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迪A8无声地滑入巷口,停在小院门口,赵飞,陆小曼和苏晚下车,与钟楚良告辞,让他回去等消息,并注意收购进展情况,随时通报。
回到小院,红鲤在池中摆了摆尾,欢迎主人回家。三人坐在石桌边,苏晚重新泡上龙井茶,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和一丝凝重。
“看来,康宁这潭水,比想象的浑。”赵飞语气平淡,他随手拿起三井秀子亲手做的精致和果子,咬了一口,甜糯适中,但他此刻的心思显然不在点心上。
陆小曼接着开口:“飞哥,那个钟文宏,绝对有问题!我仔细了解后,发现公司上下关键岗位都是他的人,财务、人事、采购,针插不进!我看他那架势,根本不是想救公司,倒像是急着把家底打包卖掉!”
她顿了顿,“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在外面欠了巨额赌债,或者有什么把柄被人捏住了?”她下意识想到了哥哥陆子豪在那艘公海赌船,被逼到绝境的模样。
赵飞不置可否,目光转向苏晚:“晚晚,研发和生产环节,问题出在哪里?”
苏晚放下茶杯,秀眉微蹙,语气清晰而冷静:“飞哥,问题比我们想象的更具体,也更……人为。”她打开随身携带的平板电脑,调出了拍摄的资料和笔记。
“我仔细核对了‘宁神补元液’的原始配方、工艺记录,以及最近几次大规模生产时的投料单。”苏晚将屏幕转向赵飞,指尖点在一味药材上,“核心问题之一,在于这味‘黄芪’。”
“黄芪?”赵飞眼神微凝。
苏晚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将平板转向赵飞,指尖点着屏幕上的数据和图谱,声音清晰而专业:
“问题很具体,指向性也很明确。‘宁神补元液’大规模生产失败的核心原因之一,是配方中一味关键药材被替换了。”
“原始配方,以及早期小规模试验成功的批次,使用的是道地优质的蒙古黄芪。但从启动大规模三期临床开始,所有生产记录显示,投料全部换成了红芪。”
她看向赵飞,知道他能瞬间理解其中的关窍:“飞哥,你知道的,黄芪与红芪虽同有补气之效,但药性侧重和关键有效成分含量差异显着。黄芪皂苷含量远高于红芪,性甘温,重在补脾肺之气,固表托毒,是扶正固本的基石。红芪则更偏活血。在这个以‘宁神补元’为核心的古方里,黄芪扮演的是稳定全局的‘君药’或重要‘臣药’,以其浑厚平和的补气之力,协调诸药,滋养心神元气。换成皂苷含量低、药性偏向活血的红芪,整个方子的配伍基础就被动摇了,不仅核心补气效果大打折扣,元气滋养不足,心神自然难安,更可能导致药性冲突,造成稳定性波动。”
她的数据精准透彻,结合了现代药理学和传统中医理论,听得陆小曼点头连连,虽然她对具体药性一知半解,但“核心材料被偷换”这个结论她听懂了。
“谁决定换的?”赵飞问,语气依旧平淡,但熟悉他的人能听出那平静下的冷意。
苏晚深吸一口气:“我追问了研发首席李主任。他起初以成本优化搪塞,后来在我坚持下,才透露是钟文宏直接下令,强行要求更换,理由是红芪采购成本低近三成,并声称这是‘适应工业化生产的必要优化’。李主任当时提出过质疑,但被钟文宏以‘商业决策’和‘董事长已同意’为由压了下去。”
“成本优化?”陆小曼嗤笑一声,“用廉价材料替换核心材料,这跟造房子偷换低劣钢筋水泥有什么区别?怪不得小规模没事,一上量就垮!钟文宏这是自毁长城,其心可诛!”
赵飞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果然如此。篡改配方,导致新药失败,加剧危机,为后续的“甩卖”铺路。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经营失误,而是处心积虑的破坏。
“还有,”苏晚补充道,“虽然工厂硬件和基础管理尚可,但采购、质控等关键部门负责人,都是钟文宏的亲信。钟楚良在核心资源调配和决策上,处处受制。”
陆小曼立刻接上:“没错!营销、财务、法务也一样,铁板一块。钟文宏近半年以引进战略投资为名,频繁往来海外,花费巨大,但具体行程和接触对象,很多连董事长都不清楚。这次这个‘凯恩资本’,谈判进程快得诡异,条件苛刻得不合常理,我感觉……他们不是来做生意的,倒像是来接收的。”
所有线索,如同散落的珍珠,被一根名为“钟文宏”的线串了起来。恶意篡改配方,掌控核心部门,急于低价出售……这背后,绝不仅仅是商业利益的驱动。
赵飞靠在椅背上,目光掠过院墙,拔通了林小雨的电话。
“小雨。”他轻声唤道。
“师父,我在。”擂台边林小雨笑嘻嘻地应道。
“查一下康宁制药的大少爷钟文宏。重点是海外经历,近五年的资金流水,社会网络,以及与‘凯恩资本’接触的所有细节。还有,深挖这个‘凯恩资本’的背景,我要知道它真正的主人是谁。”赵飞的指令清晰明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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