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镜之主 第5章 镜域初开与不速之客

苏漾几乎是逃也似的回到了自己的公寓，反锁上门，背靠着门板，心脏依旧在胸腔里狂跳。不是因为恐惧那头兵级凶兽，而是因为那个天镜司领队最后扫过来的、锐利如鹰隼的目光。

他感觉到了！

自己那下意识的一“推”，蕴含的古老锋锐气息，与当前主流异人觉醒的能量波动截然不同，在那位经验丰富的领队面前，如同黑夜中的萤火虫，太过显眼。

“冲动了……”苏漾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测试能力没错，但在官方人员面前，尤其是在那种敏感时刻，确实欠考虑。这给他提了个醒，在这个新旧交替的时代，隐藏自己，比展现力量往往更重要，至少在拥有足够自保之力前是如此。

他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小心地向下望去。广场上的混乱已经平息，天镜司的人员正在处理那头野猪凶兽的尸体，似乎用一种特制的密封袋将其装走。那名领队站在车旁，依旧不时将目光扫向周围的建筑，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苏漾立刻放下窗帘，不敢再多看。

必须尽快熟悉和掌控自己的力量，至少要弄清楚隔空干涉的极限和代价，以及……如何更好地隐藏它。

他盘膝坐在床上，再次将意念沉入掌心的镜纹。

这一次，有了明确的目标——探索，而非单纯的呼唤。

意识如同触角，轻轻触碰那青铜色的流转旋涡。嗡鸣声再次于脑海响起，但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他的意识仿佛被吸入了一个奇妙的空间。

周围不再是熟悉的卧室，而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弥漫着淡薄青铜色雾气的虚空。虚空中央，悬浮着那柄青铜古剑的虚影，与现实中床底的那柄本体遥相呼应，散发着柔和而古老的光晕。

“这里是……”苏漾的意识体“站”在这片虚空之中，感到无比惊奇。

是他的精神世界？还是镜纹内部的空间？

他尝试着移动，意识体在这片虚空中随心所欲地飘荡。空间不大，直径大约十米左右，边缘是翻滚不休的青铜雾气，无法穿透。除了中央的古剑虚影，整个空间空无一物。

他心念一动，看向现实中放在床头柜上的一个水杯。

“收。”

意念集中，掌心的镜纹微微发热。下一秒，现实中那个水杯诡异地消失了！而在这片青铜雾气空间中，一个水杯的虚影缓缓凝聚，悬浮在古剑虚影旁边。

成功了！这镜纹空间，可以储存物品！

苏漾心中狂喜。这能力太实用了！无论是隐藏古剑，还是储存其他重要物资，都极其方便。

他再次意念一动。

“放。”

水杯的虚影消失，重新出现在现实的床头柜上，位置分毫不差。

经过几次尝试，他初步摸清了规律：收取和放出物品，需要他的意念清晰锁定目标，并且距离不能太远（目前看来房间内是有效范围）。物品的体积和重量似乎也有限制，太大的东西（比如他的床）就无法收取。而且，频繁使用会消耗一种“精力”，让他感到精神上的疲惫。

“就叫你‘镜纹空间’吧。”苏漾为自己的发现命名。这无疑是自身能力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接着，他将注意力转向空间中央的古剑虚影。当他将意识集中其上时，一股比现实中握着剑柄时更加清晰、浩大的信息流涌入脑海。

并非具体的功法或招式，而是一种意境，一种感悟。

是杀戮，是守护，是斩断一切的决绝，是贯穿星河的锋芒……是那个银甲少年，或者说，是无数个持有过这柄剑的“他我”，所留下的战斗烙印和意志碎片。

苏漾的意识沉浸在这股意境之中，仿佛亲身经历了无数次惨烈的厮杀。他“看到”古剑斩灭妖邪，劈开山岳，洞穿星辰……各种运用力量的技巧，如同本能般开始烙印在他的灵魂深处。

虽然他的身体没有经过任何训练，但他的“意识”和“战斗直觉”，正在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提升。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从这种沉浸状态中脱离出来，感到精神极度疲惫，但眼神却变得更加锐利和沉静。

他再次看向掌心的镜纹，那流转的旋涡似乎凝实了一分。他有一种感觉，随着自己不断吸收这些战斗烙印，镜纹空间会扩大，收取物品的限制会放宽，对古剑的掌控也会更深，甚至可能解锁新的能力。

“看来，修炼的途径，就是不断探索这镜纹，连接更多的‘他我’，吸收他们的力量和经验。”苏漾若有所悟。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却带着特定节奏的敲门声响起。

不是之前天镜司那种公式化的重击，也不是邻居的随意敲打。这敲门声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仿佛直接敲在人的心坎上。

苏漾瞬间警觉起来，所有疲惫一扫而空。他悄无声息地走到门后，透过猫眼向外望去。

门外站着两个人。

为首的，正是之前在广场上那个天镜司的领队！他已经换上了一身常服，但那股沉凝精干的气质丝毫未变。他身后跟着一个戴着金丝眼镜、抱着平板电脑、看起来像是文职人员的年轻男子。

他们找上门了！

苏漾的心猛地一沉。是之前的事情暴露了？还是入户排查的后续？

他深吸一口气，知道躲不过去，只能尽量表现得正常。他调整了一下表情，打开了门，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和一丝紧张：“请问……你们是？”

那名领队目光平静地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直接亮出了一个带有星辰利剑徽章的黑色证件：“天镜司，秦岳。这是我们的技术顾问，林顾问。有些事情，想请苏漾同学配合了解一下。”

他的语气不容拒绝。

苏漾注意到，那个被称为林顾问的年轻人，手中的平板电脑屏幕正对着他，上面有细密的数据流在快速滚动。

是在扫描他？探测能量反应？

苏漾心中警惕到了极点，但面上依旧维持着镇定，侧身让开：“请进。”

秦岳迈步走了进来，目光如同最精密的雷达，迅速而仔细地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林顾问跟在后面，手指在平板上快速点动着。

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压抑起来。

苏漾能感觉到，自己掌心的镜纹，在秦岳进入房间后，微微发热，仿佛遇到了某种无形的压力，在自发地隐匿和抵抗探测。

床底下的青铜古剑，也通过镜纹空间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如同被惊扰般的震颤。

考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