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轩没有放下通讯器,而是直接切换频道:“赵宇,样本包收到没有?”
“刚传过来。”赵宇的声音带着一丝紧绷,“时间戳偏差0.3秒,不是随机误差,是刻意压低的同步频率。他们在模拟我们的响应节奏,但做不到完全一致。”
“能追踪请求回流路径吗?”
“正在试。对方用了动态跳转,每次响应后自动更换出口节点。不过……”赵宇停顿半秒,“底层协议结构有规律。六边形框架,验证环嵌在第三层数据包头,外层双通道设计——这不是通用架构,是定制方案。”
陆轩点头,目光扫过主控屏左侧新增的追踪窗口。曼谷运维中心仍在尝试接入越南第二数据中心,连接请求每三分钟发起一次,持续未断。
他按下内部线路:“马亮,对方组织背景查得怎么样?”
“六家公司注册法人不同,但银行流水显示资金均来自新加坡同一家风投机构。”马亮语速平稳,“注资两千万美元,到账后立即启动跨境部署。更关键的是,技术团队核心七人,全部出自‘天穹云核’。其中有三个曾参与过我们三年前的系统兼容测试项目。”
陆轩手指在桌沿划了一下。
那批人当年被判定为“技术激进派”,主张去中心化调度,与樊星阁当时坚持的主控集中式架构相悖。项目终止后,他们悄然离场,再无消息。
如今这套被否决的体系,不仅复活,还以攻击姿态逼近。
“林娜。”陆轩开口,“把‘重审序列001’文件夹权限开放给赵宇和孙明,加设双因子验证。我要他们看到原始评估报告。”
“已推送。”林娜回应,“同时按您之前的指示,晨会议程材料正在生成,包含技术特征、资金流向、组织关联三项摘要。”
“等一下。”陆轩调出财务监控界面,“孙明,你那边有没有发现异常结算?”
“有。”孙明声音冷静,“过去四十八小时,三家原合作服务商完成服务迁移,结算金额合计三百一十万,全部通过加密货币支付。收款方钱包地址未公开,但经过三层混币处理后,最终流向一个注册在塞舌尔的离岸基金账户。”
“和风投资金路径一致。”陆轩说。
“不止。”孙明继续,“我比对了他们的报价单。低价不是唯一手段。他们在合同里加入了‘自动续约 资源动态分配’条款,客户无需操作,系统自动调配最优节点。这种模式对我们现有的手动审批流程形成压制。”
陆轩沉默片刻。
对手不仅复制了服务形式,还在用户体验上做了优化。快、省、自动化——精准击中中小客户最敏感的痛点。
但他知道,任何优势都有代价。
“赵宇,他们的系统稳定性如何?”
“初步推演结果出来了。”赵宇语气稍缓,“去中心化架构确实提升响应速度,但冗余机制薄弱。每个节点独立运算,缺乏统一灾备调度。一旦某个区域突发流量冲击,无法像我们这样快速转移负载。”
“也就是说,抗压能力差。”
“非常差。”赵宇确认,“如果遭遇大规模并发请求,尤其是跨区协同场景,他们的调度系统会在十二分钟内出现响应延迟,三十分钟后可能触发局部宕机。”
陆轩转向另一块屏幕,调出东南亚各节点实时负载图。目前对方的增长仍集中在边缘区域,尚未触碰核心链路。但他们正通过伪造接口,悄悄分流客户请求,建立信任闭环。
这种蚕食不靠暴力抢占,而是用“更好体验”逐步替换认知。
“他们不怕崩?”他问。
“怕,但有人买单。”孙明接话,“风投注资不是慈善。只要用户数和市场份额增长够快,就能支撑下一轮融资。至于后期服务崩溃——”他顿了顿,“那是下一任管理团队的问题。”
陆轩明白了。
这是典型的短期收割模式:烧钱扩张,快速占领市场,制造数据泡沫,再套现离场。至于后续烂摊子,自有后来人收拾。
可正因为如此,对方才有破绽。
“林娜,通知技术组,暂停所有对外接口的证书自动更新。”陆轩下令,“新规则:每次续约必须人工审核,附加三次压力测试报告。”
“明白。”
“赵宇,你带人做两件事。第一,逆向解析V3.7.2协议,找出验证环的密钥生成逻辑;第二,准备一套反监听程序,嵌入我们公开测试节点,一旦发现伪造请求,立刻标记源地址并记录路径。”
“已经在做了。”赵宇说,“两小时后能出第一版探测模块。”
“孙明,你负责另一头。”陆轩看向财务屏,“梳理所有现存合作商合同到期时间,提前六十天启动续约谈判。条件可以松一点,但必须加一条:若单方面解约转投第三方,需支付双倍违约金。”
“这条会得罪人。”孙明提醒。
“得罪人总比丢客户强。”陆轩说,“而且——”他目光微沉,“我不信这些人真愿意长期绑在一个不稳定系统上。只要我们稳住基本盘,等他们资金链一紧,自然有人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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