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玄幻 武侠 都市 历史 科幻 灵异 游戏 书库 排行 完本 用户中心 作者专区
小米阅读 > 都市 > 历代风云五千年 > 第564集:中路强攻

历代风云五千年 第564集:中路强攻

作者:竹晴园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5-10-14 11:00:56

残星未落时,汾阴城外的秦军大营已如沸腾的汤锅。最先打破沉寂的是中军帐前的青铜巨鼓,“咚——咚——”的声响裹着晨露滚过旷野,三百步外的城墙垛口上,魏军哨兵打了个寒颤,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长矛。紧接着,四面八方的号角声此起彼伏,像是无数头蛰伏的猛兽同时苏醒,粗粝的号音撞在城砖上,碎成漫天的杀气。

商鞅披挂着那身玄黑铁甲立在高坡之上。甲片是新锻的,边缘还泛着冷硬的银光,却已沾过数场战役的血污,在肩胛与护心镜的接缝处凝成暗褐色的痕迹。他左手按着腰间的佩剑,剑柄上的蟠螭纹被掌心的汗浸得发亮,右手则搭在身后的令旗上——那面旗是麻布染的,黑底红边,中央绣着一个粗砺的“秦”字,风一吹就猎猎作响,仿佛要挣脱旗杆的束缚。

他的目光越过攒动的人头,落在汾阴城的轮廓上。城墙是夯土筑的,历经数代修缮,墙根积着厚厚的苔痕,顶端却新添了不少箭簇与刀劈的痕迹。城楼上的魏旗在晨风里摇晃,旗面有些褪色,却依旧执拗地昭示着这方土地的归属。城下的护城河泛着暗绿,水面漂着昨夜袭扰战留下的断箭与碎木,晨光掠过水面时,能看见水底沉着些模糊的影子,不知是战死的士兵,还是被丢弃的甲胄。

“传我将令!”商鞅的声音不高,却带着金石相击的质感,立刻有三名传令兵翻身下马,单膝跪在坡下听令。他们的甲胄上还沾着夜露,睫毛上凝着白霜,却连眼皮都不敢眨一下。

“告谕全军:汾阴不破,誓不还师!”商鞅的目光扫过坡下黑压压的方阵,每个士兵的脸都隐在头盔的阴影里,却能从挺直的脊梁上看出同一种决绝,“先登城者,赐爵一级,赏田百亩,免其家三年徭役!”

传令兵齐声应喏,转身翻上马背。三匹快马如离弦之箭冲下高坡,将这道命令抛向东西南北各营。不过片刻,“杀!杀!杀!”的呐喊便如惊雷般炸响,从近及远,层层叠叠,震得高坡上的草叶簌簌发抖,连城墙上的魏军都能清晰地听见那股裹挟着血气的嘶吼。

中路军的方阵率先动了。五千名步兵推着十二架云梯车、三辆撞车,像移动的山峦般压向城墙。云梯车是松木做的,长近三丈,底部装着铁轮,梯身缠着防滑的麻绳,顶端带着铁制的挂钩,能死死咬住城头的垛口。撞车更显狰狞,巨大的木槌裹着铁皮,锤头嵌着锋利的铁刺,由二十名精壮士兵推着,每一步都在冻土上碾出深深的辙痕。

护城河早已被秦军连夜填了大半,只剩下中间丈余宽的水道。士兵们扛着捆好的柴草与木板,踩着没过膝盖的冰水往前冲,不少人刚到河心就被城上的箭射中,惨叫着栽进水里,后面的人却连眼都不眨,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铺路。很快,一条由柴草、木板和尸身铺成的通道出现在水面上,云梯车与撞车顺着通道碾过,溅起混着血的水花。

“放箭!快放箭!”城楼上的魏军校尉嘶声大喊。他的嗓子已经哑了,昨夜蒙恬夜袭粮道的消息传来后,整个汾阴城就没合过眼,此刻看着秦军如潮水般涌来,握着鼓槌的手止不住地发抖。

箭雨呼啸着从城头泼洒而下,密集得能遮住晨光。秦军士兵举着盾牌往前冲,铁制的盾牌“叮叮当当”地接住箭矢,却挡不住那些刁钻的角度——有的箭从盾牌缝隙里钻进去,射穿士兵的脖颈;有的箭擦着盾牌边缘飞过,钉在推车的士兵腿上。惨叫声此起彼伏,方阵最前排的士兵像被割倒的麦子般成片倒下,后面的人立刻补上,踩着温热的血继续推进。

“滚石!擂木!”校尉见弓箭收效渐微,又嘶吼着下令。城垛后立刻探出无数脑袋,将磨盘大的石头与碗口粗的圆木推了下去。滚石砸在云梯车上,松木梯身“咔嚓”一声断成两截,上面的士兵惨叫着摔落,刚起身就被另一块滚石砸扁了头颅。擂木则带着风声横扫,将成片的盾牌砸得粉碎,躲闪不及的士兵被扫中,骨头断裂的脆响隔着老远都能听见。

中路军的冲锋一次次被挡回。护城河的水彻底变成了暗红色,漂浮的尸体堵住了半个通道,云梯车的残骸与断裂的矛戟堆在城下,像一座不断增高的小山。负责中路指挥的裨将急得满脸通红,几次想亲自带队冲锋,都被身边的亲兵死死拉住。

高坡上的商鞅眉头越皱越紧。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目光掠过中路军的伤亡,又转向城西的方向——那里是老渠的位置,王翦带着右翼军已经潜伏了一个时辰,按约定,只要中路军吸引了魏军主力,就该是他们动手的时候了。

“擂鼓!”商鞅猛地扬起令旗,黑红相间的旗帜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命左翼军出列,沿东门佯攻,牵制敌军兵力!”

“咚!咚!咚!”十二面战鼓同时被敲响,节奏比之前快了三倍,像密集的马蹄踏在每个人的心上。左翼军的五千士兵立刻动了,他们扛着云梯,喊杀声震天,却在离城墙还有百步时放慢了速度,显然只是虚张声势。

城楼上的魏军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校尉站在城楼中央,左看看东门方向的烟尘,右看看南门下的血战,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他麾下的士兵本就因缺粮而疲惫,此刻被两头牵扯,阵型渐渐散乱,不少人跑到东门去增援,南门的防御立刻薄了一层。

“就是现在。”商鞅低声自语,猛地转身,长剑“噌”地出鞘,剑身在晨光里闪过一道寒光,“右翼军随我——迂回城西!”

高坡下的三千右翼军早已整装待发。他们都是从各营挑选出的精锐,甲胄轻便,兵器锋利,听见命令后立刻翻身上马,跟着商鞅的背影冲向城西。马蹄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与东门方向的喊杀声遥相呼应,让城楼上的魏军彻底摸不清秦军的意图。

城西的老渠藏在一片茂密的杨树林里。渠是百年前修的,原本用来灌溉城外的良田,后来河道改道,渠水渐渐干涸,只剩下丈余宽、三尺深的土沟,沟底长满了及腰的杂草,两侧的渠壁被雨水冲刷得坑坑洼洼,正好能藏身。

王翦正蹲在渠边的一棵老杨树下,手里把玩着一块从魏军哨兵身上搜来的陶片。听见马蹄声,他立刻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他的甲胄上沾着不少泥土,显然是刚从渠里爬出来的,看见商鞅翻身下马,立刻拱手行礼:“将军,渠内情况已探明。”

他侧身指了指身后的土渠:“渠底杂草有半人高,正好遮掩行踪。魏军只派了十四个老弱守在这里,说是防备流民偷溜进城,连像样的兵器都没有,刚才被我们一锅端了,没惊动任何人。”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能看见渠底的杂草丛里躺着几具尸体,身上穿着破旧的皮甲,手里握着锈迹斑斑的短刀。一个秦军士兵正用草叶盖住尸体,动作轻得像怕惊醒他们。

商鞅低头看了看渠底,又抬头望了望不远处的城墙。这段城墙比南门的矮了近三尺,墙根处甚至能看见几处裂缝,显然是魏军觉得这里地势偏僻,从未用心修缮过。

“很好。”商鞅的嘴角终于勾起一丝弧度,他将长剑往前一指,剑尖斜斜指向城墙,“传令下去,解下重甲,只带短刃与绳索,顺着渠底潜行。抵达城墙下后,以三声鸟哨为号,同时攀城!”

“诺!”王翦大声应道,转身对身后的士兵打了个手势。三千士兵立刻解下背上的长戟与重甲,只留下贴身的皮甲和腰间的短剑、匕首,还有缠在手臂上的麻绳——麻绳一端系着铁爪,是昨夜特意准备的攀城利器。

一切准备就绪,商鞅率先跳进渠底。松软的泥土陷到脚踝,杂草的露水打湿了裤腿,冰凉的感觉顺着皮肤往上爬,却丝毫没影响他的速度。他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弓着身子在草丛里穿行,目光始终锁定着前方的城墙。身后,三千士兵紧随其后,脚步轻得几乎听不见,只有草叶摩擦的“沙沙”声在渠底回荡。

越靠近城墙,空气就越紧张。能听见城头上魏军的说话声,还有偶尔传来的咳嗽声,甚至能闻到他们身上劣质酒水的味道。一个年轻士兵不小心踩断了一根枯树枝,“咔嚓”一声轻响,引得城上一阵骚动。

“谁在下面?”一个粗哑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是长矛拖地的声音。

商鞅立刻抬手示意所有人停下,自己则往杂草深处缩了缩,握紧了腰间的短剑。王翦也屏住呼吸,手按在弓箭上,只要对方探头,就能一箭射穿他的喉咙。

城上安静了片刻,大概是觉得只是风声,那声音又骂骂咧咧地远去了:“他娘的,天天守这破地方,连口热饭都吃不上……”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继续往前潜行。又走了约五十步,渠底渐渐开阔,城墙的影子像一道巨幕压在头顶,连城砖的纹路都看得一清二楚。

商鞅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队伍——三千人如一条黑色的长蛇,悄无声息地伏在渠底,眼中都闪烁着兴奋与紧张的光。他深吸一口气,将手指放进嘴里,吹了三声清脆的鸟哨,像极了清晨的布谷鸟叫。

“啾——啾——啾——”

哨声未落,三千士兵同时动了。他们解下手臂上的麻绳,将铁爪用力抛向城头。“铛!铛!”铁爪撞击城砖的声音接连响起,大部分都牢牢抓住了垛口或砖缝。

“上!”王翦大喊一声,第一个抓住绳索,手脚并用往上爬。他的动作极快,像一只灵活的猿猴,脚掌在坑洼的墙面上借力,转眼就爬了一半。

秦军士兵紧随其后,密密麻麻的人影顺着绳索往上攀,像一群附着在城墙上的蚂蚁。城头上的魏军这时才反应过来,有人低头往下看,正好对上王翦冰冷的眼神,刚要张嘴呼救,就被一把飞掷而来的短剑刺穿了喉咙,闷哼一声栽下城墙。

“秦军!秦军爬上来了!”终于有人发出了尖叫。城头上瞬间乱成一团,魏军士兵慌慌张张地去搬石头,却被从绳索上跃下的秦军砍倒在地。王翦已经站上城头,短剑翻飞间,将身边的几个魏军尽数斩杀,随即扯下背后的旗帜,用力插进垛口——那是一面黑色的秦旗,在晨风中骤然展开,像一只展翅的乌鸦。

“杀!”渠底的秦军见城头得手,立刻涌了出来,顺着绳索或直接踩着同伴的肩膀往上冲。城墙上的厮杀声越来越响,魏军的惨叫声、秦军的呐喊声、兵器碰撞的脆响交织在一起,彻底撕破了城西的宁静。

消息很快传到南门。正在指挥防御的魏军校尉听见城西的杀声,脸色“唰”地变得惨白。他踉跄着跑到城楼边缘,往西望去,那面黑色的秦旗像一根毒刺,狠狠扎进他的眼里。

“秦军进城了!”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声音里的恐惧像瘟疫般蔓延。城头上的魏军士兵瞬间慌了神,有的人扔下兵器就往城下跑,有的人则缩在垛口后瑟瑟发抖,连弓箭都忘了放。

一直被压制的中路军立刻抓住了这个机会。裨将亲自擂鼓,鼓声震得地动山摇。云梯上的士兵爆发出最后的力气,踩着同伴的尸体往上冲,最前面的一个士兵被箭射中了大腿,他咬着牙,单手抓住垛口,另一只手挥刀砍倒守军,终于将半个身子探上城头。

“秦!秦!”他嘶吼着,声音因剧痛而变形,却带着撕裂一切的力量。后面的士兵立刻跟上,很快就在城头站稳了脚跟,将一面秦旗插在了西北角的垛口上。两面黑旗遥遥相对,像两颗钉进汾阴城心脏的钉子。

城门处的厮杀更为惨烈。撞车终于撞上了厚重的木门,“轰”的一声巨响,木门摇晃着裂开一道缝隙。秦军士兵立刻将长矛从缝隙里捅进去,刺倒门后的魏军。门内传来魏军校尉绝望的嘶吼:“顶住!给我顶住!”可他的声音很快就被淹没在更密集的撞击声里。

“轰!轰!轰!”撞车一次次落下,木门的裂缝越来越大,终于在一声巨响中彻底崩碎。秦军士兵如潮水般涌进城内,与迎上来的魏军展开了巷战。

街道两旁的房屋早已空无一人,门窗紧闭,只有偶尔从门缝里射出的冷箭,提醒着这里仍有抵抗。秦军士兵分成小队,沿着街道往前推进,短剑劈开民居的房门,肃清里面的残敌。魏军则依托熟悉的地形节节抵抗,他们躲在巷口、屋顶、甚至水井里,用石块、瓦片、短刀袭击秦军,却挡不住对方如烈火般的攻势。

商鞅带着一队亲兵直奔城中心的郡守府。沿途的魏军看见他玄黑的甲胄,大多不敢上前,只有少数死士冲过来,很快就被亲兵斩杀。他的目光扫过燃烧的房屋、倒在路边的尸体、流淌的血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握着剑柄的手越来越紧。

郡守府的大门紧闭着,门前站着一百多名魏军精锐,为首的是个身披银甲的中年将军——正是汾阴守军的主将,魏错。他的脸上沾着血,头盔歪在一边,手里的长戟却依旧握得笔直,身后的士兵虽然个个带伤,却都挺直了脊梁,没有一个人后退。

“商鞅?”魏错看着走近的身影,声音沙哑,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没想到,你竟真的攻进来了。”

商鞅勒住马缰,剑尖斜指地面:“魏错,汾阴已破,何必再做无谓的抵抗?”

“抵抗?”魏错笑了起来,笑声里满是悲凉,“我魏错世代为魏将,守土有责。城在人在,城破人亡,没有投降的道理。”他猛地举起长戟,戟尖直指商鞅,“来吧!让我看看,商君的剑,是否如传闻中那般锋利!”

商鞅不再多言,翻身下马,长剑出鞘。两柄兵器在空中碰撞,发出刺耳的金铁交鸣。魏错的戟法沉猛,带着老将的沉稳与狠辣,每一击都直指商鞅的要害;商鞅的剑法却快如闪电,灵动而精准,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攻击,同时刺向对方的破绽。

周围的亲兵都屏住了呼吸,看着两人在郡守府门前激战。阳光透过烟尘,在他们身上投下晃动的光影,兵器碰撞的火花溅落在血迹斑斑的石板上,瞬间熄灭。

五十回合后,魏错渐渐力不从心。他昨夜本就没休息,又在城头指挥了半日,体力早已透支,手臂开始发酸,动作也慢了下来。商鞅抓住这个机会,长剑突然变招,避开长戟的锋芒,贴着戟杆滑了上去,剑尖直指魏错的面门。

魏错急忙后仰,却还是慢了一步。剑尖擦着他的发髻飞过,挑落了他的头盔。乌黑的头发散落在肩上,露出他鬓角的白发——这个在战场上征战了三十年的老将,此刻竟显出几分狼狈。

“降者不杀!”商鞅的声音如惊雷般炸响,长剑停在魏错的咽喉前,只要再往前一寸,就能取他性命。

魏错喘着粗气,看着商鞅冰冷的眼神,又转头望向四周。街道上到处都是秦军的身影,黑色的旗帜在郡守府的屋檐上飘扬,远处传来魏军残兵的惨叫与投降的呼喊。他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呵……”魏错发出一声长叹,声音里的倔强终于被疲惫取代。他缓缓松开手,长戟“当啷”一声掉在地上,震起一阵尘土。

“我降。”

三个字落下时,周围的厮杀声仿佛都静止了。秦军士兵停下了动作,看着那个放下武器的魏将,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商鞅收回长剑,剑尖的血珠滴落在石板上,晕开一小朵暗红的花。

晨光终于穿透了笼罩在汾阴城上空的烟尘,照在遍地的尸体与旗帜上。黑色的秦旗在各个角落飘扬,宣告着这场战役的终结,也预示着一个新时代的开端。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