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1年冬,一个看不见星辰的深夜 地点:上海某处地下,疑似废弃民**工基地深处
“跑!!往那边‘账房’跑!!” “老子给你们垫着!!”
张承影那破锣嗓子带着一股子豁出去的狠劲儿,在空旷死寂的废墟里炸开,回声嗡嗡的,愣是比那诡异的“地龙”呜咽声还吓人。
他话音没落,手里那半块板砖已经带着风声,“嗖”一下直奔最先头那个鬼子尸傀的面门!
啪嚓!
一声闷响,结结实实砸那鬼子兵耷拉着的脑袋上。力道之大,砸得那脑袋猛地向后一仰,发出一种让人牙酸的、像是朽木断裂的“咔吧”声。
可那玩意儿的动作压根没停!就只是脑袋以一个更诡异的角度歪挂着,顶着额头上那块碎砖碴子,端着那上了刺刀、锈迹斑斑的三八大概,两条腿跟上了发条似的,咔哒咔哒,继续往前迈!它身后黑暗里,那一片咔哒咔哒的脚步声更密集了,影影绰绰的,不知道还有多少这种鬼东西!
“俺日他个仙人板板!”张承影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骂了一句也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方言,“这他娘的是属王八的?砸不动?!”
苏砚头皮都炸开了!这完全超出了他的数学模型和逻辑理解范围!死人?能动?还砸不倒?这比吉田那老王八蛋的笑脸还让他心里发毛!
“砚…砚哥…”林默吓得浑身发抖,死死抓着他的胳膊,指甲都快掐进他肉里了。
“跑!听张大哥的!往那边!”苏砚一咬牙,脑子里那点数学公式全扔太平洋去了,求生本能占了上风。他半搂半抱着几乎软倒的林默,又冲那个吓傻了的丫头小草吼了一嗓子:“小草!带路!去账房!”
小草“哇”一声哭出来,但求生的**还是让她连滚带爬地往前窜:“跟…跟俺来…”
苏砚搂着林默,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小草后面,在冰冷的碎石和锈铁疙瘩里拼命往前跑。胸口疼,腿也疼,肺跟拉风箱似的,但他不敢停。
身后,张承影的怒吼和那种让人牙酸的金属撞击声混成一团。
“操你姥姥的!吃你张爷爷一脚!” “咔吧…” “嘿!还挺硬!再来!” “砰!咣当!”
听起来像是张承影跟那堆铁皮罐头干上了,动静贼大。
苏砚不敢回头,心里揪得紧紧的。这张大哥,嘴上没把门的,人是真仗义!
“左边!拐弯!”小草一边哭一边喊,瘦小的身子在废墟缝里钻得飞快。
这地方是真他妈大,也真他妈乱。破砖烂瓦,扭曲的钢筋,散落一地的生锈零件,还有偶尔能看到的白骨,穿着**破棉袄的,也有穿着鬼子黄皮子的,看得人心里直冒寒气。这地方当年到底经历了啥?
跑了好一阵,感觉身后的打斗声稍微远了点,但那咔哒咔哒的脚步声好像没停,还在后面跟着,阴魂不散。
“就…就是前面那屋…”小草指着前面一个塌了半边的拱形门洞,门口堆着掉下来的砖石和一根粗大的、锈断了的水管。“…以前是王工头他们算账、画图的地方…”
苏砚喘着粗气,把林默先扶到一边相对稳当的墙根靠着。林默脸色苍白得像纸,呼吸急促,高烧让她浑身滚烫,眼神都有点涣散了。
“默儿,撑住,马上就好,马上就好…”苏砚心疼得厉害,胡乱用袖子擦她额头的汗,自己手上也是泥垢血污,越擦越花。
他转身看向那个所谓的“账房”。里面黑咕隆咚的,一股子陈年老灰和纸张霉烂的味儿。借着手里那片虹光箔还在顽强闪烁的光芒,能看到里面东倒西歪的木头架子、散落一地的泛黄文件、还有一台被砸瘪了的老式打字机。半边屋顶塌了,碎砖烂瓦把好多东西都埋在了底下。
“小草,那个本子!王工头记录‘地龙叫’的本子,大概在什么位置?”苏砚急声问,时间不等人,天知道张承影能顶多久,后面那些鬼东西啥时候追上来。
小草瑟缩地指着里面一个被巨大水泥块和木头柜子压塌的角落:“…好像…好像就在那底下…王工头的桌子原来在那…”
苏砚一看,心凉了半截。那堆废墟,没个工具,光靠手刨,得刨到猴年马月?
就在这时候,身后通道里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和呼哧带喘的骂声:“…妈的…累死老子了…那帮鬼玩意儿…打不死捶不烂…跟癞皮狗似的…”
是张承影!他踉踉跄跄地跑过来,身上又添了几道新口子,汗流浃背,呼出的白气跟拉磨的骡子似的。“暂时…暂时用烂木头架子堵了下通道…挡不了多久…”
他一看苏砚对着那堆废墟发愣,再一看里面那惨状,也傻眼了:“…这…这得找到啥时候?咱现挖也来不及啊!”
苏砚没吭声,眉头拧成了个疙瘩。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数学脑子飞快转动。
父亲笔记里提到过,那种观测记录,尤其是长期记录的原始数据,对于搞研究的人来说,重要性不亚于命根子。通常会放在最容易拿到、但又相对安全的地方…办公桌的抽屉?或者…专门的数据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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