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在守脉草叶上滚动时,凌辰正盘膝坐在远洲谷地的合璧树下。丹田处的灵力海翻涌着青金色的浪,那道刚凝出的灵脉在气海中轻轻搏动,像条苏醒的小蛇——自与远洲地脉相融后,他的境界已悄然踏入凝脉四重,灵脉粗如小指,灵力流转间,连指尖的空气都带着草木的清香。
“脉息比之前沉了三成。”苏晴蹲在一旁,手里的银质小刀悬在草叶上方,刀身的纹路与凌辰的灵脉共振,画出细密的光网,“你看,灵力能托着刀刃不落地了,这在凝脉三重时可做不到。”她将一片守脉草叶放在凌辰掌心,“试试催动它,秘录说凝脉四重的标志,是能让草木随心意颤动,不止一片,是一群。”
林风抱着堆鹅卵石走来,石面都被打磨得光滑如玉。“按《脉经》的记载,四重该练‘托物’了,”他将一颗鸽蛋大的石子放在凌辰面前,“先从最轻的开始,能让它离地一寸,就算入门。”他自己也捡了颗石子,试着用灵力托起,石子弹了弹,只离地半寸就落了下来,“我才凝脉三重,灵力还是太散,托不住。”
阿禾的金蜂群正围着一片草甸盘旋,尾针在草叶上轻点,激起细碎的绿光。“金蜂说你的脉气变‘沉’了,”她指着草甸中央那片无风自动的草叶,“它们刚才试着跟你共鸣,结果被你的灵力震得差点摔下来呢。”她递过一个陶罐,里面装着新收集的阳曦花粉,“秦伯说用这个混着灵力练,能让草木更‘听话’。”
凌辰深吸一口气,将灵力缓缓注入掌心的守脉草叶。凝脉三重时,他只能让单片草叶微微颤动,像蝴蝶点水般轻浅;而此刻,灵脉中流淌的灵力愈发浑厚,顺着指尖漫出时,竟像根无形的丝线,瞬间缠上周围丈许内的二十余片草叶。他心念微动,那些草叶同时轻轻震颤,叶尖的露珠齐刷刷滚落,砸在泥土上,发出“嗒嗒”的轻响,像串不成调的琴音。
“成了!”阿禾拍着手笑,金蜂们被这动静惊动,纷纷落在颤动的草叶上,尾针跟着节奏轻点,竟让草叶的震颤变得更有规律,“金蜂在帮你打拍子呢!”
凌辰没有停手,灵脉中的灵力继续外涌。他试着将感知范围往外扩——凝脉四重的感知已达两丈,两丈内的一草一木都像长在他的心尖上,草叶的脉络、草根的走向,甚至土壤里虫豸的爬动,都清晰可“见”。他集中精神,对着两丈边缘的一片细草发出指令,那片草竟真的缓缓弯折,像在躬身行礼,幅度虽小,却稳稳保持着弯曲的姿态。
“感知能‘抓’到两丈外的草了!”苏晴激动地在秘录上画下这一幕,“《脉经》说这叫‘脉网’,你的灵力像张网,能罩住两丈内的草木,这在之前想都不敢想。”她指着那片弯折的细草,“再试试让它弹回来,带着点力道的那种。”
凌辰依言收回部分灵力,又猛地往前一送。细草“唰”地弹直,叶尖带起的风甚至吹动了旁边的蒲公英,白色的绒毛飘起时,被他及时放出的灵力托住,竟在空中打着旋儿不落地。“灵力能‘收放’了,”他自己也有些惊讶,凝脉三重时灵力外放像泼出去的水,收不回半分,而现在,他能精准控制灵力的强弱,“就像握着根看不见的线,能松能紧。”
林风将那颗鹅卵石推到他面前:“该试试这个了。”
凌辰盯着石子,深吸一口气。灵力自灵脉涌出,顺着手臂流到指尖,像股温柔的水流包裹住石子。他小心翼翼地往上托——石子晃了晃,离地半寸,随即又要落下。他立刻加力,灵脉中的灵力奔涌得更急,那道小指粗的灵脉微微涨起,石子终于稳住,悬在离地一寸的地方,石底与地面之间,能看到层淡淡的青金色光膜。
“成了!”林风的声音带着兴奋,“能稳住了!比我上次练时稳多了!”
可这份稳定只维持了三息。三息后,凌辰只觉灵力一阵滞涩,灵脉像被什么东西堵住,石子“嗒”地落回地面。他喘了口气,额头已渗出细汗:“灵力还是不够浑厚,托不住太久。”
“这才刚开始呢。”苏晴递过块脉晶,“含着它恢复快些,《脉经》说凝脉四重的关键是‘厚积’,灵脉要像河床,越宽越深,才能容更多水。”她指着不远处的草甸,“等你能同时托起三颗石子,就能练‘草木针’的雏形了——用灵力裹着草叶,像针一样射出去。”
凌辰将脉晶含在舌下,清凉的脉气顺着喉咙往下滑,灵脉的滞涩感渐渐消散。他看向草甸,两丈内的守脉草在风中轻轻摇晃,他突然生出个念头,试着将灵力分成数十缕,分别注入不同的草叶。
奇迹发生了——那些草叶竟像被无形的手拨动,有的颤、有的弯、有的弹起,高低错落间,竟隐约凑出段简单的调子。金蜂们被这调子吸引,在空中组成个圆形,尾针的金光与草叶的绿光交织,像在伴舞。
“是‘草木语’!”阿禾惊喜地拍手,“你在跟它们说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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