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来临,秦天自然也许要做一些部署,仅靠城池坚守的话,被围而不攻就麻烦了。
手中四千兵马,面对号称万人的南邵大军,他必须将每一分力量都用在刀刃上。
他首先将目光投向身后的三座睑城——太和、长河、长谷。
这三城新附,人心未固,却又不能弃守,否则将成孤城。
“每城留驻两百精兵。”秦天在地图前沉声下令。
“辅以已归顺之本地彝人协防。此非为御敌主力,而在安定人心,彰显我军据守之志。只要值象城不倒,此三城便是安稳后方。若值象城破……”
他顿了顿,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彼时再说。然我深信,不会有那一天。”
这三城驻兵六百,加上必要的文吏与本地归化头人,足以维持基本秩序,并执行他定下的新策——将细奴逻横征暴敛的二成税赋,一举降至八分。
仅此一条仁政,便如春风化雨,迅速抚平了战火创伤,让饱受盘剥的底层彝民看到了生存的希望。
民心,有时比城墙更为坚固。
余下四千一百兵马,方是对抗敌军主力的根本。
其中,一千四百名最为可靠的步兵被部署于值象城内。
秦天并未简单地增兵,而是借此机会进行了一场迅速的编制重组与功勋晋升。
他将原本近千名投降的南邵俘虏与城中收编的一千多本地守军打散,混编入这一千四百精锐步兵的架构之中。
老兵带新兵,汉卒统彝兵,以老带新,迅速形成战力。
更关键的是封赏。军功簿被再次翻开,萧平与张明圣连夜核算。
战斗中奋勇当先、斩敌夺旗者,伍长升什长,什长擢都伯,更有表现卓异者,如几名在夜袭夺门时死战不退的悍卒,被破格提拔为军侯乃至代理司马!
赏赐随之而来:粮食、布匹、银钱当场发放,更有城外新得无主良田的契书作为重赏!
“有功必赏,有过必罚,此乃我军铁律!”
秦天的声音在校场上回荡,“今日之功,换尔等温饱、家业、前程!他日再立新功,封妻荫子,亦非妄想!诸位,可愿随我,守此城,御外侮,保我身后万家安宁?”
“愿为主公效死!”山呼海啸般的回应震动了值象城墙。
实实在在的利益与荣耀,远比空泛的口号更能凝聚军心。此刻,这支成分复杂的守城部队,士气被整合、点燃,焕发出惊人的凝聚力。
至于骑兵,秦天则将其全部放出城外,化为游弋的利刃与阴影。
最锋利的一刀,交给了赵无极。“无极,你率一千精锐骑兵,进驻城池左侧的山脉通道。”
秦天指着那条蜿蜒于山岭之间的要道,
“此处是敌军绕袭我后方三城的必经之路。你的任务,便是锁死此路!敌若小股渗透,歼灭之;敌若大军强闯,袭扰迟滞,迫其无法安然通过。我要让此路,成为敌军望而却步的绝地!”
“末将领命!”赵无极抱拳,眼中尽是锋锐之色。
依托山势,以骑制步,这正是发挥其野战所长的地方。
另一把尖刀,则较为隐蔽。五百骑兵由新近立功、以沉稳着称的将领罗通宝率领,秘密驻扎在值象城南面五里外的一处河湾林地。
这个距离经过精心测算:不远,足以对攻城敌军侧翼形成威胁,关键时刻可迅速驰援;不近,让敌军无法轻易合围,若遇大军扑击,也有足够空间迂回撤离。
“通宝,你部如暗处匕首,静待时机。敌攻城时,可视情况袭扰其侧后,乱其阵脚。然切记,保全自身为要,不可浪战。”
秦天嘱咐道。罗通宝沉稳点头。
剩余五百最精锐的骑兵,则由秦天亲自掌握,留驻城中。
既可作为最后的突击力量,趁敌疲惫时出城致命一击;亦可下马为步,随时增援任何一段吃紧的城墙。
一张以值象城为核心,三座睑城为支撑,城外骑兵为游猎之刃的防御大网,迅速编织而成。
五十里外,南邵大营。
中军大帐内,气氛同样凝重。主将蒙姑战,乃细奴逻亲弟,身量高大,面容与细奴逻有七分相似,却多了几分行伍磨砺出的粗粝与冷峻。
他一身南邵武将皮甲,外罩中原式样的将袍,目光沉凝地盯着地图,手指在值象城的位置重重敲击。
他深知此战关系重大,甚至关乎兄长重建的“南邵国”能否存续。
去年三十六部联军惨败,兄长凭借保存完好的本部精锐趁机吞并诸部,这才有了表面统一的南邵。
但这统一之下,裂痕处处,怨气暗藏。
此次若不能击败秦天,夺回失地,甚至反遭大败,那些压抑的怒火恐将瞬间爆发,所谓南邵,顷刻间便会分崩离析。
“我军……伤不起。”蒙姑战心中暗叹。帐下诸将静默,等待他的决策。
探马的情报陆续汇总:值象城防御加固,兵力不止两千;北侧山道有千骑虎视;城南五里外,似有数百骑活动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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