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滑轨的摩擦声还在耳边,陆轩已经将座椅调回标准高度。他盯着主控屏右下角那片浅绿区域,协作健康度两项指标稳定在68%与21%,系统运行无异常提示。
五块屏幕各自滚动着不同维度的数据流,北线通信链路负载正常,东南亚节点请求频率处于基准区间,财务结算通道未见延迟。一切如常。
他的目光扫过第三屏时停了下来。
一条来自越南胡志明市新接入点的流量路径标记呈淡红色闪烁,过去七十二小时内请求频次增长340%,增幅曲线陡峭且无回落趋势。该节点不在本月扩容计划内,也未提交备案申请。
陆轩手指敲击键盘,调出境外动态监测模块日志。最近一次自动扫描时间为两小时前,报告中未提及该异常。系统判定其为“区域性用户自发增长”,归类为低优先级变动。
他按下内部通讯键:“马亮。”
“在。”声音立刻回应。
“查一下胡志明这个新接入点,连续三天非线性增长。我要知道背后是谁在推。”
“收到。”
不到八分钟,马亮的声音再次响起:“初步溯源完成。那个IP集群注册在一家叫‘泛亚互联’的公司名下,注册地开曼群岛,但实际运维中心在曼谷。他们用了三层代理跳转,伪装成本地ISP分流。”
陆轩点头。“继续。”
“不止这一家。”马亮语速加快,“我顺着技术指纹比对,在菲律宾、印尼、孟加拉各发现两家类似结构的企业。域名独立,注册法人不同,但服务器架构完全一致——用的是同一套自研调度系统,版本号V3.7.2。而且……”
“而且什么?”
“这六家公司,过去一个月内共接入十九个原属我们合作方的服务终端。其中三家是我们在柬埔寨的物流数据接口商。”
陆轩沉默两秒。“把所有关联信息汇总成简报,五分钟内发我终端。”
“已经在路上。”
林娜的通讯弹窗随即跳出,标题为【境外新兴势力初步情报摘要】,附件含三页加密文件。陆轩直接打开第一项:企业分布图。六个红点分布在东南亚主要城市,恰好覆盖樊星阁当前八个核心业务节点中的七个。
第二页是技术分析。对方采用“去中心化服务网络”模式,客户通过智能合约自主分配资源,无需人工审批。响应速度比传统流程快60%以上。融资记录显示,其母公司近期获得新加坡某风投机构注资两千万美元,资金到账后四十八小时内便启动了跨境部署。
第三页列出已确认流失的合作端口。三家本地服务商明确回复“已签署更优条件的技术托管协议”,并附上对方报价单截图——价格低于樊星阁现行标准15%,承诺SLA(服务可用性)达99.99%。
陆轩合上文件,重新调出主控屏全局视图。原本平稳流动的数据轨迹中,几条新生分支正悄然延伸,像藤蔓般贴着原有路径爬行。它们尚未切断任何主干链路,却已在边缘地带形成闭环生态。
他点击通讯列表,将简报推送至核心成员群组,并标注“一级关注”。
林娜的消息紧随其后:“是否列入晨会首议程?”
“现在就列。”陆轩回复,“每日跟踪,持续更新。”
马亮的声音第三次切入:“刚挖到一个深层线索。这几家公司的技术主管,半年前都曾在一家叫‘天穹云核’的公司任职。那家公司去年突然解散,全员离职。而‘天穹云核’……”
他顿了一下。
“怎么?”
“曾是我们三年前搁置收购案的目标之一。当时评估认为其架构不稳定,扩展性差,建议放弃。”
陆轩眼神微动。
那笔收购案由技术组初审否决,后来再未提起。如今,那些被判定“不可用”的架构,正以另一种形态卷土重来。
他调出历史档案库,输入“天穹云核”关键词。项目编号FSG-2074,状态:终止。负责人签字栏空着,审批意见只有短短一句:“技术路线偏离主线方向,暂不具备整合价值。”
签名下方,有一个模糊的手写批注,墨迹已褪色,但仍可辨认:
“也许不是它错了,是我们看错了。”
字迹很熟。
是他自己写的。
陆轩没有删掉这条记录。他将整份档案复制到新建文件夹,命名为“重审序列001”,并设置最高访问权限。
随后,他在任务面板新增一项指令:**启动对手技术反推预案,优先解析V3.7.2调度协议底层逻辑**。
马亮确认接收任务,后台探针程序立即激活,开始模拟接入对方公开测试节点。
林娜同步更新了明日晨会议程。原定的市场拓展进度汇报被移至第二节,首项议题变更为“新兴竞争者动态通报及应对策略预判”。参会名单锁定核心骨干,禁用旁听权限。
主控屏左侧腾出一块新区域,标题为“境外新兴势力动态追踪”。实时数据显示,菲律宾马尼拉节点刚刚完成一次大规模配置更新,新增五个备用路由入口,目标指向闽南地区数据交换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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