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天对弈：我的转运笔记 第52章 琴韵心声

五月的第二个周五，放学铃声响起时，夕阳正好斜照进教室，在课桌上投下金色光影。我正在整理书包，忽然感觉有人轻轻拉了拉我的衣袖。

歪头一看，是李心谣。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眼下带着淡淡的青影，声音轻得像一阵风：三钱，明天...明天我要参加二胡六级考试。在少年宫...

我这才想起，最近这几天，她总是行色匆匆，放学后就背着琴盒往琴房跑，原来是在为考级做准备。

你的琴艺那么好，一定没问题的。我试图安慰她。

她摇摇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这次不一样。是正式考级，有三个考官...我昨晚练到十一点，可今天练习时还是觉得手指发僵。

看着她紧蹙的眉头，我忽然想起《天脉诀》中记载的安神汤方。这段时间她显然是因为过度紧张和练习，导致心神不宁。

这样吧，我轻声说，我知道一个方子，或许能帮你安神静心。放学后我去抓药。你回家练琴，然后我去你家熬药可以吗？

她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真的有用吗？

相信我。我点点头。

放学后，我直奔中药店，药店老板正在擦柜台，估计是客人不多准备打烊了。见我进门并没有停下手中的活儿：“你好，请问是抓药还是问诊？”

“抓药，三副。酸枣仁、茯神、夜交藤、龙眼肉各15g,远志5g,甘草10g。”我熟练的背诵着药方。

药店老板先是一怔，随即略加思索：“哦，安神的方子。”然后转身给我抓药去了。

递给我药时，忍不住问了一句：“看你年纪不大，学医的？”

“书上背的。”我并不想解释太多。

拿了药便往李心谣家赶去，到了李家之后，心谣的母亲略显担忧，我知道是怕李心谣乱吃药吃出问题来。便一味药一味药的讲解起来。

这是安神汤的配方。我一边拆药包，一边向她们解释，酸枣仁养心安神，是主药；远志安神益智；茯神宁心安神；夜交藤养心安神；龙眼肉补益心脾。这几味药配伍，最能安抚紧张的情绪。这里面除了远志可能会导致肠胃不适外，其他几味药都没有问题，而且远志我减了量。不会有问题的。

李母听了，一边点头，一边表情舒缓了很多。李心谣则是好奇地看着我在药包里捡药材：这些药材...会不会很苦？

我加了甘草调和，不会太苦。我笑着将称好的药材倒入研钵，而且，我还准备了一个小秘密。

我从书包里取出一个小纸包，里面是几朵干制的桂花：这是去年秋天我在栖霞山上的桂花树上采的，晒干后一直保存着。桂花香气醒脾，能缓和药味，更重要的是...我压低声音，它能让人想起美好的事物。

她看着我将药材倒入药罐子，眼神渐渐柔和：三钱，你懂的真多。

这都是以前在乡下跟着陈老学的，而且《天脉诀》中也有记载。我将研磨好的药小砂锅，加入适量清水，其实音乐和医药很像，都要讲究调和。你的琴声之所以动人，不就是因为把握好了轻重缓急的节奏吗？

小火慢煎，屋里渐渐弥漫开草药的清香，混合着桂花的甜香，形成一种奇妙的和谐气息。我小心地控制着火候，不时用竹筷轻轻搅拌。

安神汤最重火候。我专注地看着砂锅里微微翻滚的药液，就像练琴，心急不得。火候到了，药性才能完全释放。

她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我的动作，紧绷的肩膀不知不觉放松下来。

二十分钟后，药煎好了。我将琥珀色的药液滤出，恰好一小碗。药香中带着桂花的清甜，并不难闻。

趁热喝吧。我把碗推到她面前，喝完我就回家了，你今晚好好休息。明早再喝一副药。

她小心地捧起碗，轻轻吹了吹，然后小口啜饮。喝完药，她的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眼神也变得清明许多。

感觉...还是很苦。她轻声说，但胸口不那么闷了。

她送我下楼时。

知道我为什么学二胡吗？她忽然问。

我摇摇头。

我爷爷是个民间艺人。她的目光变得悠远，小时候，他经常在院子里拉二胡。后来他走了，我就想学会这些曲子，好像这样就能留住那些美好的夜晚。

我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声音低了下来，练琴就只剩下考级、比赛，忘记了最初的那份心情。

明天考试时，我说，就想着你爷爷，想着那些有月亮的夜晚。

她转过头，眼中闪着光：谢谢你，三钱。不只是为了这碗药。

周六一早，我们四人准时在少年宫门口集合。这座红墙绿瓦的建筑掩映在梧桐树影中，透着庄重与雅致。李心谣已经和她妈妈等在门口，她穿着淡蓝色连衣裙，怀抱二胡琴盒，看到我们时，露出了真心的微笑。

昨晚睡得好吗？宋南乔关切地问。

很久没睡得这么香了。李心谣说着，朝我眨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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