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里面吗?需要…帮忙吗?我…我闻到血腥味了…”
那刻意压低、带着本地口音的男声,如同毒蛇吐信,瞬间刺破了船屋残骸内死寂的绝望!林默的心脏骤停,全身血液仿佛瞬间冻结!她像受惊的刺猬般猛地蜷缩进最深的阴影,一手死死捂住怀中的密码本,另一只手冰凉而颤抖地握住了苏砚腰间那把卷刃的匕首!锐利的刀锋在昏暗中反射着远处火光冰冷的余烬。
是谁?!
“夜莺”的爪牙?嗅着血腥味追来了?
吉田布下的暗哨?
还是…棚户区里单纯好奇或者不怀好意的地痞?
每一种可能都指向深渊!
船屋外,脚步声停在几米开外,似乎有些犹豫。那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试探和不易察觉的紧张:“…没…没恶意…我看到你们拖…拖进来个人…好像伤得很重?我…我这有点草药…或许能帮上忙…”
草药?林默心中警铃大作!这借口太拙劣!棚户区的人,自顾不暇,哪会主动管闲事?
苏砚在昏迷中痛苦地呻吟了一声,身体不安地扭动,高热让他的呓语更加破碎模糊:“…瓶子…相位…错位…密钥…失效…丙七…左三…不是…不是…” 他无意识的手在潮湿的船板上划拉着,仿佛在否定着什么。
林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苏砚的呓语似乎指向青花瓶有问题!但现在,致命的威胁就在门外!
“滚开!”林默用尽全身力气,模仿着最凶狠的棚户腔调,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冰冷,“再靠近一步,刀子不认人!”
门外沉默了几秒。随即,那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急切,压得更低了:“…姑娘…别…别误会!我…我真的没恶意!我是…我是养鸽子的阿四!就住河对岸!我…我认得那个瓶子!你们从染坊那边拖过来的吧?那瓶子…那瓶子上的双鱼标记…我认识!”
双鱼标记?!
林默浑身剧震!如同黑暗中劈开一道惊雷!她猛地看向那个被扔在破麻袋里、冰冷黯淡的青花双鱼瓶!瓶底那个抽象的、由两条简笔鱼形环绕圆点的印记!
这个自称“阿四”的人…认识这个标记?!他真的是鸽主?!
希望的火苗瞬间点燃,但旋即被更深的警惕覆盖!这太巧了!巧得令人毛骨悚然!会不会是陷阱?吉田或者“夜莺”故意设下的圈套?利用信鸽的线索引诱他们?!
林默的脑中疯狂交战。顾慎之绝笔中“夜莺”的警告如同毒刺,老周牺牲的惨烈画面历历在目!信任的代价,是生命!
门外的阿四似乎很焦急,声音带着恳求:“姑娘!信我一次!天快亮了!再不放…就来不及了!那‘星火’符…得在黎明时分放出去!晚了…就废了!” 他竟然直接说出了“星火燎原”符!
林默的心脏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他知道!他连“星火燎原”符都知道!这绝不是巧合!要么他真是组织的人,要么…就是敌人已经洞悉了一切!
时间!时间在飞速流逝!天边已经泛起一丝微弱的鱼肚白!海关钟楼的黎明时刻正在逼近!这是顾慎之用生命传递的唯一求救窗口!
船屋内,苏砚的高热呓语如同催命符:“…密钥失效…瓶子…是…是假的…丙七…左三…位置…偏移…” 他的话断断续续,却像冰冷的锤子敲在林默心头!青花瓶是假的?算法位置偏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有时间犹豫了!赌一把!为了顾慎之的绝笔,为了老周的牺牲,为了昏迷的苏砚,也为了那渺茫的生机!
林默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恐惧和猜疑。她握紧匕首,将其藏在袖中,身体紧绷如弓,慢慢挪到船屋入口的阴影处。她压低声音,带着极致的警惕和一丝孤注一掷的决绝:
“你…你怎么证明你是阿四?怎么证明你认识双鱼标记?”
门外的人似乎松了口气,急忙道:“双鱼戏珠,首尾相衔,宝珠藏窍!这是老东家‘金石斋’张老板的独门标记!他…他以前是‘星火’的信鸽师傅!专门负责最高级联络!我是他徒弟!他…他去年冬天走了…走之前把这个标记的鸽群交给了我!让我…等‘星火’的人来!”他的声音带着真实的悲痛和急切,“姑娘!我要是假的,刚才就直接喊人或者冲进来了!这周围…可不太平!”
“金石斋”张老板?“星火”的鸽主?顾慎之笔记本里没提过这个!林默的心悬在半空。但对方的话逻辑上似乎通顺,而且确实没有立刻暴露他们。
“你…你怎么知道‘星火燎原’符?”林默追问,这是关键!
“张老板教的!”阿四语速飞快,“他说过!这符只在最紧急的时候用!刻在脚环内侧!放飞地点…就在海关钟楼东南角!黎明前!错过了时辰,符就废了!姑娘!天快亮了!再拖就真来不及了!”他的声音充满了焦急,不似作伪。
天边的鱼肚白正在迅速扩大!黎明将至!
林默的心在信任与猜疑的刀尖上疯狂摇摆。最终,顾慎之染血绝笔中那句“星火不灭,终成燎原”和怀中那本同样染血的密码本,给了她最后的勇气。她猛地一咬牙!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