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纤纤接过手机,机身冰凉。
屏幕上是一段粗糙的视频。
松凝坐在斑驳的古村落石阶上,素面朝天,抱着一把古朴的竹琴,安静地弹唱。
她身边放着一个生锈的铁皮饼干盒,上面用马克笔歪歪扭扭地写着“古戏台修复基金”。
视频结尾,她把观众打赏和路人的零钱全部塞进铁盒,然后抬头对着镜头,疲惫却干净地笑了笑。
“希望有一天,这座戏台能重新响起竹琴的声音。”
“这……”玉纤纤喉咙发紧,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那对僵直的鼠耳朵也软了下来。
“一个在当地做旅拍的大学生,我的人刚从他手里买下全部素材。”张沈薇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松凝在那个村子,用这种方式唱了半年。一共八万三千二百四十七块,一分不少,全在那个铁盒里,然后进了村委会的账户。她没告诉任何人,理由是‘这是应该做的’。”
角落里,派派的红色眼瞳早已被泪水浸透。
她看着屏幕上松凝温柔的笑,那笑容里没有怨怼和委屈,只有近乎固执的平静。
她想起自己刚成为恶魔时,也曾被这样误解攻击,可松凝甚至没为自己辩解一句。
“张总……”派派带着哭腔开口,“我们……我们能为她做什么?要把这个视频发出去吗?”
“发出去?”张沈薇像是听到了笑话,她抬眼看向派派,“用什么身份?玉纤纤那个被全网追着骂的私人账号?还是你这个小助理的号?然后呢?让对家反咬一口,说这是我们花钱拍的洗白视频?顺便再给松凝安一个‘心机炒作’的罪名?”
一连串质问让派派缩起脖子。
玉纤纤握紧手机,指节用力到泛白。
她猛地抬头,直视张沈薇:“那您想怎么样?就这样看着?!”
“我?”张沈薇慢步到她面前,嘴角勾起玩味的弧度,“我什么都不想做。玉纤纤,是你,用你的‘恒定’,把事情推到了这一步。现在,烂摊子在你脚下,告诉我,你打算怎么收场?”
玉纤纤身体晃了一下,鼠耳朵剧烈颤抖。
她死死咬着下唇,血腥味在嘴里散开。
“我……”她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勇气和决绝在现实面前显得苍白无力。
“你没有办法。”张沈薇替她说了答案,语气残忍,“你除了能毁掉自己的前途,毁掉公司的股价,你什么都做不了。你连保护一个你想保护的人的能力都没有。”
这句话,比之前任何威胁都伤人。
玉纤纤的眼泪终于决堤,她像是被抽走了力气,身体顺着墙壁滑坐到地上,把脸埋进膝盖里,发出压抑的呜咽。
张沈薇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怜悯,只有冷酷的审视。
过了许久,她才再次开口:“哭完了吗?如果哭能解决问题,方海莲的公关部可以全员解散了。”
她说着,解锁自己的手机,打开微博,扔到玉纤fantastic纤面前。
屏幕上是方海莲娱乐的官方账号,一条刚发布的置顶长文,标题是——《关于松凝女士及“古戏台修复”事件的若干事实声明》。
声明里,逻辑清晰、证据确凿地罗列了松凝半年来的所有善举,附上了高清视频、银行流水、村委会的官方证明,甚至公开了那批造谣营销号的IP地址和背后对头公司的资金链路。
声明的最后一句话,锋利如刀:“方海莲娱乐将不计成本,动用一切法律手段,扞卫每一位艺术家的纯粹与初心。”
玉纤纤的手颤抖着,鼠耳朵因为震惊猛地竖直。
她抬起泪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张沈薇:“张总,您……您从一开始就……”
“不然呢?”张沈薇嘴角终于勾起真实的、带着掌控感的笑意,“你以为我凭什么敢放任你去跟整个董事会叫板?玉纤纤,你是我的艺人,也是我的……”
她俯下身,手指捏住玉纤纤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
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张沈薇的声音压低,带着危险和温柔:“……也是我的作品。我怎么可能,让别人弄脏我的东西?”
玉纤纤大脑“嗡”的一声,彻底宕机。
她忘了哭,只是傻傻地看着眼前这张极具攻击性的脸。
“张总……我……”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张沈薇松开手,指尖似有若无地擦过她的嘴唇,声音恢复清冷,“你还有更重要的事。现在是下午一点四十五分,距离明晚的live演出,不多不少,正好三十个小时。你和松凝那首该死的原创,还是一堆碎片。”
玉纤纤像是被注入了强心剂,猛地从地上弹起来,蓝绿色的眼眸里重新燃起火焰:“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找松凝!”
她转身就跑,却被张沈薇一把拉住手腕。
“急什么。”张沈薇的语气里带着命令,“去之前,看完这个。”
她划开手机屏幕,调出微博热搜榜。
#保护非遗素人松凝#的话题,以爆炸性的姿态,钉在榜首第一的位置,后面跟着一个深红色的“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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