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留米城的空气中弥漫着战前的凝重,阿苏惟将与锅岛直茂完成会师,正要商讨向筑前推进的细节,一名浑身是血的斥候便跌跌撞撞闯入议事厅,带来了足以让整个联军陷入沉默的噩耗。
“岩尾城…… 岩尾城陷落了!角隈石宗大人,落入高桥鉴种手中!”
阿苏惟将手中的茶杯“哐当”一声砸在案上,茶水溅湿了地图上“岩尾城”的标记。他猛地站起身,手指紧紧攥住面前的桌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再说一遍?岩尾城怎么会陷落?角隈师父他……”
话到嘴边却因急切而哽咽,角隈石宗不仅是大友家的兵法教头,更是他在府内城求学时的恩师,是那个手把手教他排兵布阵、在他家族内乱时给予点拨的长辈。如今恩师被俘,他怎能不心急如焚?
锅岛直茂也收起了此前的从容,快步走到斥候身边,沉声追问:“高桥鉴种用了什么手段攻城?岩尾城的守军呢?角隈大人可有性命之忧?”
斥候跪在地上,气息奄奄的回道:“高桥鉴种联合筑前的几个豪族,日夜猛攻岩尾城。城中断粮多日,守军伤亡惨重,角隈大人亲自上城督战,却被叛军用弓矢击中肩膀,最终力竭被俘。高桥鉴种……高桥鉴种还放话,若敢逼近宝满城,便要……便要对大人不利!”
议事厅内瞬间陷入死寂,只有窗外的风卷着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叹息。阿苏惟将缓缓走到地图前,目光落在岩尾城与宝满城之间的区域。岩尾城是通往宝满城的必经之路,如今落入高桥鉴种手中,不仅断了联军直接突袭宝满城的可能,更让高桥鉴种多了一张足以牵制联军的牌。
“不能慌。”锅岛直茂率先打破沉默,他走到阿苏惟将身边,手指在地图上划出一条弧线,“高桥鉴种虽占了岩尾城,却也把自己的兵力困在了那里。他麾下新加入的豪族本就是墙头草,若我们急于进攻,反而会让他们抱团。不如稳扎稳打,先切断他的后路,再慢慢蚕食他的势力。”
阿苏惟将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锅岛直茂说得对,此刻若因心急而冒进,不仅救不出角隈石宗,反而可能让联军陷入高桥鉴种的圈套。他重新看向地图,目光逐渐变得坚定:“说得有理。先暂停向宝满城推进,第一步,先切断高桥鉴种的补给线。”
阿苏惟将立刻下令,让信使快马加鞭赶往对马岛,面见对马宗家的当主宗义调:“传我信件,暂停对宝满城周边区域的商路运输,尤其是粮食、铁炮和药品。若有商人敢私自与高桥鉴种交易,一经发现没收全部货物,永不准许加入商路运输当中。”
对马宗家与阿苏家素有商路往来,双方利益紧密相连。阿苏惟将清楚,只要对马宗家暂停商路,高桥鉴种控制的区域很快就会陷入物资短缺。宝满城本就地处山地,粮食产量有限,此前全靠与对马的贸易补充,一旦商路断绝,城内的粮草撑不了多久。
紧接着,阿苏惟将与锅岛直茂、蒲池鉴盛商议分兵之策。三人最终敲定,蒲池鉴盛率领两千兵力驻守久留米城,负责阻断高桥鉴种向筑后方向逃窜的路线,同时安抚筑后的豪族,防止他们倒向叛军。
锅岛直茂率领一千五百兵力,向筑前北部推进,攻占高桥鉴种控制的几个小型城砦,切断他与毛利家的联系。阿苏惟将则亲自率领主力,向岩尾城方向进发,牵制高桥鉴种的主力,为后续总攻宝满城做准备。
“我会把高桥绍运和冈本赖氏派出去。”阿苏惟将指着地图上的两个小城,对锅岛直茂说道,“高桥绍运熟悉地形,让他去拉拢那些对高桥鉴种不满的豪族。冈本赖氏擅长山地作战,让他去袭扰高桥鉴种的粮道。我自己将带着山田匡德所部,慢慢向岩尾城逼近,不给高桥鉴种任何突袭的机会。”
锅岛直茂点头赞同:“这样也好。不求速胜,只求步步为营。只要先稳住筑后的局势,再切断高桥鉴种的外援,宝满城迟早会不攻自破。”分兵计划确定后,高桥绍运率先出发,他带着五百士兵,穿梭在各个豪族的领地之间。
筑前的豪族们本就对高桥鉴种突然反叛的做法不满,只是迫于其势力才暂时臣服,如今见大友军势大,又有高桥绍运前来拉拢顿时动摇起来。在原田家领地,高桥绍运见到了原田城主原田隆种。
原田隆种握着高桥绍运的手,语气中满是顾虑:“不是我们不愿归附大友家,只是高桥鉴种手中有角隈大人,我们怕……”高桥绍运明白他的担忧,从怀中取出一封阿苏惟将的亲笔信,“放心,宫司已向全军下令,定会全力营救角隈大人。而且,高桥鉴种残暴不仁,依附他迟早会被吞并。如今大友家援军已到,只要联手定能平定叛乱,到时候,原田家不仅能保住领地,还能得到大友家的嘉奖。”
与此同时,冈本赖氏也在袭扰高桥鉴种的粮道中取得了成效。他分出三百人在宝满城通往岩尾城的必经之路上设下埋伏,截获了高桥鉴种运送粮草的车队。车队中的粮草不仅被全部没收,冈本赖氏还故意放走了几名俘虏,让他们回去告诉高桥鉴种:“大军已到,若再不释放角隈大人,定将踏平宝满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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