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天对弈：我的转运笔记 第80章 ★深夜约定

夜色如墨。

李心谣明天要赶早班火车回县城，所以吃过晚饭，周老先生就提醒我们早些休息。八点半，客房的灯已经熄了，我躺在我房间的床上，闭着眼，却毫无睡意。

白天的一切在脑海里循环播放——千佛山的晨雾、撕碎的签文、素斋馆的竹影、简宁含泪弹琴的模样。还有关于缘分的那番话，每个字都像石子投入心湖，漾开一圈圈涟漪。

我睁着眼，看窗外路灯的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天花板上投下一道微弱的光痕。远处偶尔传来夜车驶过的声音，很快又归于寂静。

就在我以为会这样睁眼到天亮时，敲门声轻轻响起。

很轻，像怕惊扰这夜色。叩、叩、叩，三声。

我坐起身：“谁？”

“是我。”门外是李心谣的声音，比平时更低，更软。

我下床开门。她就站在门外，穿着那件浅粉色的棉布睡衣，外面披着我的那件灰色外套——大概是傍晚在客厅时落下的。头发松松地披着，在走廊昏暗的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睡不着？”我轻声问。

“嗯。”她点点头，“想着明天要走了，心里乱乱的。”

我侧身让她进来。房间里很暗，只有窗外透进来的些微路灯光。我没开大灯，只按亮了粉色小兔子灯。暖粉的光晕散开，刚好照亮书桌这一隅，不至于刺眼。

李心谣在我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我坐回床上。我们隔着一步的距离，在昏暗的光线中对视。

“我也睡不着。”我说。

“在想什么？”

“很多事。”我顿了顿，“千佛山，简宁，还有...。”

李心谣低下头，手指绞着睡衣下摆：“今天解签师父说的那些...让我想了很多。”

“我也是。”

我们沉默了一会儿。灯的光晕在墙上投出两个模糊的影子，随着我们的呼吸轻轻晃动。

“三钱，”她忽然抬起头，“你说，缘分真的能选择吗？”

这个问题太深，我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你等等。”我起身，从书架最里侧抽出一个盒子——这是外婆留下的。我小心地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本线装古籍，正是外婆留下五本书中的最后一本——《斗转星移谱》。

李心谣好奇地凑过来：“这是什么？”

“我外婆留下的。”我小心地翻开的书页，纸脆得哗啦作响“她以前喜欢研究这些，说虽然不能全信，但世间万物都有联系，命理也是其中一种。”

“你要…你要给我们…”李心谣突然紧张起来。

“是的。与其纠结，不如主动看看结果。”我翻到记载婚配的那一页，“这里面有‘大五婚’和‘小五婚’的说法，是根据生肖推算婚姻合不合的。”

“我们属相合吗？”她问得直接，眼睛看着书页上密密麻麻的小楷。

我找到记载“小五婚”的那一页，轻声念出上面的歌诀：“老鼠兔子不成婚，虎猴一见两地分，金鸡不到马群跑，**不敢跳龙门，戌狗不到巳上去，牛羊相逢泪淋淋。”

“什么意思？”

“意思是这些生肖组合不合适。”我解释道，“鼠与兔，虎与猴，鸡与马，猪与龙，狗与蛇，牛与羊。”

她想了想：“你是属...？虎。”

“那我属兔。”她轻声说，“老鼠兔子不成婚...我们没在这不合的组合里。”

我翻到另一页：“还有‘大五婚’，也是类似的道理。从来白马怕青牛，羊鼠相逢一旦休，蛇见猛虎如刀挫，猪遇猿猴不到头，龙逢兔儿云端去，金鸡见犬泪交流。”

她安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页边缘。昏黄的灯光下，她的侧脸被柔化，睫毛在眼下投出长长的阴影。

“所以，”她抬起头，轻轻皱着眉“从命理上看，我们是不合适的，对吗？”

我没有立刻回答。我看着她，看着灯光在她眼睛里映出的两点温暖的光，看着她的眼睛从期待慢慢变成忐忑。

“没有不合适，也没有很合适…”

“那怎么才算合适？”李心谣有些不开心。

“‘三合’或者‘**’属相比较好。三合属相有…”我继续指着书“三合属相共分4组，分别是鼠、龙、猴；牛、蛇、鸡；虎、马、狗；兔、羊、猪。”

“那**呢？”李心谣接着问。

“**属相共分6组，分别是鼠与牛、虎与猪、兔与狗、龙与鸡、蛇与猴、马与羊。”我把书递给她。她接过，仔细看着那几行字，看了很久。

“所以，你的选择呢？”她轻声问。

台灯的光晕在我们之间流淌，像一条温柔的河。窗外的夜色更深了，远处传来隐约的犬吠，很快又沉寂下去。

“李心谣。”我叫她的名字。

她抬起头，眼睛对上我的。那双眼睛在昏暗的光线里格外清澈，像盛满了星光。

“我虽然信这些。”我说得很慢，每个字都从心里掏出来，“但我更信自己的内心，和内心感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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