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洞向下延伸,坡度越来越陡,冰壁变得更加光滑剔透,仿佛行走在一头巨兽冰冻的喉咙里。九尾狐维持的铭文幻象悬浮在我身侧,散发着稳定的粉色微光,成为这无边蓝黑色环境中唯一温暖(虽然只是视觉上)的光源。它自己则被我半搀扶着,脚步还有些虚浮,但眼神依旧警惕。
讹兽恢复力惊人,已经又活蹦乱跳地走在前面,用它那套独特的“雷达系统”进行侦查:
“Yo~前方五百米,能量平稳得像条死鱼,安全!”
“注意脚下!这块冰滑得能当溜冰场,老大你摔个屁股墩儿我可不管赔医药费!”
“嘘都小声点!我好像听到是老饕肚子在叫?”
饕餮跟在最后,对讹兽的调侃毫无反应,它的注意力似乎被洞穴深处某种更隐晦的能量波动所吸引,雾气中的脑袋不时转向某个方向,闷闷地低语:“深处有东西在‘呼吸’。”
“呼吸?”我心头一紧。活物?还是某种能量循环?
越往下走,空气反而不再那么刺骨,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沉淀了万古岁月的恒温。冰层变得更加纯净,内部封冻的阴影也愈发稀少,取而代之的是一些闪烁着微光的、如同星屑般的结晶,镶嵌在冰壁之中。
“这些是冰髓?还是某种灵晶?”我尝试感知,却发现这些结晶的能量极其内敛,如同沉睡的星辰,难以汲取。
洞穴开始出现岔路。凭借着九尾狐幻术铭文传来的、与洞壁原始铭文之间微弱的共鸣指引,以及饕餮对能量流动的直觉,我们选择了左边那条似乎更“古老”、气息更沉寂的路径。
这条岔路更加狭窄,有时需要侧身才能通过。走了不知多久,前方隐约传来潺潺的水声?
在这极寒的冰洞深处,竟然有液态水?
我们谨慎地靠近,拐过一个弯,眼前的景象让我们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并非地下河,而是一个不大的、完全由冰构成的洞窟。洞窟中央,有一个小小的、不过丈许方圆的池子。池水并非透明,而是呈现出一种深邃的、仿佛将整片夜空浓缩其中的幽蓝色,水面上漂浮着点点如同星辉般的光粒,缓缓流转。那潺潺水声,正是池水自身在无声流动时,与池壁冰层摩擦产生的、直接作用于精神的奇异回响。
而池水的源头,来自洞窟顶端垂下的几根巨大的、如同钟乳石般的幽蓝色冰棱,一滴一滴仿佛融化的星辰般的液体,从冰棱尖端滴落,汇入池中,每一滴落下,都让池中的星辉荡漾一下。
“这、这是‘星辰泪’?还是‘玄冥真水’?”我喃喃自语,被这超自然的瑰丽景象震撼。爷爷的笔记里提到过一些天地奇物,但语焉不详。这池水蕴含的能量,给我的感觉远比外面的冰髓结晶更加浩瀚、更加本源。
“Yo这地方适合拍仙侠MV啊!”讹兽双眼放光,下意识就想往前凑,去捞那池水。
“别动!”我和九尾狐同时出声阻止。
九尾狐紧张地拉住我的衣袖,细声说:“池水能量,极度凝聚。触碰,可能,引发,不可测,后果。”
饕餮也走上前,巨大的头颅靠近池水,仔细“嗅”了嗅,闷闷地评价:“能量层级,很高。本质,接近规则。直接吞噬,有风险。需要稀释,或者,特殊容器。”
连饕餮都觉得有风险?我赶紧把蠢蠢欲动的讹兽拽了回来。
我的目光越过这神秘的池水,看向洞窟的另一侧。那里,冰壁上似乎又出现了铭文!而且,与入口处那些宏大的叙事性铭文不同,这里的铭文更加密集、复杂,围绕着中央一个凹槽?
那凹槽的形状,看起来像是一个罗盘?或者某种圆形的信物?
我心中一动,让九尾狐将我们带来的铭文幻象靠近那处冰壁。
当粉色光屑构成的铭文幻象靠近冰壁上的原始铭文时,异变发生了!
两者并没有融合,但冰壁上的铭文仿佛被注入了活力,开始逐一亮起幽蓝色的光芒!光芒如同水流,沿着铭文的笔画迅速流淌、连接,最终构成一个完整的、复杂到极点的环形阵法图案!而阵法中央的那个罗盘凹槽,也清晰地亮了起来。
与此同时,我们带来的铭文幻象剧烈闪烁起来,其中的几个关键字符似乎与冰壁阵法产生了强烈的共鸣,光芒最盛!
“这、这是一个验证机关?”我恍然大悟。入口处的铭文记载着历史与秘密,而这里的铭文,配合特定的“钥匙”(就是那个凹槽里的东西),才能触发某种效果!
钥匙会是什么?爷爷留下的?还是理事会寻找的“归墟之钥”的一部分?
我尝试着将精神力探向那个凹槽,却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排斥力,似乎在拒绝一切没有“凭证”的接触。
“看来,没有钥匙,我们过不去。”我有些失望。
就在我们以为只能止步于此,记下这个位置日后再来时,一直盯着那阵法中央凹槽的九尾狐,忽然轻轻地“咦”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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