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庄的清晨格外宁静。
沈清辞站在窗前,看着院子里的鸡鸭在晨光中踱步,远处田野上已有农人开始劳作。这景象太平和,与她此刻的心境格格不入。
一夜未眠,她眼中布满血丝,手中却一直握着那枚刻着“琰”字的玉佩。玉佩在晨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雕工精湛,云纹流畅,一看便知是宫廷御制。
这本就是你的——朱廷琰的话在耳边回响。
什么意思?这玉佩怎么会是她的?明明是朱廷琰的随身之物……
门外传来敲门声,墨痕端着早膳进来:“姑娘,用些粥吧。”
沈清辞转身,看着桌上的清粥小菜,毫无胃口:“墨痕,世子那边有消息吗?”
“世子昨夜去了沈府,今晨才回来。”墨痕低声道,“现在在隔壁与苏先生说话。世子让姑娘先用膳,稍后会来见您。”
“苏先生?”沈清辞心头一跳,“苏怀远?”
“是。”
沈清辞快速用了半碗粥,便放下筷子:“我现在能去见他们吗?”
墨痕犹豫了一下,点头:“姑娘请随我来。”
正屋里,朱廷琰与苏怀远相对而坐。苏怀远肩上的伤已包扎好,脸色虽然苍白,但精神尚可。见到沈清辞进来,他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激动:“沈姑娘……”
“苏先生请坐。”沈清辞福了福身,“先生的伤可好些了?”
“皮外伤,不碍事。”苏怀远重新坐下,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玉佩上,眼神复杂,“这玉佩……姑娘是从何处得来?”
沈清辞看向朱廷琰。朱廷琰点头:“苏先生是自己人,但说无妨。”
“是世子给我的。”沈清辞将玉佩放在桌上,“世子说,这本就是我的。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苏怀远拿起玉佩,仔细端详,手指在“琰”字上摩挲良久,才长叹一声:“晚晴师妹……终究还是把这东西留给你了。”
“先生认得这玉佩?”
“何止认得。”苏怀远苦笑,“这玉佩,是药王谷谷主的信物。”
沈清辞愣住了。谷主信物?可这上面刻的是“琰”字……
“二十年前,药王谷内乱,老谷主临终前将谷主之位传给你母亲苏晚晴。”苏怀远的声音低沉,“按谷规,新任谷主需持此玉佩,才能号令全谷。但你母亲……拒绝了。”
他顿了顿:“她说,她已决定留在金陵,不问江湖事。这谷主之位,当由更有能力的人继承。但她也没有将玉佩交还谷中,而是……交给了另一个人保管。”
“谁?”沈清辞问。
苏怀远看向朱廷琰。朱廷琰平静道:“是我祖父,当时的魏国公。”
屋里一时寂静。沈清辞脑中飞快转动,将所有的线索串联起来。
母亲是药王谷传人,被选为谷主,但拒绝就任。她将谷主信物托付给魏国公保管,然后留在金陵,嫁给了父亲。二十年后,朱廷琰将这枚玉佩给了她……
“世子为何现在才给我?”她问。
“因为你母亲说过,除非你自愿卷入药王谷的恩怨,否则这玉佩永远不必给你。”朱廷琰看着她,“但现在……你已经卷进来了。”
沈清辞沉默了。是的,从她决定追查母亲死因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卷进来了。
“苏先生,”她转向苏怀远,“我母亲的死,真的和齐王府有关吗?”
苏怀远神色凝重:“师妹临终前,我曾偷偷来看过她。那时她已经病重,但神智清醒。她告诉我,齐王府的人找过她,要她交出药王谷的另一件宝物。”
“什么宝物?”
“《药王真经》。”苏怀远一字一句道,“那是药王谷的镇谷之宝,记载了无数失传的古方和医术。二十年前被盗时,真经并不在其中。齐王府一直以为在你母亲手里。”
沈清辞想起羊皮卷上的内容:“母亲在羊皮卷里没提过真经……”
“因为真经根本不在她手里。”苏怀远摇头,“真经早在内乱时就失踪了,师妹也不知道下落。但齐王府不信,一直逼她。她为了保全你和沈家,只能……”
他说不下去了,眼中泛起泪光。
沈清辞握紧拳头:“所以母亲是被逼死的?”
“不完全是。”朱廷琰开口,“你母亲的病,确实有蹊跷。但究竟是谁下的手,现在还无法确定。可能是齐王府,也可能是……太医院。”
“周太医?”
“对。”朱廷琰点头,“周伯仁与你母亲是旧识,知道她的身份。若他为了向齐王府表忠心,或者为了掩盖某些秘密,对你母亲下手,也不无可能。”
沈清辞感到一阵寒意。母亲当年,究竟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那这枚玉佩,”她拿起玉佩,“现在给我,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你是药王谷名正言顺的谷主。”苏怀远站起身,郑重行礼,“谷主信物在此,苏怀远参见谷主。”
沈清辞连忙扶住他:“苏先生,这……”
“师妹虽然拒绝就任,但老谷主的遗命不可违。”苏怀远坚持道,“如今信物在你手中,你就是药王谷第三十八代谷主。谷中残存的弟子,都会听从你的号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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