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指尖的血腥气尚未散去,眼中翻涌着未餍足的黑暗浪潮。
他如同盯紧猎物的毒蛇,吐着信子,仿佛下一秒就要将这具不断反抗的躯体里最后一丝倔强也彻底碾碎。
梁爽的心跳在胸腔里疯狂撞击,几乎要震碎她的肋骨,她被钟离眼中毫不掩饰的、扭曲的占有欲惊得脊背发凉。
她下意识向后缩去,徒劳地试图拉开哪怕一毫米的距离,却被钟离的手指更牢固地禁锢。
这细微的颤抖反而取悦了钟离。
一声低哑的轻笑在死寂中荡开,他的指腹再次碾过她红肿的唇瓣,带来一阵刺痛的战栗。
“抖什么?”他重复道,气息灼热,“这才刚刚开始,宝宝。”
空气中危险而暧昧的张力绷紧到极致。
就在钟离即将再次俯身,攫取那两片被他蹂躏得凄惨却依旧诱人的唇时——
阴影里,传来一声极轻的、足以冻结一切声响的咳嗽。
是梅世豪。
这声咳嗽像一根针,猝不及防地刺破了令人窒息的囚笼。
梁爽的心脏猛地一缩,随即又疯狂地鼓动起来,一丝微弱的、不敢置信的希望火花在她几乎死寂的眼底点燃。
是转机吗?还是另一个更深的深渊?
她屏住呼吸,全身的感官都绷紧到了极致,试图从这突如其来的干扰中捕捉任何一丝生存的可能。
梅世豪不知何时已悄然起身,像一抹没有重量的幽灵,踱至光晕边缘。
雪茄在他指间明灭,烟雾缭绕,将那张脸上始终悬着的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衬得愈发模糊不清。
“Lasse。”
梅世豪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温和依旧,却像一根冰冷的针,精准地刺入这紧绷的空气。
钟离动作未停,甚至没有回头。
他的拇指仍缓慢地摩挲着梁爽的下颌,目光胶着在她屈辱而倔强的脸上,仿佛梅世豪的出声只是一种不合时宜的背景杂音。
梁爽的心沉了下去,那点微弱的希望火花在钟离毫不在意的态度中摇曳欲熄。
他根本不受任何影响。
梅世豪缓步上前,雪茄的微光在他周身镀上一层朦胧而危险的轮廓。
“玩归玩,”他语气平淡,却字字清晰,带着不容错辨的阴冷,“白玉泉的人,留着终归是祸患。处理干净,对你我都好。”
他话音未落,已将腰间那把银色的手枪递出,枪柄朝向钟离,动作轻描淡写,却像递出一把裁纸刀般从容不迫,仿佛谈论的不是一条人命,而是清理掉一件碍眼的垃圾。
“处理”两个字像两颗冰冷的子弹,瞬间击碎了梁爽心中所有的侥幸。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让她浑身血液都凉透了。
钟离缓缓转过头,他唇角一挑,像是听到什么极有趣的事。
他松开梁爽,慢条斯理地直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一方丝帕,优雅地擦拭着指尖沾染的血迹和唾液,每一个动作都透着漫不经心的矜贵。
他不急不缓地接过枪,银色的金属在他修长的指间瞬间苏醒,翻飞起舞,划出几道冷冽而流畅的弧光。
他歪了歪头,眼中笑意未减,却淬上几分冰冷的戏谑。
低低的笑声从他喉间溢出,轻慢、慵懒,甚至带着一丝玩味,与此刻生死一线的氛围形成诡异反差。
他的眼神里没有了方才面对梁爽时的狂热与占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冷静的、近乎残酷的洞悉。
他微微倾身向前,声音压得低沉,裹挟着毫不掩饰的狷狂邪气:
“豪哥,”钟离开口,声音拖长了调子,像一把缓慢切割的钝刀,“你好像搞错了一件事。”
“我们之间,是投资关系。”他抬起眼,目光精准地捕捉住梅世豪细微变化的瞳孔,“我投钱,你做事。赚了,我分红。亏了,我认栽。但我们说好的——我只出钱,不管你的‘生意’。”
他轻轻歪了歪头,唇角勾起一抹冰冷而完美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裸的嘲讽和警告。
“现在,你想用我的手,去杀白玉泉的人?”他轻笑一声,像是听到了极其荒谬的笑话,“杀了她,白玉泉的怒火由谁来扛?是我这个‘投资人’,还是你梅老板?”
他的目光扫过一旁噤若寒蝉的瘦子和大力,最后重新落回梅世豪脸上,语气依旧轻慢,却字字如钉,砸在人心头:“我已经给足诚意,甚至帮你找出了装摄像头的人,而你却还是想利用我,豪哥,这么做事,就不怕道上的兄弟们笑话吗?!”
“想拉我下水?替你扛雷?”他缓缓摇头,眼底笑意骤然收敛,转而迸射出鹰隼般的锐光,那目光深处翻涌着近乎病态的掌控欲,一字一句都像淬了冰,“——想得美!”
尾音落下的刹那,他腕间猛地一旋——
枪口划出一道冷冽的银弧,精准而稳定地抵上梅世豪的眉心。
空气刹那间凝固,连时间都仿佛被抽真空般死寂。
梅世豪脸上那副常年戴着的温和面具倏然裂开一丝碎痕,夹雪茄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火光微微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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