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地之中,狂热的欢呼声浪几乎要冲散海风的咸腥。那些原本面目凶悍、警惕十足的土着们,此刻如同最虔诚的信徒,向着阿笙的方向五体投地,口中呼喊着晦涩难懂的词汇,眼神里充满了敬畏、激动,甚至还有一丝……恐惧?
被李逍遥紧紧护在身后的阿笙,小脸吓得煞白,小手死死攥着李逍遥的衣角,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她只觉得那个穿着羽毛袍子、脸上画得花花绿绿的老头,看她的眼神让她非常不舒服,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样。
李逍遥心中惊疑更甚。他能勉强听懂的几个词,如“神眷”、“预言”、“圣女”,组合在一起,指向一个极其明显却又荒谬的事实——这些与世隔绝的荒岛土着,似乎将拥有“净蚀之血”的阿笙,当成了他们某个古老预言中的人物!
是净蚀之血的气息被他们感知到了?还是某种巧合?这预言又到底是什么内容?所谓的“降临”又意味着什么?
那老祭司激动得浑身发抖,在年轻土着的搀扶下,颤巍巍地走下洞穴前的石阶,来到祭坛附近。他手中的木杖再次举起,指向阿笙,声音因激动而越发尖利:“快!迎接圣女!不得亵渎!将她请至圣窟,沐浴神恩,等待吉时!”
他说的语言依旧古老拗口,但结合手势和语境,李逍遥大致明白了意思。
“请?”李逍遥冷笑一声,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将船板横在身前,目光锐利地扫过周围那些虽然跪拜但依旧隐隐形成包围圈的土着战士,“这就是你们‘请’的方式?”
老祭司浑浊的眼睛这才正式看向李逍遥,目光中带着审视、疑惑,以及一丝毫不掩饰的轻蔑,仿佛在看一只挡路的蝼蚁。
“外乡人……是你将圣女送来此地?”老祭司的语调生硬,“你……有功。但,圣女乃神圣之躯,非凡俗可近。退下,自有供奉于你。”
这话语里的意思,竟是要将他和阿笙分开!
李逍遥怎么可能会同意?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沉声道:“她是我妹妹,我们必须在一起。我们只是意外流落至此,并非你们所说的什么圣女。若有冒犯,我们即刻离开便是。”
“离开?”老祭司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干瘪的嘴唇咧开,露出黑黄的牙齿,“圣岛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之地?圣女既已降临,便是天意!预言必将应验!”
他木杖一顿地面,语气变得不容置疑:“将此凡俗之人带下去,好生看管,不得伤其性命。恭迎圣女入圣窟!”
最后一句是用土语高声喊出。那些跪拜的土着战士闻言,立刻站了起来,脸上的狂热稍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执行命令的坚决。他们再次举起石矛石斧,向着李逍遥逼来,目标明确——要强行将他和阿笙分开!
“滚开!”李逍遥怒喝一声,知道言语已无用,唯有实力才是道理!
他强行催动丹田内那黯淡的元婴,榨取出最后一丝微薄的真元,灌注于手中的船板之上!同时,《逍遥霸体诀》的基础力量也被激发,手臂肌肉贲张!
呼!
那普通的破船板竟带起一阵恶风,横扫向最先冲上来的两名土着战士!
砰!砰!
两声闷响,那两名土着战士根本没料到这个看起来虚弱不堪的外乡人竟有如此巨力,手中的石矛被直接砸断,人也被扫得踉跄倒退,跌倒在地,脸上露出惊骇之色。
这一下,顿时镇住了其他土着!
老祭司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随即冷哼一声,用木杖指向李逍遥,叽里咕噜念动咒语。
霎时间,李逍遥感到周围的空气似乎变得凝滞沉重,一股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试图束缚他的行动!这老祭司竟然懂得一些粗浅的精神力运用或者巫术法门!
若是全盛时期,这等微末伎俩李逍遥吹口气便可破去。但此刻,他重伤未愈,真元枯竭,神魂虚弱,这简单的束缚竟让他感觉如同陷入泥沼,动作瞬间变得迟滞!
就在这片刻的迟滞间,另外几名强壮的土着战士已经猛扑上来,数根石矛凶狠地刺向他非要害的手臂和大腿,试图将他制服!
“大哥哥!”阿笙惊叫。
李逍遥目眦欲裂,想要闪避,身体却沉重无比!眼看就要被刺中——
千钧一发之际,他怀中的那枚祖传玉佩,忽然极其微弱地温热了一下!
一道淡到几乎看不见的微光一闪而逝!
那老祭司发出的无形束缚力场,如同被针戳破的气泡,瞬间消散!而扑上来的土着战士也莫名地感觉手下一滑,石矛刺出的方向偏了少许!
噗噗几声,石矛擦着李逍遥的身体划过,只划破了他本就破烂的衣衫,未能造成实质伤害。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所有人都是一愣。
李逍遥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猛地向后一跃,再次与土着们拉开距离,心中却是惊疑不定。刚才……是玉佩?
老祭司更是脸色一变,惊疑不定地看着李逍遥,尤其是他的胸口位置(玉佩所在),浑浊的眼中首次露出了凝重和一丝难以置信:“你……你身上有何异物?竟能扰动圣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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