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白的灯光将练习室照得纤毫毕现,空气里连浮尘都无处遁形。
“哒,哒,哒。”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规律,像一台冷酷的节拍器,精准地踩在每个人的心跳上。张沈薇就站在那节拍器的源头,练习室的正中央。她今天穿了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整个人像一把出鞘的利刃。
敖小勤和敖小青兄弟俩在她身边并肩站着,同款的玄色劲装勾勒出少年人挺拔的身形。
“从现在开始,你们两个,组成一个独立的舞台单元。”张沈薇环视一圈,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代号,‘黑玉双龙’。”
她顿了顿,给了他们一个消化的时间。
“月底,方海莲娱乐年度盛典,我要看到一个完整的,能直接上台的作品。时间不多,现在开始,进行舞台适配性训练。”
她转向敖小勤:“你先来。龙血之力,让我看看你的极限在哪里。”
敖小勤心头一紧,默默吸了口气。来了。
他缓缓抬起双手,皮肤之下,银色的龙鳞纹路从指尖开始亮起,如水银般迅速流淌,瞬间爬满整条手臂。那光芒起初还算温和,但下一秒,一股狂暴的能量以他为中心轰然炸开!
整个练习室的空气都在嗡嗡作响,脚下的地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咔嚓——”
一道清晰的裂纹自敖小勤脚下诞生,像蛛网般向四周飞速蔓延。
“停!”
张沈薇的声音如同冰锥,精准地刺破了这股狂躁的能量场。
敖小勤浑身一震,急忙收敛力量。光芒褪去,他喘着粗气,额角的汗珠滚落下来,砸在地板上。他垂头看着自己造成的破坏,拳头在身侧死死攥紧。
“抱歉,沈薇姐……它太霸道了,我……”
“这不是演武场。”张沈薇打断了他,她走到裂纹前,蹲下身,伸出涂着蔻丹的指甲轻轻划过裂纹的边缘,“舞台很娇贵,它承受不起你这种程度的破坏。如果每次发力都要换一块地板,那你永远也别想登台。”
她的声音平静,但每个字都像锤子,砸在敖小勤心上。
张沈薇站起身,转向一旁紧张得手心冒汗的敖小青。“到你了,你的铁兽。”
敖小青赶紧握住胸前的羽毛吊坠,那是他最珍贵的宝贝。他闭上眼,将自己的力量小心翼翼地注入其中。
一团柔和的光晕散开,一只威风凛凛的铁兽投影出现在他身侧。它仰天发出一声无声的咆哮,前肢刨了刨地,做出攻击的姿态。
然而,帅不过三秒。
铁兽的动作忽然变得像卡顿的视频,轮廓也开始闪烁不定,仿佛随时会信号中断。它抬起爪子,却慢了半拍才落下,和敖小青脑海中的指令完全脱节。
“同步率太差。”张沈薇一针见血,“它在动,你也在动,但你们各动各的。舞台上,它就是你身体的延伸,而不是一个需要你费心去沟通的独立个体。”
敖小青急了,低头看着手里的羽毛:“可、可我以前不是这样的!在山上,铁兽是真的,我跟它说话,它就能懂。现在它只是个影子,我……我该怎么跟一个影子说话?”
“光靠蛮力练习可不行,得找窍门。”
一个声音从旁边插了进来,是吴昊。他从墙边走了过来。
张沈薇挑了挑眉,没说话,算是默许。
“我以前也这样。”吴昊走到场中,抬起戴着战术手套的双手。一蓝一红的冰炎能量在他拳锋上盘旋,却温顺得像两条宠物蛇,没有一丝能量外泄。“我的力量也容易失控,后来有人教我一个办法,用呼吸去控制。”
他对着垂头丧气的敖小勤说:“你试试看。吸气的时候,把力量聚起来,憋住。呼气的时候,再把力量放出去,但别让它冲出去,想象一下,让它们像一层衣服一样贴在身上。”
“像衣服一样?”敖小勤有点懵。
“对,只求酷炫,不求伤人。”吴昊对他眨了下眼。
敖小勤将信将疑,但还是决定一试。
他闭上眼,做了一个深长的呼吸。
吸气——力量在体内奔涌、凝聚。
呼气——他想象着吴昊的话,小心地引导着那股力量。
银色的龙鳞纹再次亮起,顺着手臂一路蔓延。但这一次,那股狂暴的力量没有向外冲击,而是温顺地覆盖在他的皮肤表层,形成了一片片流动着辉光的精致龙鳞。光芒内敛而华丽,将他整个人衬得英武不凡,脚下的地板完好无损。
“……成了?”敖小勤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感觉不错。”张沈薇的声音里,终于透出一点认可的意味,“保持这个呼吸节奏,再来一次,强度加大。”
敖小勤重重点头,再次深呼吸。
这一次,龙鳞的光芒更加璀璨,甚至在他的肩头和手肘处凝结成了小小的、闪着寒光的龙角和骨刺状的凸起,充满了视觉冲击力,但地面依旧安然无恙。
“漂亮!”吴昊忍不住喝彩,“就是这个感觉!多练,把它变成你的本能!”
“至于小青你嘛……”
一直沉默的周风霜澈突然开口,他那双红色的瞳孔里闪动着兴奋的光,“你的问题,其实更好解决。”
所有人都看向他。
“你把它当成一个活物,所以你需要沟通。但如果,你把它当成一个乐器呢?”周风霜澈的语速越来越快,像是脑子里有无数灵感在迸发,“舞台表演,最重要的是什么?是节奏!是卡点!”
他打了个响指。
“啪!”
“你可以把你的羽毛力量,跟音乐的节拍绑定在一起!比如,鼓点一响,你释放一次力量,铁兽就挥一爪。下一个重拍,你再释放一次,它就来个甩尾!让铁兽的每一个动作,都踩在音乐最炸的点上!这不比你跟它‘说话’快多了?”
敖小青的嘴巴慢慢张成了“O”型。
跟音乐……绑定?
这个思路像一道闪电,劈开了他混乱的脑海。
“我……我试试!”他几乎是跳了起来,抓着羽毛吊坠,脸上满是迫不及待的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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