质团队刚下车便直奔监测站,打开三维建模系统。屏幕上,地层应力数据如脉搏般跳动,红色预警点集中在西侧溶洞边缘。
“不能硬注。”首席工程师指着图像,“压力超过阈值,溶洞顶板会破裂,地下水倒灌。必须先打导流孔,释放静水压力,再分层注浆。”
张涛立即召集施工组长:“调整方案——先钻孔导流,每十米设一个减压井,注浆分三阶段进行,每阶段间隔六小时,实时监测应力变化。”
“钢构支撑呢?”施工组长问。
“同步推进,但间距加密至1.5米,节点加固双倍焊缝。”张涛翻开智能监测终端,“系统每三十秒回传一次数据,任何异常立即停工。”
凌晨三点,第一口导流井成功打通,地下水缓缓排出。监测屏上的红点开始收缩,压力曲线趋于平稳。
“稳住了。”施工组长抹了把汗。
“还没完。”张涛盯着屏幕,“注浆开始后,地层会重新分布应力,必须动态调整参数。”
他戴上安全帽,跳进基坑。泥浆溅上裤腿,他浑不在意。身旁技术人员正调试注浆泵,压力表指针微微颤动。
“降0.05兆帕。”张涛下令。
操作员迟疑:“这低于设计值。”
“设计值是理想地质条件。”张涛目光不离屏幕,“现在我们面对的是活的地层,不是图纸。按我说的做。”
泵机重新校准,浆液缓缓注入岩层缝隙。监测数据显示,应力变化开始受控,沉降速率从每小时3毫米降至0.2毫米。
“有效!”技术人员低声惊呼。
张涛没笑。他知道,这只是第一步。
清晨六点,孙明带着新签的长期协议回到总部。陆轩正在查看最新施工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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