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内,檀香袅袅,苏清鸢端坐于凤椅之上,案头摊着南疆急报,阶下文武百官分列两侧,神色俱是凝重。
“蛮族异动,且有联合百越旧部之势,南疆防线薄弱,若不及时应对,恐酿成大祸。”苏清鸢声音清冷,目光扫过兵部官员,“兵部,北疆戍边兵力能否抽调一部分驰援南疆?”
兵部尚书面露难色,躬身回道:“监国长公主,北疆匈奴近来也在边境频繁试探,兵力本就捉襟见肘,若再抽调,恐北疆门户洞开,顾此失彼啊。”
户部尚书也紧跟着附和:“况且军饷粮草本就紧缺,若双线用兵,国库根本无力支撑。”
殿内一时陷入沉寂,宗室诸王窃窃私语,楚明轩更是阴阳怪气地开口:“依臣看,不如遣使与蛮族议和,许些金银布帛,换一时安稳也罢,总好过劳民伤财、徒增兵祸。”
“议和?”苏清鸢冷笑一声,“蛮族狼子野心,今日许了金银,明日便会索要城池,届时大楚边境再无宁日!此事绝不可行!”可她心里也清楚,眼下兵力、粮草皆是难题,硬拼绝非上策,只能沉声道,“今日议事暂歇,各部回去后务必拿出可行之策,三日后再议!”
百官散去后,苏清鸢揉着发胀的额角,望着窗外沉沉的天色,心头的郁结更甚。她知道,光靠朝堂上的争论,根本解不了南疆的燃眉之急。
与此同时,慕容珩已悄然来到顾景渊的吏部尚书府,陆惊寒也早已候在书房内。
“殿下在朝堂上的难处,我已听闻。”顾景渊率先开口,将一杯热茶推到慕容珩面前,“宗室诸王摆明了要掣肘,兵部户部又各有顾虑,南疆之事,棘手得很。”
陆惊寒一身戎装,眉宇间带着军人的果决:“实不相瞒,我麾下禁军尚有八千精锐,皆是能征善战之辈,若殿下点头,我愿亲率这支兵力驰援南疆。”
“不可。”慕容珩当即摇头,“禁军是京城最后一道屏障,你若带走,宗室若趁机生乱,京城危矣。”他顿了顿,指尖在案几上轻轻敲击,“我倒有一计,可解此困局。”
三人凑近,慕容珩压低声音道:“其一,玄阴族与南疆各部族渊源颇深,可请玄阴族长老出面,游说百越部族中不愿作乱的首领,分化其内部,断蛮族的臂助;其二,陆将军可假意抽调北疆部分兵力,实则用禁军精锐伪装成北疆援军,既威慑蛮族,又不损北疆防务;其三,顾尚书需在朝中稳住宗室,查清楚明轩是否与南疆异动有勾结,若能抓住其把柄,便可绝了朝堂的后顾之忧。”
顾景渊听完,眼中一亮:“此计甚妙!分化部族可解燃眉,伪装援军能保虚实,清查宗室则可除内患,三者并行,南疆之乱可平。”
陆惊寒也颔首赞同:“我这就去安排禁军换装,只待长公主下令,便可随时出发。”
“还有一事。”慕容珩神色郑重,“长公主近来操劳过度,又要应对朝堂纷争,你们二人需多在明面上帮衬,我则在暗中联络玄阴族、探查宗室动向,务必让她无后顾之忧。”
“这是自然。”顾景渊与陆惊寒异口同声应下,他们深知,苏清鸢的监国之位稳了,大楚的江山才能稳。
暮色四合时,慕容珩赶回紫宸殿,见苏清鸢还在对着南疆舆图出神,便轻手轻脚走到她身后,将一份写好的计策放在案上。
苏清鸢回头,看到计策内容,眼中瞬间泛起光亮:“这法子……是你与景渊哥哥、惊寒哥哥商议的?”
“是我们三人的合力之策。”慕容珩替她理了理散乱的发丝,语气温柔,“朝堂上的风雨,我们替你扛一半,南疆的兵祸,也定能一同化解。”
苏清鸢握住他的手,心中的重压骤然消散大半,她望着慕容珩坚定的眉眼,轻声道:“有你们在,真好。”
烛火摇曳,映着二人交握的手,也映着案上的舆图,一场内外联动的谋划,正悄然铺开,只为护得大楚南疆的安稳,也为护住监国长公主的权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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