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柴油朋克当宰相 第80章 华沙

海间联邦，华沙。

与齐格飞在德意志帝国境内见到的那些城市相比，这座波兰人的首都更符合齐格飞以往对欧洲城市的印象：焕然一新的巴洛克风格的古典建筑，外墙涂着柔和的红色、黄色、绿色灰泥，白色的饰带清晰分明，现代主义的百货大楼与钢筋混凝土建筑则为它注入了时代的活力，它们似乎是在为波兰-立陶宛联邦在20世纪的新生而庆贺。

但齐格飞坐着专车经过那熙熙攘攘的人群和电车时，并没有心思去欣赏这种他没有见过异国市貌。他现在在思考自己接下来的应对方案。

“老近卫军”的这一招的确是让他没有任何准备，毕竟他之前一直以为这群老顽固还会将争斗继续体面的进行下去，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这种肮脏的陷害了。

不过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至今为止都无比顺利的仕途遭遇一次挫折并不算什么，而这一次的挫折则是让他认清楚自己该如何对待自己的那些对手们。

但前提是他回得去。

“唉……”齐格飞有些落寞地叹了一口气。从总参谋部被移到国外当军事顾问，这种待遇和流放其实没区别，哪怕他被晋升为上校也掩盖不了这个事实。

远离了军队决策机构，齐格飞就没办法像先前那样监视和干涉德国境内的军工企业的科技树，而“投石党”对陆军学说的影响力将会因为首脑的空缺而降到最低，使他们截止目前的努力都可能会全部木大。

好在，“老近卫军”妄图染指军事发展委员会的计划不可能一帆风顺。在任上的最后时间中，齐格飞的忙碌自然不是在做无用功——他给所有部门的文件提前做好了伪装或销毁工作，并且顺带着通过了全部来自各大军工企业的设计研发计划评估表——无论齐格飞先前多么抗拒支持这些邪门歪道——以此来隐瞒、混淆“投石党”真正着手构建的军事发展计划。而想必那些掌握重要信息的发展委员会军官们也会对新来的“老近卫军”上司阳奉阴违，让他们试图NtR“投石党”的企图破产。

他同时也提前联系了福克、车尔尼等人设立一些“欺骗战术工程计划”，让这些被“投石党”大力关照、支持的军工企业逃过“老近卫军”掌控的发展委员会的监控和审查，使他们真正主力推动的直升机和t-54战车工程不会受到这群老混蛋的干扰。虽然他们可能会因此浪费不少资源，但总比被直接叫停军备发展计划、等到未来哪天他重归国内后再重启要好。

对于军事发展委员会下属的试验部队，也就是“第一机动合成旅”，作为在对抗演习中击败了大战学说军队、狠狠地打了保守派脸的耻辱象征，“老近卫军”自然是会找理由将其解散了的。不过想到那些家伙准备消灭这个部队编制、却发现一整个旅的装备和人员全都被克莱斯特将军调配到他的第一军管区的时候会露出的表情，齐格飞还是轻快地笑了一下。只可惜恶心对手并不能帮助他脱离如今的困境，不然他绝对还要多留点心恶心人的后手。

无论如何，一切必须依然按计划进行。

“埃瓦尔德，多谢了。”齐格飞无声地喃喃道。

虽然他清楚，将保住机动合成旅的任务交给克莱斯特无疑也会给他甚至是他的家族带去一些麻烦，但这个在“投石党”找到前进意义的新时代骑兵军官毫不犹豫地接下了齐格飞的委托。

“这是我们共同的理想，齐格飞，我自然也应该负起责任。”克莱斯特当时在电话里如此回答道。

是啊，有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真好。唯有友谊长存。

略有些伤感地回忆了一下那些他不辞而别的老伙计后，齐格飞只能将注意力集中于他当下的工作，也就是专心做好驻华沙德**事顾问的工作。

相比于齐格飞印象中otL的波兰，本世界的“大号波兰”海间联邦是一个实打实的东欧大国，德国最可靠、最坚固的“东墙”：其领土不仅仅包括了波兰、立陶宛，还包括了白鲁塞尼亚、乌克兰和克里米亚，人口达九千一百万，领土面积甚至超过了德意志帝国本身、成为了仅次于俄罗斯的欧陆第二领土大国；同时在鲁塞尼亚战争、世界大战中，联邦军队也在战火中经历了长久淬炼，是东欧战场上不可忽视的一股力量。

光从这些纸面数据来看，波兰似乎是一个实打实的“有声有色的大国”，但如果真正分析波兰的其他特点，就会发现发挥出整个海间联邦所有潜力的艰难。

波兰在1791年通过的《五三宪法》中虽然规定废除了选举君主制和“黄金自由制”，将联邦难以置信的政治低效和易受外国影响这两个弱点解决了许多，但作为一个有着长久地方分权传统、依旧由土地贵族和农业经济主导的半工业国，其动员的效率、大规模制造装备的能力都无法达到德国的一半。更别说海间联邦本身是一个多民族国家，内部仅有四千万为波兰人，另外作为主体的白鲁塞尼亚人、乌克兰人都是相当具有分离主义倾向的“不稳定因素”。

某种意义上来说，海间联邦就是德国本世界线类似于奥匈帝国那样的“纸面强力盟友”，而真的面临一场全面的世界大战时，这种国力上的缺陷就会暴露无遗。毕竟世界大战不仅仅拼的是军队、科技和战略，国力更是决定性的一个因素，毫无疑问，海间联邦在这方面上远远落后于德意志帝国。

不过好在这些东欧人有着长久的骑兵传统，甚至都已经形成了独属于他们的骑兵文化图腾，如波兰的翼骑兵、乌克兰的哥萨克人，因此根据齐格飞对德国骑兵军官的了解，或许在这里推销“机动作战”理念会遭受比国内小得多的阻碍。

可惜波兰本身的工业基础并没有德国那样逆天，只能说是勉强达到了一个“工业化国家”的门槛，至少在克拉科夫、罗兹、华沙等地有形成一定规模的工业区划，若是能合理地分配军工产能，组建一群波兰的“装甲骑兵部队”也不是不可能。

至于为什么没有把乌克兰加入这个行列之中，只能说我海间联邦自有国情在此，乌克兰的军事和工业归基辅的大盖特曼斯科罗帕茨基管，还轮不到华沙的老爷们来指手画脚。

在齐格飞的头脑风暴中，他的专车也来到了德国驻海间联邦军事顾问办公处。眼前这个波兰风格、却挂着一个帝国之鹰和黑红金三色旗的建筑，就是他接下来要一直工作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