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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代风云五千年 第620集:《新法十年》

作者:竹晴园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5-10-14 11:00:56

新郑风起:韩乱与秦谋

第一章 丧钟催乱

新郑的秋意比往年更浓些,梧桐叶卷着冷雨砸在宫墙之上,像极了韩宣惠王弥留之际的喘息。章台宫内,药气与檀香缠在一处,殿外的青铜编钟沉默如哑,只有内侍们轻得几乎听不见的脚步声,在金砖地面上碾出焦虑的纹路。

太子韩仓跪在榻前,十二岁的年纪,玄色丧服套在身上像挂了片沉重的黑布。他望着榻上形容枯槁的父王,手指紧紧攥着衣摆,指甲几乎嵌进肉里——昨日父王还能握着他的手,说“韩国地处中原,如处虎狼环伺之境,守业比创业更难”,今日却连睁眼的力气都没了。

“大王……大王气息弱了!”侍医突然跪伏在地,声音发颤。

韩宣惠王的胸膛最后起伏了一下,枯瘦的手从韩仓肩上滑落,重重砸在锦被上。殿内瞬间爆发出压抑的哭声,内侍总管高和强忍着泪意,颤抖着捧出早已备好的遗诏,展开时声音因激动而变调:“奉大王遗诏,太子韩仓,仁孝聪敏,即日继位,为韩襄王。命公仲氏、公叔氏辅政,共保韩国……”

遗诏的字句还没落地,殿外突然传来甲叶碰撞的脆响。公仲氏宗主公仲侈身披墨色朝服,腰间佩剑未卸,身后跟着十几个亲信家臣,脚步匆匆地闯了进来。他目光扫过殿内,落在韩仓身上,当即跪地行礼:“臣公仲侈,叩见新王!大王仙逝,国事为重,臣请即刻入宫护驾,稳定京畿!”

他话音刚落,殿门另一侧又响起脚步声。公叔氏宗主公叔伯婴拄着玉杖,身后跟着的家臣比公仲侈更多,连宫廷卫队的统领都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公叔伯婴瞥了公仲侈一眼,慢悠悠地跪下:“臣公叔伯婴,恭贺新王登基。宫廷宿卫本是臣辖下之职,何须劳烦公仲宗主?臣已命卫队封锁宫门,闲杂人等一概不得入内,定保新王安全。”

公仲侈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公叔伯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宫廷宿卫虽归你管,可大王遗诏命你我共同辅政,护驾之事,我公仲氏岂能置身事外?”

“辅政是辅政,护驾是护驾,”公叔伯婴抚着胡须,语气带着几分傲慢,“公仲宗主麾下多是文臣商贾,懂什么护驾?还是让我麾下的卫队来,免得误了大事。”

韩仓坐在榻边的玉座上,看着两人针锋相对,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他知道,公仲氏和公叔氏是韩国最显赫的两大家族——公仲氏掌控着韩国的盐铁贸易和东部郡县,公叔氏则握着京畿兵权和西部边境的良田,父王在时,还能靠着威望平衡两族,如今父王不在了,这两座大山,怕是要把他这座新立的王位压垮。

高和见气氛不对,连忙上前打圆场:“两位宗主息怒,新王刚继位,大王尸骨未寒,此时当以大局为重。不如先议定大王的丧仪,再论护驾之事?”

公仲侈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火气,看向韩仓:“新王,丧仪之事可暂缓一日,当务之急是掌控京畿。公叔氏麾下的卫队虽多,却多是纨绔子弟,臣愿调东部私兵入新郑,与宫廷卫队共同护驾,确保万无一失。”

“私兵入都?”公叔伯婴猛地站起来,玉杖顿在地上发出“笃”的一声响,“公仲侈,你安的什么心?私兵乃是宗族私产,擅入都城,是想谋反不成?”

“谋反?”公仲侈也站了起来,两人几乎脸贴脸,“公叔伯婴,你敢说你封锁宫门,不是想独掌大权?新王年幼,你想借着卫队把持朝政,当我不知道?”

殿内的空气瞬间凝固,家臣们纷纷按上腰间的佩剑,宫廷卫队的士兵也握紧了长戟,眼看就要动手。韩仓吓得缩了缩肩膀,颤声说道:“两位……两位宗主,别吵了,父王还在这儿呢……”

他的声音太小,被两族的争执淹没。公仲侈冷笑一声:“好,你说我私兵入都不妥,那你敢不敢让宫廷卫队归新王直接管辖,由你我共同挑选统领?”

公叔伯婴眼神闪烁了一下——宫廷卫队统领是他的侄子公叔平,若是交出去,他就少了最大的依仗。他当即摇头:“卫队统领乃是先王安插,岂能说换就换?公仲侈,你别得寸进尺!”

“我得寸进尺?”公仲侈转身看向韩仓,“新王,臣请旨,调东部私兵入都,与宫廷卫队共同护驾,若有半分异心,甘受车裂之刑!”

公叔伯婴也跟着跪下:“新王,臣请旨,驳回公仲侈之请,私兵入都乃是祸乱之源,臣愿以全族性命担保,宫廷卫队定能护住新王!”

韩仓看着两人跪在地上,一个目光灼灼,一个神色坚定,只觉得头皮发麻。他不知道该听谁的,只能看向高和:“高总管,你说……该怎么办?”

高和苦着脸,心想这时候谁都不能得罪,只能含糊道:“新王,此事重大,不如召集群臣商议?”

“商议?”公叔伯婴站起身,“不必商议!臣现在就去巡查宫门,谁敢私调兵马入都,臣定斩不饶!”说罢,他带着家臣和卫队统领,头也不回地走出殿门,甲叶声渐行渐远。

公仲侈看着他的背影,牙齿咬得咯咯响,转身对韩仓躬身:“新王,公叔氏狼子野心,臣恐他日后会对新王不利。臣这就返回封地,调兵入都,护新王周全!”

不等韩仓回话,公仲侈也带着家臣离开了章台宫。殿内只剩下韩仓和几个内侍,冷雨敲打着窗棂,发出“嗒嗒”的声响,像极了即将到来的乱局的前奏。韩仓趴在父王的榻边,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父王说的守业难,原来比他想象的,还要难上百倍。

第二章 新郑围城

三日后,韩宣惠王的灵柩停在宗庙,丧仪尚未完全议定,新郑的局势已乱成了一锅粥。

公叔伯婴以“防止乱兵惊扰宗庙”为由,命公叔平率领宫廷卫队接管了新郑的四门,严禁任何外兵入城。不仅如此,他还派人切断了公仲氏在都城内的粮道——公仲氏的族人多住在新郑东部的坊市,平日里靠城外的庄园运送粮食,如今城门被封,坊市内的存粮只够支撑三日。

公仲侈的长子公仲明站在自家府邸的角楼上,望着远处城门口的卫队,脸色铁青:“父亲,公叔平太过分了!不仅不让我们调兵入城,还断了我们的粮道,这是想把我们困死在城里!”

公仲侈站在他身边,手里捏着一枚青铜虎符,眉头拧成了疙瘩。他没想到公叔伯婴会这么狠,原本以为只是争夺辅政权,如今看来,对方是想彻底铲除公仲氏。

“父亲,不如我们硬闯城门?”公仲明按在剑柄上,“府里还有三百私兵,拼一拼,或许能冲出去!”

“不行,”公仲侈摇头,“城门有两千卫队驻守,还有弩机和投石机,硬闯就是送死。更何况,新王还在宫里,我们一旦动手,就成了谋逆的乱臣贼子,公叔伯婴正好借此名义灭了我们。”

“那怎么办?”公仲明急得直跺脚,“坊市的百姓已经开始闹了,再没有粮食,他们怕是要反过来帮公叔氏了!”

公仲侈沉默了片刻,目光落在西方——那里,是秦国的方向。他早就知道,韩国夹在秦、楚、魏之间,没有强国支持,根本难以立足。之前韩宣惠王在位时,一直摇摆于秦楚之间,如今内乱爆发,若想翻盘,只能求助于强国。

“你去准备一下,”公仲侈突然开口,“带上我的亲笔信,从府邸的密道出城,去秦国咸阳,求见秦惠文王,就说公仲氏愿以韩国东部三城为礼,求秦国出兵相助,平定公叔氏之乱。”

“秦国?”公仲明愣了一下,“父亲,秦国可是虎狼之国,若是引秦兵入韩,会不会……”

“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公仲侈打断他,语气决绝,“公叔氏掌权,我们公仲氏只有死路一条;引秦兵入韩,至少还有一线生机,而且……秦国若想东进,必然需要韩国这个跳板,他们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

公仲明咬了咬牙,点头道:“好,儿子这就去办!”

当晚,公仲明带着几个亲信,从府邸的密道潜入城外的农田。密道是公仲氏早年为了防备不测挖的,直通城外三十里的一处驿站。他们借着夜色掩护,快马加鞭地向西奔去,沿途避开了公叔氏的巡逻队,只用了五日,就抵达了秦国的都城咸阳。

咸阳的宫殿比新郑宏伟得多,黑色的瓦当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宫门前的青铜鼎上刻着“秦”字,透着一股威压。公仲明递上公仲侈的亲笔信,被内侍引着走进章台宫——与韩国的章台宫不同,秦国的章台宫更显肃穆,殿内的大臣们身着黑色朝服,目光锐利,让公仲明不由得紧张起来。

秦惠文王坐在高高的王座上,身着玄色龙纹朝服,腰间佩着和氏璧制成的玉带钩。他接过内侍递来的信,快速扫了一遍,然后看向殿下文武百官,问道:“诸位,韩国内乱,公仲氏求援,愿献东部三城,你们怎么看?”

大臣们面面相觑,右相张仪刚想开口,左相公孙衍却抢先一步站了出来。公孙衍身着深灰色朝服,胡须修剪得整整齐齐,眼神中透着谋略的光芒:“大王,臣以为,这是秦国控制韩国的绝佳时机!”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韩国地处中原腹地,东接魏、齐,南邻楚,北靠赵,是秦国东进的必经之路。如今韩宣惠王去世,新王年幼,两世族内乱,正是秦国介入的好机会。我们出兵帮助公仲氏平定内乱,一来可以获得韩国东部三城,扩大秦国的疆域;二来可以借机在韩国安插亲信,掌控韩国的朝政和军事,让韩国成为秦国的附庸,为日后东进打下基础。”

张仪皱了皱眉,上前一步道:“公孙衍,你说得太简单了!秦国若出兵韩国,楚国必然会干预——楚国一直想拉拢韩国,若见秦国控制韩国,定会出兵相助公叔氏,到时候秦楚交战,秦国怕是会陷入泥潭。”

“张仪此言差矣,”公孙衍反驳道,“楚国近年来国力衰退,去年与魏国交战,损失了三万士兵,如今根本无力大规模出兵。而且,我们可以先派使者去楚国,许诺若楚国不干预韩国内乱,秦国愿归还之前攻占的楚国两座小城,楚国必然会答应。至于魏国,他们正忙着应对齐国的威胁,更不会插手韩国之事。”

惠文王微微点头,目光落在大将军王翦身上:“王翦,若秦国出兵,你认为需要多少兵力?多久能平定韩乱?”

王翦站在殿中,身材高大,铠甲上的鳞片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他声音沉稳:“大王,韩国内乱,公叔氏只有宫廷卫队和西部私兵,共计五万余人,且人心不齐。臣愿率三万锐士,兵分两路,一路从函谷关出兵,直逼新郑;一路从南阳出兵,切断公叔氏的粮道,不出一月,必能平定内乱。”

惠文王沉吟片刻,又看向张仪:“张仪,你觉得公孙衍的提议可行?”

张仪见惠文王已有倾向,便不再反对,只是补充道:“大王,出兵可以,但需与公仲氏签订盟约,明确三城的归属,还要让公仲氏承诺,秦国可在韩国派驻客卿,参与韩国朝政。此外,需命王翦不可滥杀无辜,以免激起韩国百姓的反抗。”

“好,就依你们所言,”惠文王拍了一下王座的扶手,声音洪亮,“公孙衍,你负责起草盟约,与公仲氏的使者商议细节;张仪,你负责出使楚国,稳住楚国;王翦,你即刻点兵三万,准备出征!”

“臣遵旨!”三人同时躬身行礼。

公仲明站在殿外,听到里面的对话,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他知道,有秦国出兵相助,公仲氏终于有救了,只是他没想到,秦国的谋划,远比他想象的要深远得多——他们要的,不仅仅是三城,更是整个韩国的控制权。

第三章 秦师东来

咸阳城外的校场上,三万秦军锐士列成整齐的方阵,黑色的铠甲在阳光下连成一片,像极了翻涌的乌云。王翦身披重铠,手持长戟,站在方阵前,目光扫过麾下将士,声音洪亮如钟:“将士们!韩国内乱,公叔氏叛乱,挟持新王,祸乱朝纲!我等奉大王之命,出兵韩国,平定内乱,护佑韩王!此行,只诛乱臣,不扰百姓,若有违反军纪者,军法处置!”

“诛乱臣!护韩王!”三万将士齐声呐喊,声音震得校场的尘土都微微颤动。

当日午后,秦军兵分两路——王翦亲自率领两万锐士,从函谷关出发,向新郑进军;副将蒙骜率领一万士兵,从南阳出发,直奔韩国西部的公叔氏庄园,切断其粮道。

秦军的行军速度极快,函谷关到新郑只有五百余里,王翦率领的大军每日行军八十里,只用了六日,就抵达了新郑以西的管城。管城是韩国西部的重要关卡,由公叔氏的侄子公叔平率领五千士兵驻守。

公叔平站在管城的城楼上,看着远处黑压压的秦军,脸色发白。他没想到秦军来得这么快,更没想到秦军的阵容如此强盛——黑色的方阵一眼望不到头,弩机手在前,长矛手在后,骑兵在两侧待命,连旗帜都是黑色的,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将军,秦军太多了,我们怎么办?”身边的副将颤声问道。

公叔平咬了咬牙,强作镇定:“慌什么!管城城墙坚固,还有弩机和投石机,秦军想攻进来,没那么容易!传令下去,紧闭城门,备好滚木礌石,死守城池!”

王翦勒住马,停在管城前一里处,看着城墙上的守军,对身边的参军说道:“管城虽小,但城墙坚固,硬攻会有伤亡。你去城下喊话,劝公叔平投降,就说若他开城投降,秦国可保他性命;若顽抗到底,城破之后,诛灭三族!”

参军领命,骑着马来到城下,高声喊道:“城上的守军听着!秦军大将军王翦在此!公叔平叛乱,挟持韩王,祸乱韩国,如今秦军奉秦惠文王之命,前来平乱!若公叔平开城投降,可保性命;若继续顽抗,城破之后,诛灭三族!”

公叔平站在城楼上,怒喝道:“一派胡言!公仲氏引秦兵入韩,才是卖国贼!我公叔氏乃是为了韩国,岂能投降秦狗!弓箭手,放箭!”

城楼上的弓箭手当即弯弓搭箭,箭矢像雨点一样射向参军。参军连忙拨转马头,退回秦军阵中。

王翦见劝降不成,脸色沉了下来:“既然他不识好歹,那就强攻!传令下去,弩机手准备,压制城上的弓箭手;长矛手推着冲车,进攻城门!”

随着王翦的命令,秦军的弩机手纷纷举起弩机,“咻咻”的箭矢声不绝于耳,城楼上的弓箭手瞬间被压制,纷纷躲到女墙后。长矛手推着十几辆冲车,朝着城门冲去,冲车的前端裹着厚厚的铁皮,上面还钉着铁钉,撞在城门上发出“轰隆”的巨响。

公叔平在城楼上看得心急,下令道:“投石机,放!滚木礌石,往下扔!”

城楼上的投石机抛出巨大的石块,砸在秦军阵中,溅起一片尘土,几名秦军士兵被砸中,当场倒地。滚木礌石顺着城墙滚下,冲车旁的秦军士兵也有伤亡,但秦军没有退缩,依旧推着冲车,一次次撞向城门。

就这样僵持了一个时辰,城门终于被撞出了一道裂缝。王翦眼睛一亮,下令道:“骑兵准备,城门一破,立即冲进去,控制城楼上的守军!”

又过了半个时辰,“轰隆”一声巨响,管城的城门被彻底撞开。秦军骑兵当即挥舞着马刀,冲进城中,城楼上的公叔氏士兵见城门已破,顿时慌了神,纷纷扔下武器投降。公叔平见大势已去,想要拔剑自刎,却被身边的秦军士兵扑倒在地,捆了个结实。

管城被破的消息传到新郑,公叔伯婴正在宫中逼迫韩襄王下旨,斥责公仲氏引秦兵入韩,是卖国贼。听到消息后,他手里的玉杖“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公叔平……公叔平怎么会这么快就败了?”公叔伯婴喃喃自语,声音发颤。

身边的家臣连忙说道:“宗主,秦军势大,管城已破,新郑危在旦夕!不如我们挟持新王,退守西部的平阳城,再向楚国求援?”

公叔伯婴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好,就这么办!来人,把新王请上马车,我们即刻前往平阳!”

然而,他们还没来得及离开宫殿,宫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公叔伯婴派人去查看,回报说公仲侈带着几百私兵,已经控制了宫门——原来,公仲侈得知秦军破了管城,知道公叔伯婴要逃,便趁机从密道调了一部分私兵入宫,控制了宫门。

“公仲侈!你敢拦我?”公叔伯婴手持玉杖,站在宫门前,对着公仲侈怒喝。

公仲侈冷笑一声:“公叔伯婴,你叛乱在先,如今秦军已到,你还想逃?束手就擒吧,或许新王还能饶你一命!”

“饶我一命?”公叔伯婴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几分疯狂,“我公叔氏世代为韩臣,岂能受你这卖国贼的摆布!来人,给我杀出去!”

公叔氏的家臣们纷纷拔出佩剑,朝着公仲氏的私兵冲去。宫门前顿时展开一场混战,剑刃碰撞的声音、惨叫声、甲叶声混在一处,鲜血溅在宫殿的白玉台阶上,触目惊心。

韩襄王被内侍护在殿内,透过窗缝看着外面的厮杀,吓得浑身发抖。他不知道这场内乱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也不知道秦国的军队到来后,韩国会变成什么样子。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越来越近,还伴随着秦军士兵的呐喊:“秦军到了!放下武器者免死!”

公叔氏的家臣们听到秦军的声音,顿时没了斗志,纷纷扔下武器投降。公叔伯婴见大势已去,瘫坐在地上,被公仲氏的私兵捆了起来。

宫门被推开,王翦率领秦军士兵走进宫中,黑色的铠甲上还沾着尘土,却依旧透着威严。他看到被捆在地上的公叔伯婴,又看向殿内的韩襄王,当即躬身行礼:“秦国大将军王翦,奉秦惠文王之命,前来平定韩乱,护佑韩王!”

韩襄王连忙从殿内走出来,看着王翦,声音还有些颤抖:“多……多谢将军出兵相助。”

公仲侈也上前一步,对着王翦躬身:“公仲氏多谢秦国相助,愿如约献上东部三城,与秦国永结盟好。”

王翦点了点头,目光扫过宫中的众人,沉声道:“公叔伯婴叛乱,已被擒获,当交由韩王处置;公仲氏辅政有功,可继续辅佐新王。此外,秦惠文王有旨,为确保韩国日后不再发生内乱,秦国将派驻三名客卿入韩,分别担任韩国的司徒、司马和大行,协助韩王处理朝政、军事和外交事务。”

公仲侈和韩襄王听到这话,脸色都是一变——司徒掌管粮草,司马掌管军事,大行掌管外交,这三名客卿一到,韩国的核心权力,岂不是都落到了秦国手里?

但此时秦军就在宫中,公仲氏刚靠秦国翻盘,韩襄王年幼无力,两人根本不敢反对。公仲侈只能躬身道:“愿遵秦惠文王之命。”

韩襄王也跟着点头:“全凭将军安排。”

王翦满意地点了点头,下令道:“传我将令,秦军进驻新郑城外的军营,不得入都扰民;同时,派人护送公仲氏的使者前往咸阳,与公孙衍大人商议盟约细节和客卿入韩之事。”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新郑的宫墙上,却驱不散空气中的压抑。公仲氏虽然赢了内乱,却失去了韩国的自主权;韩襄王虽然保住了王位,却成了被秦国掌控的傀儡;而秦国的影子,正随着夕阳的余晖,一点点笼罩在韩国的土地上,为日后的东进,埋下了最重要的一颗棋子。

第四章 秦影深植

半个月后,秦国与韩国的盟约正式签订。公仲氏将东部的宜阳、成皋、荥阳三城献给秦国,秦国则派驻三名客卿入韩——李斯担任司徒,掌管韩国的粮草和赋税;蒙毅担任司马,辅佐韩国上将军掌管军事;赵奢担任大行,负责韩国的外交事务。

这三名客卿都是秦国的得力官员:李斯精通律法和财政,曾协助商鞅修订新法;蒙毅是蒙恬的弟弟,熟悉军事管理;赵奢善于外交,曾多次出使列国,言辞犀利。他们抵达新郑后,迅速接管了各自的职责,开始在韩国推行秦国的制度。

李斯上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重新丈量韩国的土地,按照秦国的“授田制”重新分配土地——之前韩国的土地多被世族掌控,百姓只能租种世族的土地,缴纳一半以上的粮食作为地租;如今按照授田制,百姓可以从国家获得土地,只需缴纳十分之一的粮食作为赋税。

这一政策得到了韩国百姓的热烈拥护。在新郑东部的一个村落里,老农韩伯捧着新的田契,激动得热泪盈眶:“没想到我这辈子还能有自己的土地!以前租公叔氏的地,辛辛苦苦种一年,粮食还不够吃,现在有了自己的地,以后日子就好过了!”

村里的其他百姓也纷纷围过来,看着田契上的字,脸上满是笑容。李斯站在村口的土台上,看着百姓们的反应,对身边的韩国官员说道:“百姓是国家的根本,只有让百姓安居乐业,国家才能稳定。之前韩国世族垄断土地,百姓困苦,才会有内乱,如今推行授田制,就是为了让韩国稳定下来。”

韩国官员连忙点头称是,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李斯推行的政策确实好,但这毕竟是秦国的制度,韩国的传统制度,正在一点点被取代。

蒙毅上任后,则开始整顿韩国的军队。他发现韩国的军队编制混乱,士兵的武器和铠甲参差不齐,很多士兵甚至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于是,他按照秦国的军队编制,将韩国的军队分为步兵、骑兵和弩兵,统一配备武器和铠甲,还制定了严格的训练制度,每日操练两个时辰,每月进行一次军事考核,考核优秀者可获得赏赐,不合格者则会被淘汰。

在新郑的校场上,蒙毅亲自示范秦军的队列训练,韩国士兵们穿着统一的铠甲,拿着统一的长矛,跟着蒙毅的口令迈着整齐的步伐。韩国上将军韩竭站在一旁,看着训练有素的士兵,对蒙毅说道:“蒙司马果然厉害,不过半个月,我军的士气和战斗力就提升了这么多。”

蒙毅笑了笑:“军队的战斗力,靠的是严格的训练和严明的军纪。秦国的军队之所以强大,就是因为有这套制度。韩国若想在列国中立足,必须要有一支强大的军队,而这支军队,需要按照秦国的制度来打造。”

韩竭心中一凛,他明白蒙毅的意思——韩国的军队,正在变成秦国的“附属军”,日后秦国若有战事,韩国的军队,恐怕也要听从秦国的调遣。

赵奢则忙着处理韩国的外交事务。他上任后,首先废除了韩国与楚国的盟约,转而与秦国签订了“秦韩同盟”——盟约规定,韩国不得与秦国的敌国结盟,若秦国出兵攻打他国,韩国需出兵相助;秦国则负责保护韩国的安全,若韩国遭遇他国进攻,秦国需出兵救援。

随后,赵奢又出使魏国和齐国,向两国传达了韩国与秦国结盟的消息,并以秦国的名义,要求魏国和齐国不得侵犯韩国。魏国和齐国忌惮秦国的实力,纷纷答应了赵奢的要求,与韩国签订了和平盟约。

公仲侈看着三名客卿在韩国的动作,心里既庆幸又担忧——庆幸的是,有秦国的支持,公仲氏的地位稳固了,韩国也暂时没有了外患;担忧的是,秦国对韩国的控制越来越深,照这样下去,韩国迟早会变成秦国的一个郡县。

他曾试图与李斯、蒙毅、赵奢商议,希望能减少秦国对韩国的干预,却被李斯以“盟约已订,不可更改”为由拒绝。李斯还提醒他:“公仲宗主,秦国出兵帮助公仲氏平定内乱,付出了不少代价,如今只是派驻客卿协助韩王治国,并不算过分。若公仲氏想违背盟约,秦国的大军,随时可以再次进入韩国。”

公仲侈只能沉默——他知道,李斯说的是实话,如今秦国在韩国有驻军,又掌控了韩国的粮草、军事和外交,公仲氏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

韩襄王则更加无助。他虽然是韩国的国王,却每天都要面对三名客卿的汇报,所有重要的决策,都需要经过三名客卿的同意才能实施。他想召见公仲侈商议国事,却发现公仲侈每次来见他,身边都跟着秦国的内侍,根本没有私密谈话的机会。

有一次,韩襄王忍不住对高和抱怨:“高总管,我这个国王,是不是跟傀儡一样?”

高和连忙跪下,劝道:“新王息怒,秦国只是暂时派驻客卿,等韩国稳定了,他们自然会撤走的。如今新王还是要忍一忍,等将来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势力,就能收回权力了。”

韩襄王知道高和是在安慰他,却也只能点了点头——他现在除了忍,没有别的办法。

三个月后,秦国的影响力在韩国已经根深蒂固。韩国的百姓开始使用秦国的度量衡,学习秦国的文字,甚至有不少百姓迁移到秦国的新占领区定居;韩国的军队按照秦国的制度训练,战斗力大幅提升,却也成了秦国可以随时调遣的力量;韩国的外交完全依附于秦国,不再与其他国家有自主的往来。

公仲侈在一次家宴上,对儿子公仲明感叹道:“我当初引秦兵入韩,是为了保住公仲氏,却没想到,最终会让韩国变成秦国的附庸。或许,这就是韩国的命吧——夹在强国之间,要么被灭,要么依附于强国。”

公仲明沉默了片刻,说道:“父亲,或许这样也不错。有秦国的保护,韩国至少不会被其他国家灭亡,百姓也能安居乐业。至于权力,只要公仲氏还在,总有机会的。”

公仲侈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他看着窗外的夜色,想起了韩宣惠王临终前的话——“韩国地处中原,如处虎狼环伺之境,守业比创业更难”。如今看来,父亲的话,不仅是对太子说的,也是对整个韩国说的。

而在咸阳的章台宫内,秦惠文王正看着公孙衍递上来的韩国近况报告,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公孙衍,你果然没让我失望,”惠文王说道,“韩国已经成了秦国的附庸,下一步,我们可以借助韩国的力量,攻打魏国和楚国了。”

公孙衍躬身道:“大王英明。韩国是秦国东进的跳板,控制了韩国,秦国就能随时出兵中原,统一天下的大业,指日可待。”

惠文王点了点头,目光望向东方——那里,是中原的方向,也是秦国统一天下的方向。韩国内乱的平定,不仅让秦国获得了三座重要的城池,更让秦国在中原站稳了脚跟,而这,只是秦国东进大业的开始。未来,还会有更多的国家,像韩国一样,被秦国的阴影笼罩,最终归入秦国的版图。

新郑的风,依旧吹着梧桐叶,却不再是之前的冷雨秋风,而是带着秦国气息的风,一点点改变着韩国的土地、百姓和命运,也一点点推动着秦国走向统一天下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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