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格之夜 第300章 那就成为他吧

“你们本该有机会活下去。“洛尘缓步走向人群，卫衣的兜帽在不知名的风中鼓动，“可惜...“

他的身体开始扭曲膨胀，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剧烈蠕动。脊椎发出令人牙酸的断裂声，十二条带着倒刺的黑色骨翼从背后刺出。头颅向后仰到不可思议的角度，嘴角一直撕裂到耳根，露出里面层层叠叠的鳞片。

“...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第一个牺牲者是试图爬窗的年轻牧师。黑色节肢贯穿他的胸膛时，十字架从指间滑落，在血泊中发出清脆的碰撞声。紧接着是躲在讲台后的老妇人，她临终前还在机械地划着十字，直到半张脸被利爪撕下。

史密斯的女儿蜷缩在父亲棺椁旁，泪水冲花了精致的妆容。当阴影笼罩她时，女孩颤抖着举起那支发簪——

嗤。

宝石刺入洛尘掌心，发出烙铁般的声响。他停顿了一秒，就这一秒，汉森的子弹精准命中他的左眼。

“跑！“警官拽起女孩冲向侧门，却撞上一堵无形的墙。转身时，他看到洛尘正用抬手拔出嵌在眼眶里的弹头，伤口处涌出的不是血，而是某种闪烁星光的黑色流体。

“勇气可嘉。“洛尘的声音现在完全脱离了人类范畴，像是巨龙的低语，“作为奖励...“

汉森最后的意识停留在胸口冰凉的触感。他低头看见一节漆黑的骨翼从自己胸腔穿出，尖端还挑着仍在跳动的心脏。女孩的尖叫声中，他听见洛尘贴在他耳边的低语：

“...让我给予你新生吧。“

当最后一声惨叫的余韵消散，追思厅已化作人间炼狱。十二具尸体以诡异的虔诚姿态跪伏成圆，他们裸露的皮肤上爬满荧荧发光的黑色纹路，如同某种古老仪式的图腾。威尔的无头躯体静立祭坛中央，双手捧着盛满鲜血的圣餐杯，断颈处垂下的黑色丝线与地面相连，编织成一张不断脉动的暗影蛛网。

洛尘的形体在人鱼胸针的幻梦气泡中如蜡般融化重组，最终凝成艾米莉——史密斯女儿的模样。她弯腰拾起浸在血泊中的红宝石发簪，宝石内部翻涌着无数扭曲的面容。当发簪插入鬓发时，那些面孔突然齐声尖叫，又戛然而止。

“该去参加下一场葬礼了。“幻象道童嬉笑着骑到他肩上，小手拍打着她沾血的面颊，在雪白肌肤上留下花瓣般的血印。“你说呢，奥托古斯大人？“

跪倒的人们有了动作，他们如刚被上好发条的人偶，缓缓站起，而嘴角上则挂着瘆人的微笑。

“敬夜之子予我们新生！”威尔的声音响起。

”敬夜之子给予我们新生！“

而众人也齐声高呼，而躺在棺椁里的史密斯嘴角也跟着扬起了微笑，而只剩下‘洛尘’或者说是顶着洛尘外表的少女捂住嘴巴，黑色的瞳孔剧烈收缩。以置信的看着死去的人们重新活了过来。

“准备好，去蹲监狱了吗？洛尘先生？”重新‘活’过来的汉森狞笑的看着她。

夕阳将教堂彩窗的影子拉得很长，那些投射在地面的光影正在不正常地蠕动。远处的天空中，某种难以名状的巨大黑影在云层间穿梭，偶尔露出的片段轮廓让人联想到深海怪物的触须。

“过去的我，这发簪究竟有何用途？“行走在染血夕照下的“艾米莉“轻声自语。她并不适应女性身躯所以还不太协调，高跟鞋在沥青路面上敲出迟疑的节奏。

道童幻象蹦跳着出现在路灯上，小皮鞋没踩在一座路灯上就有一盏灯泡破碎：“谁知道呢~或许能打开某扇门？或者...关掉某盏灯？“玻璃碎片在他周围悬浮，折射出万花筒般的血色光斑。

少女突然驻足，黑色丝袜上沾着的血珠滴落在地。阴影中，几只老鼠正疯狂啃食同伴的尸体，它们的影子比本体大了整整三倍。

“对策局为何知晓'夜之子'的名讳？“她抚摸着发簪，指尖传来微弱心跳般的搏动。这个初次听闻的称号却带着刻骨铭心的熟悉感，仿佛沉睡在血脉深处的记忆正在苏醒。

“不如混进去瞧瞧？“道童倒吊着从路灯滑下，领结扫过她的鼻尖，“那些穿制服的家伙，脑子里肯定藏着有趣的小秘密~“

少女冰蓝色的眼眸闪过一丝暗芒。

“或许是不错的提议，那我该以什么原因呢？”她那好看的眉毛因此皱起。

这时，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快步走近：“小姐需要帮助吗？“他的目光在“艾米莉“姣好的身材上流连，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脚下的影子正不自然地扭曲着。

“我遇到了些麻烦...“少女突然啜泣起来，纤长睫毛沾着晶莹泪珠。当男人伸手想揽住她肩膀时，却在瞬间对上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那根本不是人类应有的眼睛，而是两个吞噬光线的黑洞。

“我送您去警局？“男人恍惚间提议，完全不记得刚才的恐怖一幕。他的影子此刻已长出六条额外的手臂，正在地面疯狂舞动。

“不必。“少女轻笑，发簪上的红宝石闪过妖异光芒，“把车钥匙给我就好。“

当男人回过神时，发现自己的某时捷钥匙已握在对方手中。他张嘴想抗议，却听见自己说：“第三停车区B12位。“仿佛有另一个意识接管了他的声带。

道童蹦跳着拉开跑车鸥翼门：“黑暗的馈赠总是如此美妙~“

少女抚摸着真皮方向盘，后视镜里映出的影子突然对她眨了眨眼。她没告诉那个可怜虫，这具美丽的躯壳下蜷缩着的是名为‘夜之子’的怪物——他六对狰狞的骨翼此刻安静的贴合在她的背脊上只要她愿意此刻能立即杀死几百人。

“晚些你会知道你的车的位置。“她回眸一笑，男人呆立在原地，完全没发现自己的影子正对着远去的跑车跪拜行礼。那些跪拜的动作精准复刻了教堂里那些复生死尸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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