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唳九霄倾天下 第422章 兵谏·玄武门闭

墨影封锁内库的惊雷尚未平息，殿外骤然传来一阵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甲胄摩擦的冰冷锐响，瞬间打破了乾清宫内令人窒息的死寂。

“报——！”一名玄影卫浑身浴血，踉跄扑入殿内，单膝跪地，声音嘶哑急迫，“王爷！玄武门被京畿卫副将赵魁率兵强闭！守门校尉陈将军……力战殉国！赵魁扬言奉‘新君’口谕，封闭九门，任何人不得出入！”

“什么？！”宗正寺卿君肃骇然失色，“赵魁……他怎敢！”

“奉新君口谕？”君临渊唇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眼中却无半分笑意，唯有凛冽杀机，“好一个‘新君’！好一个‘口谕’！”他目光如电，瞬间刺向被苏贵妃护在身后的九皇子君临睿。十岁的孩子何曾见过这等阵仗，被那目光一扫，吓得浑身一哆嗦，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直往苏贵妃怀里钻。

“君临渊！你休要恐吓睿儿！”苏贵妃厉声尖叫，色厉内荏，“定是你狼子野心，意图逼宫，赵将军这才不得已闭门护驾！诸位大人，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速速拿下这乱臣贼子！”

殿中几位重臣面面相觑，惊疑不定。太子党本就失魂落魄，三皇子党亦被这突如其来的兵变惊住。苏文博（九皇子师）眼中精光一闪，上前一步，对着九皇子方向躬身疾呼：“请陛下即刻下旨！诛杀逆贼君临渊，以正朝纲！”

“请陛下下旨！”几个早已被苏党收买的官员立刻跟着跪伏呼喊。

“陛下？”君临渊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低沉的笑声在空旷的殿宇中回荡，带着无尽的嘲讽与森寒，“一个连玉玺何时加盖都说不清的‘陛下’？一个靠兵封锁宫门来‘护驾’的‘陛下’？”他笑声猛地一收，周身气势骤然爆发，如同沉睡的凶兽睁开了眼睛，玄袍无风自动，“墨影！”

“属下在！”殿外传来墨影沉稳的应喝。他竟已折返，玄铁重甲上溅满暗红血渍，手中提着一个仍在滴血的人头，赫然是方才报信玄影卫口中的叛将赵魁！墨影将人头重重掷于殿中，滚到苏文博脚边，浓重的血腥气瞬间弥漫开来。

“叛将赵魁，假传圣谕，擅闭宫门，已被本王就地正法！”君临渊的声音如同九幽寒冰，“传本王令！玄影卫即刻接管皇城九门！凡有擅动刀兵、抗命不遵者，视为谋逆，杀无赦！”

“遵令！”墨影抱拳，声如金铁交鸣。殿外传来整齐划一、令行禁止的沉重脚步声和甲胄铿锵之声，迅速由近及远，显然精锐的玄影卫已如臂使指般行动起来。

“你……你敢！”苏贵妃看着赵魁那死不瞑目的头颅，吓得倒退一步，花容失色，尖叫道，“君临渊！你这是谋反！彻头彻尾的谋反！禁军何在？禁军！”

“贵妃娘娘，”一个苍老而威严的声音响起，一直沉默的德妃赵氏缓缓抬起头，她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异常沉静，“禁军统领秦烈将军此刻正在城外大营整军。至于宫内的禁军……”她目光扫过殿外肃立的、已换上玄影卫特有玄甲的侍卫，“恐怕早已听令于真正能掌控大局之人。”她的话语平淡，却如重锤敲在苏党心头。

苏文博脸色铁青，他猛地看向宗正寺卿君肃和几位重臣：“诸位！难道就眼睁睁看着渊亲王屠戮忠良，挟持幼主，行那董卓、曹操之事吗？遗诏在此！名分大义在此啊！”他高举手中那份染血的诏书，状若癫狂。

“名分？大义？”君临渊一步步走向苏文博，步伐沉稳，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众人心弦之上。强大的压迫感让苏文博呼吸一窒，不由自主地后退。“本王今日，便撕开你这虚伪的名分！”他停在苏文博面前，目光如炬，直刺其眼底，“本王只问苏尚书一句，那‘血焰砂’印泥中混入的‘梦罗香’奇毒，可是你九皇子师府书房中那西域异香同出一源？你每日佩戴的香囊里，装的是何物？！”

苏文博瞳孔骤然收缩，手下意识捂向腰间悬挂的锦囊，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拿下！”君临渊一声令下。

殿外如狼似虎的玄影卫瞬间涌入！

“保护陛下！保护娘娘！”苏文博身边几个死忠家将拔刀欲抗，然而玄影卫动作更快，刀光如雪，血花飞溅，顷刻间便将反抗者斩杀当场！两名玄影卫如铁钳般扣住苏文博双臂，将他死死按跪在地，腰间那绣工精致的香囊被一把扯下。

与此同时，殿外骤然传来震天的喊杀声与兵刃撞击的激烈声响，远远盖过了乾清宫内的混乱！一名玄影卫疾奔入内，语速极快：“禀王爷！三皇子府兵联合部分京畿卫残部，趁乱猛攻玄武门！我方守门兄弟正拼死抵挡！”

三皇子君临风！他终于按捺不住，选择了在此时火中取栗！

殿内众人哗然！苏贵妃眼中闪过一丝狂喜与怨毒，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君临渊面沉如水，眼中风暴凝聚。萧云倾疾步上前，迅速检查了墨影带回的赵魁头颅伤口，又凑近那被玄影卫呈上的、属于苏文博的香囊，指尖捻起一点香灰，置于鼻端，脸色凝重地对君临渊低语：“确是‘梦罗香’！混毒于印泥，伪造者接触必染！苏文博指甲缝中必有残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