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圣战 第75章 不被知道的战场

天月历12年，是联邦的至暗一刻，

——《索菲亚联邦纪》

罗伊等人被官民簇拥着回到了要塞，他们被当成英雄一般，只不过，罗伊等人脸上却看不出喜悦，在他们前面，伊字营幸存的士兵抬着一个个担架，那上面正是这次跟着罗伊到最前线阵亡的战士。

同样阴沉着脸的还有跟在最后面的托尔克，在他的心目中，应该是他收到民众和士兵的拥护，这场胜利是由他带来的，然而，此时他跟在罗伊身边，却反而被人忽略，此时的他仿佛是罗伊的一个小跟班，光芒全部被罗伊夺走，他低着头，不让人看到他此时脸上的阴霾。

塔罗德重重地抱了抱自己的弟子，不怪人们都将功劳归结在罗伊等人身上，确实，这次大胜确实是魔法炮的强大带来的，但在魔族刻意的密集攻击之下，魔法炮迟迟无法推上城墙，如果不是罗伊等人深入敌后，冒险破坏了魔族的投石车，或许根本没有什么用武之地。

不过很显然，这次黑潮还远远没有到结束的时候，罗伊安置好伊字营后，便带着众人回到了城墙了，此时的魔法炮仍然安放在城墙之上，托尔克倒没有下令将魔法炮藏回去，只不过守卫却要严密得多，没有托尔克的手令，甚至连塔罗德都不能靠近。

托尔克虽然不满罗伊等人抢走他的光环，不过这么多人在场，他也不好说什么，挥了挥手让守卫让行。

罗伊站在一门魔法炮前，端详了良久，又抬头眺望，“这炮最大射程是多少？”

一个魔法师看了看托尔克，见后者点了点头，才走到罗伊身边，“目前还没有测试过，不过基本五里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魔族的投石车射程应该差不多在三四里地吧？”

没人回答他，塔罗德明白了他的意思，而托尔克也在思索片刻后明白了过来，不等罗伊开口，他便抢先拉过专门负责调整魔法炮的士兵，“调整角度，朝着魔统区纵深瞄准，最大射程发射！”

“额……”士兵愣了一下，眺望了一下远方，回头看向托尔克，“大人，这个距离太远了，炮能打到，但是恐怕很难瞄准……”

“照做！”托尔克轻喝一声，他并不蠢，罗伊简单的提醒立刻让他明白过来，之前一直是魔族的投石车在干扰，所以魔法炮威力再大，无法推上城墙使用也是纸老虎，然而现在不一样了。

魔族的投石车虽然被破坏了，但那些并不是什么高深的技术，魔族应该很快就能在后方再次搭建起来，那些投石车利用了强金属加固，所以射程要比人类的投石车遥远得多，要塞内的投石机射程也就一里地，但是同样带来的后果就是投石车的行进速度非常慢。

而现在很明显，魔法炮的射程要比投石车远很多，那么只要将魔族的驻扎范围逼出魔法炮的射程范围，那么要塞守军就可以占据主动，即使魔族再想利用投石车扰乱魔法炮，他们也可以在投石车进入有效杀伤范围前就利用魔法炮消灭投石车，这样的话，后面的战争联邦将占据绝对的主动。

托尔克不由地又开始憧憬起来，当他一马当先，率领着军队和魔法炮攻进天水城之时，什么罗伊，什么杰斯特，什么教廷，都将匍匐在自己脚下。

“大人……”士兵的呼唤打断了他的幻想，不过他也没有发作，而那几名士兵同时看向了托尔克，此时他们已经完成了魔法炮的发射准备，“大人，已经完成准备，目标瞄准魔族的营地，随时可以发射。”

托尔克嘴角扬起残忍的笑容，他挥了挥手，让其中一名负责发射的魔法师让开，他站在魔法炮后面，凝聚起他那微不足道的魔力，右手轻轻贴在魔法炮上，仿佛在抚摸艺术品般抚摸着炮身，随后毫无预兆地爆喝一声，“发射！”

六门魔法炮再次开始凝聚魔力，罗伊明显感觉到了四周的魔法元素正在以不合常理的速度消逝……

此时的魔族营地，马格露斯正在和手下的军官们坐在主营帐中，他的脸色阴沉，显然他也没想到，魔法炮的威力竟然真的这么强大，这一战，魔族中军前军几乎全军覆没，那些军官一个个都低着头，黑骑士当然知道，这一仗的失利并不是他们的错，即使自己已经机关算尽，却没有想到还是抵不过魔法炮的一炮。

忽然，他感应到了什么，一个箭步冲出了营帐，正巧看到了远处要塞位置射出六道白光，他震怒极了，踏步上前。

“联邦狗，你们敢！”

然而，白光并没有丝毫停歇，急射而来，马格露斯也没有迟疑，当即掏出一个卷轴打开，随着卷轴完全展开，数层乌黑的能量罩笼罩住了魔族前营。

“来自地狱的黑骑士之王阿尔扎·卡雷瓦尔啊！听从我的祷告，将你的力量借助于我，用铁蹄踏碎山川，用你的长枪贯穿敌人，吾以黑骑士的传人之名请求，赐予我毁灭的力量！”

一个巨大黑影在空中凝聚，缓缓凝成一个黑骑士的虚影，那黑骑士的模样要比马格露斯还要狰狞，身上冒着紫色的火焰。

魔法护罩在魔法炮的轰击之下不堪一击，甚至连一息都不到就破碎，不过对于马格露斯而言已经够了，他的魔法已经完成。

“去吧！禁·黑骑士的冲锋！”

黑骑士虚影在空中发出一阵怒吼，胯下坐骑人立而起，虽然直冲向那六道光芒，一瞬间，虚影和光芒撞在一起，那六道光束开始扭曲，然而并没有消逝，而黑骑士的虚影也在光芒的撞击下变了形。

所有人都看着空中魔法的对轰，魔族都忘记了逃跑，而要塞这边，虽然距离很远，但那个黑骑士虚影实在太大了，大到他们也可以看得一清二楚。虽然是虚影，但那黑骑士周身的火焰如有实质一般，甚至扭曲着周围的光线。

虚影忽然黯淡了不少，不过终究将魔法炮的光束给抵消掉了，然而，此时的要塞之上，托尔克已经退开了身前的士兵，亲自开始给魔法炮进行装填，他猛地拉开炮身地下的开口，失去光泽的魔晶纷纷掉落，然后，他夺过了身边士兵端着的充满魔力的魔晶，倾倒进了炮中。

马格露斯的身体晃了晃，显然使用禁咒对他的消耗也非常大，空中虚影没有消散，不过他很清楚，如果魔法炮再来一次的话肯定抵挡不住了。

“传我命令，全军后撤十里以外。”他很清楚，这个命令下达之后，魔族冬季进攻的脚步就会变得很艰难，他们彻底失去了主动权，但是他实在也已经没有办法了，目前看魔法炮的射程究竟多远他根本无法判断，如果军队暴露在魔法炮射程之下，那么势必会是一场灾难。

魔族的后撤并没有让托尔克放弃开炮的念头，军队拔营撤退并不是可以第一时间完成的，更何况，在空中还有那个黑骑士虚影在，这跑不得不开。

托尔克再次驱动了魔法炮，身边的魔法师欲言又止，因为魔法炮的威力虽然巨大，但连续使用对炮身本身负荷会很大，更何况托尔克在使用上还是存在很大的问题，不过碍于托尔克的身份，都没有人敢说什么。

魔法炮再次发射，不过这一次，白光的亮度显然比前几次要低很多，马格露斯的禁咒抵挡了很久，最终相互抵消。

托尔克还想再次发射魔法炮，这一次终于有人阻止了，一道传送门在城墙上打开，米卡尔赶了过来，他之前为了方便在塔罗德身上布下了定位，这让他可以第一时间使用传送魔法和塔罗德碰头。

“总长殿下，”米卡尔按住了托尔克的手，不顾托尔克不耐的眼神，将他拉到一边，然后示意几个魔法师对魔法炮进行发射后的处理，“魔法炮的威力虽然很大，但其中的法阵还是利用了集能法阵，每一次发射都会消耗周围的魔法元素，一但魔法元素的自然补充跟不上消耗，那么魔法炮的威力就会大打折扣。”

“今天已经连开两炮了，您也应该可以感受到魔法元素已经相当稀薄了，如果这时候再打一炮，也许能消灭很多魔族有生力量，但也很有可能让对方察觉到魔法炮的这一限制。”

米卡尔有理有据的说辞引得周围众人的赞同，这样下来连托尔克也没有办法，只能悻悻地离开了城墙……

罗伊看着托尔克的背影眯了眯眼，再次看向南方，魔族已经退到他们视线可及的范围外了，这确实是联邦成立一来第一次取得这么大的胜利，尤其是在黑潮期间，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并没有胜利的喜悦。

夜晚，塔罗德破天荒地允许了手下开设庆功宴的请求，当然，当值和轮值士兵不允许喝酒，其实他原本是不准备让他们喝酒的，不过托尔克显然有些高兴过了头，直接摆着总长的身份应允了下来，不过连罗伊和米卡尔都认为魔族接下来要沉寂一段时间，甚至有可能今年的黑潮将提前结束，所以自然也没有人反对。

宴席上，士兵们对托尔克高歌称赞，这让托尔克也很受用，罗伊则躲在角落里，端着手里的茶，不满地看向四周，他原本以后在边境，没人会管自己喝酒，直到他满怀期待地端起自己案几上的碗嗅了一下，才发现自己面前的根本不是酒。

他恶狠狠地把碗里的茶灌进自己嘴里，漱了漱口然后吐到一边，他也想过自己偷偷去拿身边杰斯特等人边上的酒坛，不过不知道现场有多少丽莎姨的眼线，想起丽莎那可怕的眼神和手中啪啪作响的电光，他不由一阵颤栗，抓起案几上的肉塞进了嘴里。

没有人知道，此时在通往要塞的官道上，一个人正独自骑着马飞快地驰骋着，因为是深夜，官道上没有什么人，他的速度很快，似乎是有很急的事儿。

忽然，他座下的马嘶鸣一声，人立而起，硬生生止住了前冲，停了下来，不安地跺着马蹄，马上的人险些摔了下来，好不容易双腿夹紧死死拽着缰绳，才勉强稳住，头上的金色长发散落下来，才露出容颜，竟然是失踪已久的丽莎。

丽莎拍了拍胸口，抬头看着一片漆黑的前方，忽然眯起了眼，“既然来了，还躲躲藏藏的做什么？”

“呵……”丽莎的话音才落，黑暗中传出一声轻笑，随着一阵马蹄声，一身黑甲的马格露斯从阴影中出现，他双眸的两团幽光似乎黯淡了许多，俯身趴在马背上，注视着丽莎，“好久不见了。”

丽莎愣了一下，脸色微变，“是，是你吗？”

马格露斯没有回答，只有看着丽莎。

“是你吗？”丽莎再次出声问道，她的声音有些颤抖，跳下马，走向黑骑士，她的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急，直到开始飞奔，她身后还飞过几滴水珠。

只是，谁也没看到，就在丽莎离黑骑士仅仅两步路的时候，她的身体滞了一下，脸色微变，然后扑向了黑骑士的怀里。

马格露斯刚想张开双臂，忽然似乎感应到了什么，迅速后撤，抽出手中的长剑，他的脚刚离开，他刚才站立的位置就被火焰吞噬，他也不含糊，抽出手中的长剑，朝着面前的虚空一剑斩下，剑光划过一道弧线，火焰自动分开。

丽莎站在火焰之中，长发飘逸，她的眼眸被火焰映照得通红，死死盯着马格露斯，“你究竟是什么人？”

马格露斯愣了一下，低头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直接持剑冲了过来。

丽莎双手一会，两旁的火焰如同有了灵魂般，凌空扑向黑骑士，在空中，又幻化成两条火龙。

马格露斯不敢大意，脚尖点地，迅速调整身形，左挡右突，抵挡着火龙，而一边的丽莎则迅速汇聚魔力，口中念念有词，她的实力运用很多魔法都不需要吟唱，一团火焰跳出她的左手，而她的右手则汇聚出一道蓝光。

如果现场有别的魔法师一定会很惊讶，冰与火是两种完全不相容甚至相互排斥的魔力，能够同时释放这两种魔法一定是很高层次的魔法师了。

事实上，丽莎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实力究竟到了什么层次，她从来没有去过魔法师过会进行评级，只是日复一日地照着她心中那个人教她的方法再修炼，虽然修炼魔法没有属性上的区分，但很多魔法师在修炼的时候还是有一定的选择，大多会根据自身情况，选择一个属性的法术专精，但是她的修炼方式却完全不同。

说话间，丽莎已经完成她的魔法，两条火龙也在空中消耗殆尽，马格露斯刚落地，想冲向丽莎，后者两手一挥，红色与蓝色的光芒交缠在一起。

“霜炎之箭！”

光球急速飞过，击中马格露斯的胸口，红光乍现，巨大的冲击力生生将马格露斯的冲势止住，甚至后退了几步，黑骑士落地后再次冲上去，只是动作却慢了很多，仔细看可以发现，马格露斯漆黑的铠甲上已经结起了一层寒霜。

丽莎也没有停留，在连续释放了两个魔法后立刻向后撤去，马格露斯双手握剑，黑色的斗气运转，凝结于刀刃，一剑斩下，斗气化为三道剑气从三个方向追向了丽莎。

丽莎不慌不忙，迅速一手按在地上，一阵风自她脚下吹起，将她整个人吹起来，躲过了剑气，她漂浮在空中，双手张开。

“狂暴的雷之精灵，听从我的召唤，遵从古老的契约，以无尽天雷，撕裂我的敌人！以蓝色雷火，将我的敌人化为灰烬！”

马格露斯听到丽莎的吟唱，顿时咬牙跃起，冲向空中试图打断她的吟唱，然而，虽然丽莎释放这个魔法需要吟唱，但速度却快得惊人。

“暴雷天降！”

随着丽莎伸出玉手朝着黑骑士指去，一道足有五米粗的闪电落下，闪电如果一道巨大的裂缝，撕开了夜空，一瞬间，四周仿佛如同白昼一般。

雷电直指马格露斯，虽然黑骑士及时用剑抵挡，但还是被击落下来，重重地落到地上，连退数步，身上因为电击冒起了青烟，他的身体已经开始有起伏，很显然，这一击让他受了伤。

丽莎仍然漂浮在空中，她居高临下，看着黑骑士，皱起了眉头，暴雷天降的威力她很清楚，刚才她也已经全力释放，但很显然，只是让对方受了点轻伤。想归想，她手却没有停。

“热情的火之精灵，倾听我的呼唤，打开时空之门，唤醒沉睡的古老火神之力，将暴怒的红莲之焰，埋藏深渊的炼狱之炎，净化一切的天火都降临，照亮眼前的光明，燃尽一切！”

随着她的吟唱，马格露斯脚下的地面开始龟裂，黑骑士立刻跃起。

“火神的右手！”

一只巨大的火焰手从地下破土而出，纵使马格露斯已经提前后撤，但举手如同长着眼睛一般向黑骑士抓了过去。

马格露斯的动作终究慢了一步，他落到地上的一刹那，巨大的火手已经出现在他的头顶，将他逃离的路线完全封死。

火焰巨手将黑骑士完全笼罩起来，重重地压在地上，火焰瞬间吞噬了黑骑士，但是丽莎却没有丝毫松懈，因为在火焰吞噬马格露斯的一瞬间，她看到马格露斯身周被一层黑光笼罩，她缓缓飘落到地上，举起双手。

“伟大的火焰之神啊！请允许我，借用您的左手，让神圣的火焰降临人间，扑灭一切邪恶的力量，让天火普照大地，毁灭一切阻挡在前方的障碍吧！”

丽莎的脸被火焰照的通红，“火神的左手！”

火神的左手，和火神的右手仅一字之差，但两个法术却有着天壤之别，传说火神的左手是全身最脆弱的地方，但也是他神圣力量最凝实的部位，所以，虽然火神左手的定位要比火神的右手低，但火神的左手却不是单纯的火系法术。

金色的火焰巨手从另一个方向破土而出，而丽莎此时用处低阶的火神左手，出了因为神圣力量对魔族的克制，而是她在酝酿一个更大的魔法。

“来自赤日的光迹！在漆黑的世界，照耀出金色的赤炎之道！”

火神的右手忽然变掌为拳，将马格露斯握在手中，高高举起。

“古老的火焰之神，炽热的火焰啊！请回应我的呼唤，编织出灭世之网，请凝成红莲之索，请汇成业火之海，请化为烈焰之抢！”

红色的巨手松开了马格露斯，但奇怪的是，黑骑士竟然没有挣扎，而是漂浮在空中，仔细看，他身上竟然被火焰凝成的锁链层层困住，两只火手分立于他的两侧，而天地间，竟然出现了一道道淡淡的火红色身影。

“火神赫淮斯托斯！以吾之血为祭礼，向世人斩向你的怒火！让吾之敌蒸发于世间！”

丽莎的双手变得通红，她深深皱起了眉头，显然此刻也在承受巨大的痛苦，不过她却没有停下，双手缓缓合拢，在空中的两只巨大的火手也随着她的动作慢慢交握起来，而马格露斯此时正夹在两只火手之间。

“禁·火神火界！”

丽莎终于完成了吟唱，随即喷出一口鲜血，火焰冲天而起，这一次，热浪席卷四周，靠得近的一些植物直接汽化消失，丽莎双手紧紧交握。

火焰足足燃烧了半小时，将四周的地面也烧成一片焦土，当丽莎终于支撑不住的时候，她跪倒在地上，大口喘息着，刚才这一刻，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全力施为战斗了，刚才那个魔法也是她第一次使用，没想到的是这个法术的代价竟然这么大，她体内的魔力已经消耗得七七八八，再看向自己的双手，双手小臂以下已经没有一寸肌肤，此刻钻心的疼痛让她头一阵发晕。

“看来这就是你全部的实力了。”黑骑士的声音令丽莎大惊失色，她抬起头，发现刚才的魔法中心，一个黑色的人影缓缓走了出来，马格露斯虽然看上去很狼狈，走路也一瘸一拐，不过终究还是站着，他头盔下两团火焰已经消失，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此时也是强弩之末了，之前为了保住大部队，不惜释放禁咒与魔法炮对抗，当时已经受了轻伤，如今完全接下了丽莎一套禁咒，要不是他自己有些保命手段，此时已经是躺在地上的尸体了，他没想到丽莎的实力竟然如此恐怖，“很可惜，你输了。”

“你究竟是谁？”丽莎感觉说话也会牵动伤口，她很像用魔法对双手的伤进行处理，只不过如今马格露斯活生生站在对面，她不能浪费魔力在这上面，深吸一口气，“你认识我？”

“丽莎女士，我也不想与你为敌，”马格露斯停下了脚步，和丽莎之间保持了一段距离，“只是有人告诉我，如果想改变战局，就必须阻止你前往你想去的地方。”

丽莎一阵错愕，她记得她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自己此行的目的，甚至连知道她从隐蔽处出来都只有几个人知道，而那几个人，丽莎相信是绝对不会背叛自己的，但是眼前的黑骑士却言之凿凿，似乎知道她的目的。

“我并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似乎是看穿了丽莎所想，马格露斯轻笑道，“我说过了，我只是想要阻止你，也并不想伤害你。”

丽莎皱起了眉头，其实她刚才也很奇怪，从马格露斯出现，丽莎就感觉到眼前黑骑士身上危险的气息，但是从开始到现在，他就没有出过手，而事实上，就凭着他能在丽莎的禁咒下全身而退，就足以说明他有能力反击。这让丽莎非常奇怪，他能从眼前的人身上感应到熟悉的气息，但是除了那个人以外，她实在想不到还有谁。

远处似乎有了动静，也难怪，大晚上的，丽莎使用了禁咒，联邦肯定会察觉这边的异常，马格露斯回过头看了一眼，然后又转向丽莎，“抱歉了。”

说话间，丽莎感觉到身后的异常，她猛地蹲下身子，一道银光瞬间笼罩她的身体，下一刻她已经出现在另外一边。

马格露斯扑了一个空，转头寻找到丽莎，虽然他在刚开始已经封锁了这片空间，不过丽莎并不是传送走，她也知道这种情况下根本来不及传送到安全的地方，所以刚才战斗中，她已经在周围布下了很多定位。

丽莎猛地扯掉左臂的衣袖，露出刻印在肩上魔法阵，那是她很早之前刻印上去的，魔法阵闪过一道光芒，无数风刃将马格露斯笼罩起来，风刃划过黑骑士的铠甲，发出一阵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马格露斯发出一声叹息，手一挥，风刃仅仅一瞬间就支离破碎。而丽莎此时正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左臂，那个魔法阵是当初有人在离开前为她刻印上，为了保护她的，但是一旦催动，里面所蕴含的能量确实很恐怖的。

马格露斯也感应到了，他不再犹豫，一个闪身已经来到了丽莎的面前，丽莎强忍痛苦准备再次转移，但是黑骑士缺一抬手，她四周的空间被扭曲，顿时，丽莎有些慌了，左臂的光芒越来越盛。

马格露斯还没来得及做什么，紫色的火焰龙卷瞬间将两人包裹起来，马格露斯一惊，那可不是普通的火焰，这个法术竟然融合了黑暗、火系、风系，还有……

黑骑士一闪身来到了丽莎面前，在她反应过来之前，一掌拍在她的肩膀上，后者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如果脱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而黑骑士则一个人被困在那个紫色的火焰龙卷中。

丽莎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她手臂上的魔法阵还在运作，她抹了一把嘴角的鲜血，涂在左肩的魔法阵上，光芒才慢慢消散，她虚弱地瘫倒在地上，这个时候，她已经失去了平日的自信和优雅。

虽然平息了魔法阵，不过眼前的紫色火焰龙卷仍然在持续，看着这恐怖的龙卷，丽莎的脸色有些难看，虽然马格露斯那一掌将她重创，但也将她从龙卷中打了出来，如果她还在里面，恐怕就要和黑骑士同归于尽了。

不过好在现在，已经结束了，她坐在地上，这边的动静一定已经吸引了附近联邦城市守卫军了，她知道很快就会有人赶过来了，虽然可能会暴露自己的行踪，不过此时此刻她真的也不想动了。

然而，很快丽莎的脸色忽然变了，那龙卷之上，忽然出现数道剑光，她还在愣神的时候，火焰龙卷忽然破碎，化为点点火光飘散……

马格露斯此时也狼狈至极，他用剑支撑着身体，单膝跪了下来，大口喘着粗气，而他头上的头盔也在这一刻破碎，一头黑色长发批了下来。

丽莎忙起身，她没想到，即使这样也没能杀死对方，只不过此时此刻她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肩膀上的魔法阵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再启用了，无奈她只能提聚起体内最后一点魔力准备做最后一搏。

马格露斯此时没有管她，他忽然捂着自己的额头，仿佛在承受什么极大的痛苦，让丽莎也有些错愕，黑骑士的头发忽然变得苍白，那是一种毫无生气的白，纵使是在夜晚丽莎也能看得到那抹惨白。

就在丽莎奇怪的时候，马格露斯猛地抬起了头，虽然头发挡住了脸，但双眼那抹幽光却令丽莎仿佛心跳漏了一拍，而此时，她再抬手想要凝聚魔力却已经晚了，前一刻还仿佛重伤的黑骑士已经出现在她面前。

丽莎艰难地侧过头，忽然，她仿佛看到了什么，瞪大眼睛，“是……是你？”

“好久……”马格露斯一只手搭在丽莎肩上，而另一边，传出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丽莎艰难地侧过身，却发现自己的整个左臂掉在了一边，而马格露斯却仿佛没有看到一样，语气特别温柔，“不见了……”

“啊——”一声凄厉地惨叫滑破夜空，让收到消息正赶往现场的联邦士兵不由缩了缩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