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宴看着眼前女孩低垂的、露出纤细脖颈的脑袋,心头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但更多的,是一种“这不可能”的清晰认知。
他比她大好几岁,他是一名公安,她还是个小姑娘,是奶奶店里的员工,是他下意识里需要保护的邻家妹妹。
他沉默了几秒,这短短的几秒对朝阳来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最终,他伸出手,像以往很多次那样,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带着习惯性的亲昵,语气却刻意放得轻松:
“傻丫头,说什么胡话。我一直把你当妹妹看的。这围巾……谢谢你了,很暖和。”
“妹妹”两个字,像两把冰冷的锥子,瞬间刺穿了朝阳所有精心构建的幻想和勇气。
朝阳猛地抬起头,眼眶瞬间就红了,里面盈满了不敢置信和巨大的失落。
她看着他,他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温和,甚至带着点无奈的笑意,仿佛在看一个不懂事闹脾气的小孩。
原来……一直都是她自己想多了。
以为他知道自己喜欢他,他也是喜欢自己的。没想到……
呵呵!所有的炙热,所有的期盼,在这一刻,被这轻描淡写的两个字彻底浇灭。
“我……我知道了。”朝阳的声音带着哽咽,她再也说不出别的话,猛地转身,几乎是跑着离开了。
眼泪在转身的瞬间决堤,冰冷的秋风刮在脸上,像刀子一样。
青宴看着她仓惶逃离的背影,手里拿着那条还带着她体温的围巾,心头莫名地沉了一下,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烦闷感涌了上来。
他皱了皱眉,试图将这异样的情绪归结为“拒绝了一个小姑娘的表白,让她难过了”的愧疚。
…… ……
朝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的后院房间里的。
她把自己关在小小的房间里,不哭也不闹,只是呆呆地坐着。
奶奶年纪大了,最近身体也不爽利,姑姑把她接在隔壁房间照顾,现在应该歇着。
店里忙,姑姑和满女姐她们都在前头照应生意,没人注意到她的异常。
白天的强撑和夜晚的寂静交织,被拒绝的难堪和心碎如同冰冷的潮水,彻底淹没了她。
夜里,朝阳开始发起高烧,浑身滚烫,意识也逐渐模糊。
嘴里断断续续地喊着“青宴哥……为什么……”,又或是“雪崩……救我……”
第二天早上,奶奶发现她时,她已经烧得有些迷糊了,奶奶吓坏了,赶紧叫满女。
消息很快传开了。
……傍晚消息也传到了公安局。
青宴和赵宇几乎是同时听到的。
赵宇当时正在整理卷宗,手一顿,文件散落了一地,他什么也顾不上,转身就往外冲。
青宴正在写报告,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墨痕,他猛地站起身,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两人一前一后跑到朝阳住院的地方。
房间里,朝阳奶奶在一旁抹眼泪,老太正用湿毛巾给朝阳敷额头。
床上的女孩双眼紧闭,脸色潮红,嘴唇干裂,脆弱得像一碰即碎的瓷娃娃。
“朝阳!”赵宇第一个冲过去,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焦急和心疼。
他接过老太手里的毛巾,动作笨拙却又无比轻柔地继续为朝阳擦拭额头和脖颈,眼神片刻不离。
青宴站在门口,脚步像是被钉住了。他看着昏迷的朝阳,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闷得发疼。
他再看到赵宇那副紧张万分、全心守护的样子时,一股极其陌生的、酸涩的情绪猛地冲上心头,堵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那是什么?
是不舒服?是……嫉妒?
这个认知让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老太看了看两个年轻人,放下手里摸着朝阳滚烫的额头,心疼得直叹气,看样子赵宇对朝阳也有意思。
猛然想到,莫不是朝阳这孩子表白受了刺激,唉!:“这傻孩子”
叹了口气,对青宴说道:“青宴,店里忙,我和她奶奶不能时刻守着,麻烦你和赵宇有空帮忙照看下。这丫头,心思重,钻了牛角尖了。”
三个人,你爱我?我爱他?唉!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朝阳奶奶不放心,想留下,“婶子,你陪陪我,咱们两人先回家吧!”
老太的话像是给了他们一个留下的正当理由。
接下来的一天,赵宇几乎寸步不离。
他喂朝阳喝水,虽然大部分都顺着嘴角流了出来;他不停地换冷毛巾,试图物理降温;他握着朝阳滚烫的手,低声说着什么,像是在给她力量。
青宴也留了下来,但他大多时候只是沉默地站在一旁,或是靠在门框上。
他看着赵宇对朝阳无微不至的照顾,看着朝阳在昏迷中因难受而蹙起的眉头,那股烦躁和酸意在他胸腔里越积越厚,几乎要爆炸。
他试图说服自己,赵宇是他的好兄弟,朝阳能找到赵宇这样踏实的人,是好事。
可另一个声音却在疯狂叫嚣:不行!不该是这样!在她身边照顾她的人应该是你!握着她的手的人应该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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