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摆渡人 第228章 攻防伊始、主控塔的挑战与破碎的真相

能源重新稳定输出的嗡鸣，如同灯塔这颗沉寂心脏的重新搏动，沿着庞大的金属骨架传导向四面八方。更多区域的灯光被点亮，驱散了盘踞已久的黑暗。虽然许多地方依旧破损，灯光闪烁不定，但这座古老的设施，终于有了一丝“苏醒”的生机。

夜枭在重新变得明亮的通道中狂奔。守护者在他脑海中持续投射出最优路径，并远程操控着沿途的自动门和简易防御设施，为他扫清障碍。他能感觉到，与守护者的意识链接变得更加稳定和清晰了一些，虽然那如同背景噪音般的混沌低语依旧存在，但已被有效地压制在意识深处。

“能源供应恢复至基础水平的65%，已重新分配。主入口能量屏障已临时加固，预计可额外抵挡高污染个体七分四十二秒。部分内部防御炮塔已上线，正在清理能源室残余威胁，并部署于关键通道节点。”守护者的声音恢复了更多的“机械感”，显得高效而冷静，但夜枭能感觉到其下隐藏的紧绷——混沌意识的反扑压力并未减轻，只是被暂时压制。

“外部敌人数量确认：三名高污染个体，确认为混沌祭司（能量特征为侵蚀、召唤、精神冲击），以及二十四名标准混沌信徒（装备有实弹武器、能量武器及近战侵蚀兵器）。他们携带了某种大型能量破拆装置，是主门的主要威胁。必须在其完全破门前，完成主控塔的自检和初步路径修复，获得更高系统权限，才能激活更有效的防御或采取其他措施。”

七分多钟……不，现在可能只剩六分多钟了。夜枭咬紧牙关，将速度提升到极限。肺部火辣辣地疼，小腿的伤口早已崩裂，鲜血浸湿了裤腿，但他浑然不觉。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快！再快！

通往主控塔的路径是一条倾斜向上的、宽阔的主通道，被称为“中枢脊柱”。通道两侧是透明的观察窗，可以俯瞰下方深不见底的设施内部空间，也能看到远处不同功能区的闪烁灯光。此刻，在守护者的控制下，通道内的照明全部亮起，指引清晰。

没有遇到任何阻碍。显然，守护者已经提前清理或封锁了这条关键路径。夜枭得以全力冲刺。

三分多钟后，他抵达了中枢脊柱的尽头——一扇高达十米、雕刻着复杂电路图案和警戒符号的银色巨门。这是主控塔的最后一道物理屏障。

“身份验证：临时最高权限者，夜枭。密钥确认。路径铭文确认。准许进入。”守护者的声音响起的同时，银色巨门无声地向两侧滑开，露出后面充满科技感的空间。

主控塔内部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塔”，而是一个倒锥形的巨大垂直空间。中央悬浮着一个庞大的、不断有数据流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的全息操作界面，周围环绕着数层环形平台，平台上布满了各种精密的控制终端、全息投影仪和状态监控屏幕。这里的陈设相对能源室要“干净”许多，虽然也能看到岁月和战斗的痕迹（墙壁上有几处焦黑的爆炸坑和修补痕迹），但整体保持完好，设备大多处于低功耗待机状态，指示灯有规律地闪烁。

这里就是灯塔真正的“大脑”所在。

“欢迎来到主控塔，夜枭。”守护者的声音直接在塔内响起，带着空旷的回音，“时间紧迫，请按照指引操作。首先，请走向中央主控台，将你的手按在验证面板上，我将为你解锁临时最高操作权限，并引导你启动全系统自检。”

夜枭快步走下阶梯，来到中央悬浮的全息操作界面前。界面上流动着无数他看不懂的代码和结构图，但其中用高亮标出了几个关键区域。他将手掌按在操作台下方一个发光的方形区域。

一道柔和的扫描光束掠过他的手部，随即，整个主控塔的灯光亮度微微提升，无数屏幕和终端同时亮起，低沉的运行嗡鸣声变得清晰。全息界面上的数据流变得更加汹涌，并在夜枭面前凝聚成一个相对简洁的、可视化的操作菜单。

“权限授予完成。现在，启动全系统自检。这将全面扫描灯塔所有子系统的状态，标记出损坏、离线及被污染的区域，是修复工作的基础。过程需要约两分三十秒，期间系统资源占用较高，我的大部分注意力将用于协调自检，对外部防御的操控会降至最低。请保持警惕。”守护者说完，主控界面上一个巨大的“全系统自检启动”按钮开始闪烁。

夜枭没有犹豫，伸手在虚空中点下那个按钮。

嗡——

低沉的嗡鸣声陡然升高，塔内所有屏幕上的数据开始疯狂滚动，全息界面被分割成无数小块，快速显示着不同区域的扫描结果。能源流向、结构完整性、设备状态、污染指数……海量信息瀑布般刷新。夜枭看不懂细节，但他能看到，代表“正常”的绿色区域少得可怜，大片大片的黄色（警告）、红色（损坏\/严重警告）和刺眼的、不断蠕动的暗红色（混沌污染）遍布整个灯塔结构图。尤其是下方深海部分和几个关键的能量节点，污染情况触目惊心。

自检进度条缓慢而坚定地推进。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夜枭能感觉到，意识深处，守护者的“存在感”明显减弱了，大部分计算力似乎都投入到了自己中。而那种被压抑的混沌低语，似乎有抬头的迹象，在他意识边缘蠢蠢欲动。

他强迫自己不去理会那些低语，将注意力集中在主控塔入口和全息界面上。耳中似乎能听到，从极遥远的下方，隐约传来的、更加清晰的爆炸声和撞击声。混沌之牙的攻势在加强，主门的时间不多了。

突然，主控塔内响起一阵尖锐的警报声！不是来自外部，而是来自系统自检！

“警报！检测到高优先级异常！位置：深海隔离区-第七扇区。检测到未知高能量生命反应！能量特征与混沌污染高度吻合，但强度远超记录标准！评估威胁等级：毁灭级！该目标正在冲击深海隔离屏障，屏障完整度下降至71%并持续降低！”

全息界面上，代表灯塔深海部分的一个区域被放大，标记出一个巨大的、不断脉动的暗红色光斑，旁边标注着恐怖的读数。而在那个光斑附近，代表着深海隔离屏障的能量图层，正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不断荡漾着危险的波纹。

“那是什么？！”夜枭心中一紧。深海之下，还有比混沌之牙更大的威胁？

“……数据库比对中……”守护者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明显的迟滞和凝重，显然自检和这个突发情况占用了大量资源，“能量特征……部分匹配……档案‘深渊之喉’……代号：利维坦级混沌共生体。最后一次记录于‘大灾变’初期，被‘守护者’联合早期防御力量重创，坠入锈蚀海岸外围海沟，判定为沉寂状态……它……苏醒了？而且正在冲击灯塔的海下结构！”

利维坦级混沌共生体！光是这个名字就让人不寒而栗！它选择在这个时候冲击灯塔，是巧合，还是被混沌之牙的召唤吸引，亦或是被灯塔重新激活的秩序能量刺激？

祸不单行！

“深海屏障能支撑多久？”夜枭急问。

“以当前冲击强度和能源输出计算……最多十五分钟。屏障一旦破裂，海水和那个怪物将涌入灯塔下层的非密封区域，造成灾难性结构损坏，并可能直接污染核心能源管道。必须在屏障破裂前，至少完成主要能量通路的初步修复，启动内部隔水闸门，并尝试重新分配能源，强化深海屏障。”守护者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紧迫感，“自检剩余四十七秒。完成后，我将立即标记出最优先修复的七处主要能量通路断裂点。你必须在我引导下，前往最近的三处进行手动修复。每一处修复，都能提升整体能源利用率和系统稳定性，并为强化深海屏障争取时间。”

前有狼，后有虎。外部混沌之牙即将破门，内部深海巨兽正在撞墙。而修复工作才刚开始。

夜枭感到一阵窒息般的压力。但他没有时间恐慌。母亲能做到的，他也能。铁面、灵狐他们还在某处战斗或等待。沈砚还在沉睡。

“自检完成后，立刻给我路径和修复方案。”他的声音冷静下来，目光紧紧盯着全息界面上那个代表“利维坦”的恐怖光斑，以及下方不断跳动的、主入口屏障完整度的数字——已经跌破30%，并且下降速度在加快。

两处危机，都在争分夺秒。

终于，全息界面上的进度条走到了尽头。

“全系统自检完成。生成修复优先级列表。最优先：三处主能量通路节点，分别位于‘下层循环处理中心’、‘中层能源输送枢纽b区’、‘上层环境调控站附近’。修复方案已传输至你的便携界面（守护者直接投影在夜枭视界一角）。注意，这些区域可能存在结构损伤、能量泄露或被侵蚀的自动单位。修复工作需要手动操作精密仪器，不能有丝毫差错，否则可能导致局部能量爆炸或更大范围的系统故障。”

三处地点，分布在灯塔的不同高度和区域，需要来回奔波。而时间……

就在这时，主控塔内响起另一阵更加刺耳、更加急促的警报声！这一次，是来自主入口！

“警告！主入口三级能量屏障被突破！物理结构完整性降至临界点！检测到高浓度侵蚀性能量反应！预计完全突破时间：两分钟！”

混沌之牙，马上就要进来了！

“启动主控塔基础防御协议！封闭通往主控塔的所有非必要通道！启用内部防御炮塔，全力阻截入侵者！”守护者立刻下令，主控塔周围传来金属闸门降下的轰鸣和能量武器充能的声音。

“夜枭，你必须立刻出发！按照优先级，先去最近的‘上层环境调控站’节点！我会尽可能引导你，并调动沿途防御单位协助，但无法保证完全清除威胁。修复工作必须由你手动完成。深海屏障和内部防御都在消耗能源，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守护者的声音斩钉截铁，“记住，修复节点时，集中精神，忽略其他一切。任何失误，都可能让我们万劫不复。”

夜枭深吸一口气，将全息界面上显示的修复步骤牢牢记住。他没有废话，转身就朝着主控塔侧后方一条标注为“紧急维护通道”的小门冲去。那里通往“上层环境调控站”。

身后，主控塔厚重的防御闸门正在缓缓落下，将内部与即将到来的血战隔开。前方，是迷宫般的通道和未知的危险。

两线作战，分秒必争。他不仅要与时间赛跑，与混沌之牙赛跑，还要与深海中那个正在苏醒的恐怖存在赛跑。

孤身一人，肩负着整个灯塔，或许还有更多。

他冲入紧急通道的黑暗，手中紧握着冰冷的匕首，脑海中回响着修复步骤，胸口铭文碎片传来稳定的温热。

战斗，以另一种形式，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