黒潭纯阳子的新书 第8章 破晓之盟

当青鸾峰顶的晨雾被第一缕金晖刺破时，七十二座悬空玉台已如星罗棋布般缀满云海。每座玉台皆由整块寒玉雕琢而成，台面刻满繁复的星象纹路，此刻正随着朝阳升起泛起淡金色涟漪。林羽站在七星台残缺的「天权」位上，脚下玉台缺角处还残留着暗红血渍——那是三日前各派掌门初会时，天剑阁副阁主暴起伤人留下的痕迹。

他身后，被九道玄铁锁链禁锢的护山玄武残魂低垂着头。龟甲上流转的符文并非静止，而是如活物般游走，时而浮现出海底迷宫的珊瑚影像，时而闪过三百年前玄天宗被血洗的惨状。这些画面皆来自记忆水晶的拓印，此刻在符文光芒中循环播放，宛如一部无声的罪恶史诗。

「诸位请看！」

萧雪衣的声音清冷如碎玉，惊碎了云海间的寂静。她广袖翻飞，溯影镜从袖中激射而出，悬在半空化作一面三丈高的水幕。镜中画面正是三日前海底异变时的场景：玄武残魂苏醒的刹那，十二道黑影从镇海大阵阵眼窜出，他们身着天剑阁亲传弟子的玄色劲装，袖口却绣着九幽魔宫的鬼面纹。

「认得吗？」萧雪衣抬手一指，镜中某道黑影突然放大，「此人左眉骨有道剑疤，与七年前潜入我漓月宫盗取《月魄诀》的魔修特征完全吻合！」

场中顿时响起阵阵抽气声。万法门长老手中茶盏「咔嚓」碎裂，茶水混着瓷片砸在玉台上：「难怪那日天剑阁主力荐重启镇海大阵，原来是要借机取出玄武遗骸与魔君缔约！」

墨门傀儡师齐衍突然操控三尊三丈高的青铜力士迈步上前。力士双手高举的鎏金密匣正散发着刺目血光，匣盖缝隙中飘出的血魂契约书如活物般扭动，书页上两个暗红手印清晰可见——左手印五指修长，指节处有剑茧，正是天剑阁主的手型；右手印掌心布满鳞片状纹路，与九幽魔君的「逆鳞印」记载分毫不差。

「这匣子是从镇海大阵阵眼最深处挖出的。」齐衍的声音通过力士胸腔的传音阵法传出，带着金属震颤的嗡鸣，「匣内衬里用三百六十名金丹修士的头皮缝制，血魂契约书每页都浸着婴孩的心头血。」

话音未落，场中突然剑气激荡。凌霄派长老的「沉渊剑」在鞘中发出龙吟，剑身自行出鞘三寸，寒光照亮长老铁青的脸：「七年前我派镇派之宝『沉渊剑意』失踪，原以为是被魔修所窃，如今看来......」他突然抬手抓住飞出的佩剑，剑身映出密匣中某页契约的角落——那里赫然画着凌霄派独有的「七星锁龙阵」图谱！

「不止如此！」药王谷谷主突然站起，手中药杵重重顿在玉台上，「三日前各派送来的疗伤丹药，我查验出其中混有『噬魂砂』！这种魔药会缓慢侵蚀修士金丹，服用超过七粒必成傀儡！」他袖中飞出七只玉瓶，瓶口停着的寻药蛊虫正对着天剑阁方向疯狂振翅。

场中气氛骤然紧绷。天剑阁所属的七座玉台上，弟子们面色惨白，有人手中法宝「嗡嗡」震颤，似要脱手飞出。突然，东南方传来清越凤鸣，漓月宫的「青鸾舰」破云而来，船头立着的圣女抬手掷出一枚冰晶，冰晶在空中炸成漫天雪幕，雪幕中浮现出三十六个画面——皆是这些年各派弟子离奇失踪前的最后影像，而每个画面角落都闪着天剑阁的剑徽。「还要证据吗？」萧雪衣冷冷扫过天剑阁方向，溯影镜突然转向残魂玄武，「让这活了三千年的护山神兽告诉诸位，三百年前那场血洗，天剑阁主亲自持『戮仙剑』斩断了玄武哪条灵脉！」

玄武残魂突然发出痛苦嘶吼，龟甲上流转的画面定格在一柄滴血的仙剑上。剑身铭文与凌霄派长老手中「沉渊剑」如出一辙，而持剑人袖口的九幽鬼面纹，在记忆水晶的光芒中清晰得令人心颤。

林羽握紧了阳佩。佩身温度骤升，与苏映真腰间阴佩产生共鸣，两枚玉佩之间的空气泛起涟漪，竟将满场愤怒、恐惧、怀疑的情绪尽数吸纳。他抬头望向初升的朝阳，金光刺破云层的刹那，残魂玄武突然昂起头，龟甲裂缝中喷出七道彩色光柱，直冲九霄。

「七星引魂阵，成了。」苏映真的声音在光柱中飘来，带着一丝解脱的颤抖，「三百年的血债，该用天剑阁的血来洗。」

远处，十二艘斩仙艨艟的阴影已笼罩海面。船头血魂幡无风自动，飘出的惨白手掌却在触及光柱时突然焚成灰烬。天剑阁主站在首舰甲板上，手中「戮仙剑」爆发出刺目黑光，而他的影子，此刻正扭曲成九幽魔君的狰狞模样。

“哼，不过是些虚妄的证据，尔等休要血口喷人！”天剑阁主怒喝，手中“戮仙剑”一挥，一道黑色剑气朝着萧雪衣等人斩去。萧雪衣柳眉倒竖，溯影镜光芒大盛，迎上那道剑气，二者相撞，爆发出刺眼的光芒。

此时，七星引魂阵的光柱愈发明亮，林羽感觉到阳佩的力量在不断增强。他目光坚定，将阳佩祭起，口中念念有词，阳佩化作一道金色长虹，朝着天剑阁主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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