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 1942年3月24日,清晨至上午
地点:三河集以北荒野,临时藏身处
“‘守护者’序列…不超过三个…两个已确认牺牲…”
“夜莺”的话像一块沉重的石头,砸在刚刚脱离险境的苏砚和林默心头,让那劫后余生的短暂喜悦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迷茫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寒意。
那个神秘的青衫客,那个如同鬼魅般出现、枪法如神、又精通“珊瑚”最高等级暗号的男人,竟然是一个在官方记录上几乎“不存在”的人?!
他是谁?是“珊瑚会”隐藏的最后一张、连“夜莺”都不知道的底牌?还是…一个冒用了牺牲者身份和暗号的、更加危险的第三方势力?
“会不会…是那第三个‘守护者’?” 林默抱着侥幸心理,小声问道。
“夜莺”缓缓摇头,眉头紧锁:“理论上存在这种可能。但‘守护者’序列的成员,其身份和联络方式在组织内部是最高机密,除非发生极端情况,否则绝不会以这种方式现身。而且…”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他的眼神…给我的感觉…很复杂,不像是纯粹的同志…”
苏砚沉默地听着,他的数学大脑试图从这团乱麻中找出逻辑。青衫客救了他们是事实,使用了高级暗号也是事实,但他选择不接触、不表明身份,迅速离去,这本身就充满了矛盾。就像一道条件不足、却又指向多个解的方程式,让人无从下手。
“先不管他了。” “夜莺”甩了甩头,似乎想将那些纷乱的思绪暂时抛开,她看向苏砚和林默,目光里带着关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后怕,“你们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我们没事…” 苏砚摇了摇头,声音有些沙哑,“就是…王铁锤大哥…他…”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沉痛的悲伤。
“夜莺”的眼神也黯淡了一下,她显然已经从刚才的只言片语中猜到了结果。“我听到了。他是好样的,没给我们‘珊瑚’丢人。” 她的语气带着一种沉重的敬意。
“还有‘老枪’…” 林默的眼泪又涌了出来,“他…他为了救我们…”
“夜莺”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冰冷的决绝:“他们的血不会白流。这笔账,我们会跟吉田和特高课一一清算!”
她快速检查了一下周围的情况,那个被打伤手腕的“山魈”和其他几个受伤的特务,不知何时也已经相互搀扶着狼狈逃走了,只留下地上一滩滩尚未干涸的血迹和散落的弹壳,诉说着刚才那场短暂而激烈的交锋。
“这里不能久留。” “夜莺”当机立断,“特高课的人吃了大亏,绝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调集更多人手进行拉网式搜索。我们必须立刻转移!”
“去哪里?” 苏砚问道,现在“夜莺”就是他们的主心骨。
“夜莺”从怀里掏出一张被汗水浸得有些发皱的简易地图,铺在地上,手指指向一个位置:“我们去这里,洪泽湖西边的盱眙山区。那里是新四军第四师的游击区,群众基础好,相对安全,也有我们的联络站。”
新四军根据地!苏砚和林默的眼睛都是一亮。这无疑是目前最理想的目的地了!
“但是路途不近,”“夜莺”补充道,语气凝重,“而且要穿过好几道日伪的封锁线。接下来的路,会更难走。”
再难走,也比留在这里等死强。苏砚和林默都用力点了点头。
“不过在离开之前,”“夜莺”看向苏砚,眼神变得严肃起来,“苏砚,王铁锤临终前,是不是留下了什么话?关于他哥哥,关于南京?”
苏砚精神一振,连忙将王铁锤临终遗言——那句如同谜语般的“紫金之巅,望北栖霞,红叶落于旧台城”——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连同王铁锤关于他哥哥王铜锁藏匿了“钥匙”相关核心资料和算法的信息也一并说了。
“紫金之巅…望北栖霞…红叶落于旧台城…”“夜莺”低声重复着这句诗不像诗、偈语不像偈语的话,眉头越皱越紧,“这听起来…像是一个方位指示,但又太模糊了。紫金山,栖霞山,台城…范围太大了。”
“王铁锤说,他哥哥喜欢打这种哑谜,他说‘珊瑚’的人能解开。” 苏砚补充道。
“夜莺”沉思了片刻,摇了摇头:“这个谜题恐怕不简单。王铜锁是‘珊瑚’在南京地区的资深交通员,他使用的密码和暗语体系可能与我们常用的有所不同,或者…这个谜题需要特定的‘钥匙’才能解开。”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苏砚一眼。
苏砚心里明白,“夜莺”指的“钥匙”,很可能就是他父亲留下的那套数学原理,或者说,是他本身具备的、理解那套原理的思维能力。
“这个线索非常重要,”“夜莺”将这句谜语牢牢记在心里,“等我们到了相对安全的地方,再集中精力研究它。现在,我们必须立刻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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