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轩刚踏入总部大楼,手机便在掌心震动。赵宇的语音消息只有短短一句:“北域工地塌方,三人轻伤,主通道地基出现沉降。”他脚步未停,径直走向会议室,风衣下摆划过走廊转角,像一道压低的惊雷。
十分钟后,会议桌前已坐满项目核心成员。张涛摊开地质勘探图,指尖点在红圈标记处:“原勘测未发现地下溶洞群,现在施工区域西侧出现局部塌陷,若强行推进,可能引发连锁反应。”他声音平稳,却字字如钉。
陆轩盯着图纸,目光沉静。他没有问“怎么会这样”,也没有追究责任。他知道,此刻不是追责的时候,是破局的时刻。
“方案。”他只说了一个词。
张涛早有准备,翻开手写笔记:“第一,改道绕行,避开溶洞密集区,但工期至少延后二十天;第二,采用注浆加固 钢构支撑联合工艺,短期内稳定地基,同步进行三维地质建模,精准规避风险点。”他顿了顿,“我建议选第二条。时间不等人,我们不能退。”
会议室一片静默。这方案激进,耗资大,技术要求极高,稍有差池,便是全线崩盘。
陆轩缓缓抬头:“那就干第二条。但不是‘可能’,是‘必须’稳住。”
他转向孙明:“材料价格现在什么情况?”
孙明合上财务报表,眉头紧锁:“钢材上周涨了百分之八,铜价突破年度高点,锂电模组供应商虽已启动备采,但替代方案成本高出17%。若按新施工方案追加投入,预算缺口将达四千万元以上。”
这数字像一记重锤,砸在所有人心里。
陆轩却未动容。他站起身,走到墙边,目光落在那张巨大的项目规划图上——红线纵横,节点密布,每一处都标注着时间节点与责任团队。这张图不是装饰,是军令,是樊星阁对未来的宣誓。
他凝视片刻,转身道:“图没变,目标就不能变。塌的是地,不是人心;涨的是价,不是退路。”
张涛点头:“我马上联系地质工程院的专家团队,今晚就进驻现场。另外,我们可以调用智能监测系统,实时反馈地层应力变化,做到动态调整施工参数。”
“设备调度由我来。”赵宇接话,“华南仓储项目的备用桩机可以紧急调拨,明早六点前到位。通信链路已预留冗余带宽,确保现场数据回传零延迟。”
陆轩听着,逐一记下。他不打断,也不夸赞,只是在心中将每一条策略归位,如同拼合一块块即将断裂的拼图。
最后,他看向孙明:“你去谈价格。不是‘协商’,是‘掌控’。告诉供应商——我们可以接受合理涨幅,但绝不做冤大头。若他们想趁火打劫,那就换人。”
孙明起身:“我已经联系了三家国内二线厂商,产能充足,报价稳定。只要我们敢签长期协议,他们愿意让利。另外,部分非核心材料可临时改用复合替代品,性能差距不到3%,成本却低22%。”
“用。”陆轩斩钉截铁,“但必须标注备案,后期一律更换为原规格。樊星阁的东西,可以快,不能糙。”
会议继续推进,节奏紧凑。每一条问题都被拆解,每一个缺口都被填补。没有情绪宣泄,没有推诿扯皮,只有一个个具体到小时的执行计划被敲定。
陆轩坐在主位,手指轻敲桌面,节奏稳定。他知道,真正的挑战从来不是天灾**,而是当风暴来袭时,能否让整艘船不偏航。
就在此时,手机再次震动。马亮发来一条加密消息:“渡边健二昨夜与日资设备商签署技术共享备忘录,涉及边缘计算模块标准接口。”
陆轩眼神微沉。这不是巧合。北域项目刚遇地质难题,对手就试图从技术标准上设卡。山本一郎的刀,从来不止一把。
他没说话,只是将消息转发给张涛,并附上一行字:“查清接口协议细节,明天中午前我要看到反制方案。”
张涛收到信息,眉头一皱,随即低头记录。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技术战线也要打响了。
会议接近尾声,陆轩站起身,声音不高,却穿透整个房间:“今天所有人说的每一句话,都会变成明天工地上的钢筋水泥。我们不是在修一条路,是在凿一座山。山不会让路,那就炸开它。”
他目光扫过每一个人:“从现在起,北域项目进入一级响应状态。每日三次进度汇报,问题不过夜。谁掉链子,谁自己扛。”
散会后,众人迅速离开,只留下孙明还在整理数据。陆轩站在窗前,望着远处工地的灯光。那片土地曾是荒芜,如今却承载着樊星阁的野心与重量。
孙明走过来,低声问:“真要签长期协议?万一市场继续涨……”
“那就涨到天上去。”陆轩打断他,“我们不是靠低价活着的公司。我们靠的是——说到做到。”
他转身走向门口,风衣下摆一扬:“你去谈。明天中午前,我要看到新合同草案。”
孙明看着他的背影,咬了咬牙,低头拨通了供应商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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