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愈后,记者们得到消息,又来了。
这次不再是零散的一两个,而是七八个人,把医馆不大的门面围得水泄不通。长枪短炮的摄像机,黑黢黢的话筒,还有各种录音笔,在清晨的阳光下闪着冷硬的光。
“赵三钱先生在吗?”
“我们是电视台的,想采访一下博物馆的事!”
“赵先生,听说您当时就在现场?”
“能说说具体情况吗?”
嘈杂的声音混杂在一起,把来看病的几个老街坊都吓退了。周老先生站在医馆门口,脸色铁青,但依然努力保持着平静:“各位,博物馆已经发布了官方消息,一切以官方为准。三钱还在养病,不接受采访。”
“我们听说赵先生已经康复了!”
“就几分钟,问几个问题就好!”
“赵先生!赵先生!”
我在后院听得真切,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医馆还要营业,病人还要看病,这些记者堵在门口,什么都做不了。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三钱,你...”周老先生想拦我。
我冲他摇摇头,然后转向门口的记者们:“各位,我就是赵三钱。”
瞬间,所有的镜头和话筒都对准了我。闪光灯咔咔作响,晃得我眼花。
“赵先生,能说说博物馆那天发生了什么吗?”
“听说民俗馆里有灵异事件?”
“您当时是怎么处理的?”
问题像潮水一样涌来。我抬起手,做了个安静的手势。也许是我的表情太过平静,记者们竟然真的慢慢安静下来。
“各位,”我开口,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我可以接受采访,但有两个条件。”
记者们立刻竖起耳朵。
“第一,不能在医馆。这里是看病的地方,不能影响病人。”我说,“第二,我只回答和中医相关的问题。”
“中医?”一个戴眼镜的记者皱眉,“我们想问的是博物馆的事...”
“博物馆的事,博物馆已经发布了官方说明。”我平静地说,“我是个中医学生,只懂医术。如果各位想了解中医,我很乐意分享;如果问别的,恕我无可奉告。”
记者们面面相觑。他们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那...您能解释一下为什么博物馆的事发生时,只有你在场吗?”一个女记者追问,“据我们所知,您并不是博物馆的工作人员。”
“因为我懂一些急救知识。”我说,“那天有位游客在民俗馆突发不适,我刚好在场,帮忙处理了一下。”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但也太过平淡,显然不是记者们想要的“爆炸性新闻”。
“可是我们听说...”另一个记者还想追问。
“听说的事,未必是事实。”我打断他,“各位如果是来采访中医的,我很欢迎;如果是来打听什么灵异事件的,那请回吧。”
我说完,转身就要回屋。
“等等!”一个看起来像是领队的中年记者叫住我,“赵先生,我们确实对中医很感兴趣。您看,我们换个地方,聊聊中医可以吗?”
我停下脚步,转身看他:“可以。但我说了,不能在医馆。”
“旁边有家茶馆,环境不错。”中年记者立刻说,“我们在那里聊,如何?”
我看向周老先生。他皱了皱眉,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好。”我说,“给我十分钟准备。”
茶馆就在医馆斜对面,古色古香,二楼有雅间。中年记者包下了一个房间,七八个人围坐一桌,摄像机和录音设备摆了一桌子。
我坐下后,先给自己倒了杯茶。是普通的绿茶,但泡得不错,清香扑鼻。
“赵先生,”中年记者先开口,“我叫孙伟,是电视台《民生视角》的制片人。首先感谢您接受采访。”
我点点头,没说话。
“我们确实对中医很感兴趣。”孙伟说,“尤其是您这么年轻就学中医,能说说为什么选择这条路吗?”
这个问题比较安全。我放下茶杯:机缘巧合吧,加上自己的兴趣,后来有幸遇到周老先生,愿意收我为徒,就一路学下来了。”
“周老先生就是医馆那位老大夫?”一个年轻记者问。
“是的。”我说,“周老先生行医五十多年,医术精湛,医德高尚。我能跟他学习,是我的福气。”
“能具体说说您都学些什么吗?”女记者拿出笔记本准备记录。
“中医基础理论,比如阴阳五行、脏腑经络;然后是中草药,要认识几百种药材,知道它们的性味归经、功效主治;还有诊断学,望闻问切四诊;最后是临床,看病开方,针灸推拿...”
我尽量说得通俗易懂,还举了几个例子。记者们起初还有些心不在焉,但慢慢地,似乎真的被吸引住了。
“您刚才说针灸,”孙伟问,“真的有那么神奇吗?扎几针就能治病?”
“针灸是中医的重要组成部分。”我说,“它通过刺激经络穴位,调节气血,平衡阴阳,从而达到治疗疾病的目的。当然,不是什么病都能一针见效,要看具体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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