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破云翳,鎏金的日光淌过太和殿的丹陛,将龙椅上的十二章纹映得熠熠生辉。我端坐于御座之上,目光扫过阶下文武百官,昨夜凤栖宫的惊魂一刻犹在眼前,指尖叩击御案的力道不觉重了几分。
待户部奏完江南漕运的整饬章程,我便扬声道:“众卿稍安,朕有一道旨意要颁。”
内侍捧着明黄的圣旨快步上前,展开的锦缎在晨光里泛着柔光,尖细的嗓音响彻大殿:“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陆贵君身怀龙嗣,乃大启之幸,然昨日不慎动了胎气,朕心甚忧。即日起,着陆贵君居于凤栖宫安心静养,非朕特许,不得擅离宫门半步;一应练枪习武之事,尽数废止;太医院须遣两名院判轮值凤栖宫,每日辰时、酉时两次请脉,随时禀明胎象。后宫诸人,亦当以龙嗣为重,不得滋扰凤栖宫安宁。钦此——”
旨意落下,阶下一片哗然,随即又化作整齐的山呼万岁。有老臣出列进言,说陆贵君乃武将出身,骤然禁足恐憋闷坏了身子,我却只是淡淡瞥了一眼:“朕意已决,再议者,视同藐视君上。”
满殿寂静,无人再敢多言。我望着阶下俯首帖耳的百官,眸色沉冷——昨夜陆惊寒疼得蜷缩在我怀里的模样,是刻在心上的惊悸,纵是惹来些许非议,朕也要护他安稳。
旨意传至后宫,不过半个时辰,凤栖宫的宫门前便陆续来了探望的人。
最先到的是顾景渊。他未带任何侍从,只亲手提着一个食盒,里头是他一早熬好的莲子百合粥,说是能安神理气。踏入暖阁时,陆惊寒正靠在软榻上,披着厚厚的狐裘,脸色还有些苍白。顾景渊也不多言,只让宫女将粥温在小炉上,又亲自替陆惊寒掖了掖被角,轻声道:“太医说你需静养,往后莫要再逞强。后宫之事有我,朝堂之事有陛下,你只管安心养胎便是。”
陆惊寒握着他的手,眼底泛起暖意:“劳你费心了。”
顾景渊笑了笑,又说起瑶儿和琛儿晨起时还闹着要来看爹爹,被他拦下了,怕孩子们吵闹惊了胎气。正说着,慕容珩便带着蘅儿来了。他倒是带了不少西域进贡的补品,什么雪莲花膏、羚羊角粉,堆了满满一桌子。一进门便大咧咧地嚷嚷:“惊寒兄,你可是吓死我了!昨日还生龙活虎教孩子耍枪,今日就躺倒了,真是不让人省心!”
嘴上说着责备的话,手却很轻地替陆惊寒掖了掖被角,又让蘅儿上前问好。蘅儿规规矩矩地行了礼,还从怀里掏出一个木雕的小枪,小声道:“陆爹爹,这个枪不沉,你躺着也能玩,不会累着。”
陆惊寒看着那拙朴的木雕,忍不住笑了,眼眶却微微发红。
随后赶来的,是后宫里几位份位不高的侍君。他们大多是文官家的子弟,性子温和,带来的也都是些亲手做的安胎点心、绣的护腹肚兜,说话亦是小心翼翼,生怕扰了陆惊寒静养。唯有几位曾与苏良人有所往来的,神色间带着几分忐忑,说话时言辞恳切,再三表明自己绝无旁骛之心。
陆惊寒虽身子不适,却也一一颔首回应,礼数周全。
我处理完朝堂之事,赶回凤栖宫时,暖阁里正热闹。顾景渊在替陆惊寒剥橘子,慕容珩在讲西域的奇闻轶事逗他开心,蘅儿则坐在软榻边,拿着那把小木枪,给陆惊寒演示自己新学的枪法招式。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陆惊寒含笑的眉眼间,竟比殿外的秋阳还要暖上几分。
我放轻脚步走进去,慕容珩眼尖,立刻笑道:“陛下可算来了!惊寒兄方才还念叨你呢!”
陆惊寒抬眸望过来,眼底的笑意更浓,原本苍白的脸色,也染上了几分血色。
我走到榻边坐下,握住他微凉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腕脉,感受着那平稳有力的跳动,心头的巨石彻底落了地。
“今日可好些了?”
“好多了。”他轻声应着,目光扫过满室的人,唇角弯起温柔的弧度,“有陛下和诸位兄长陪着,臣一点都不难受了。”
暖阁里的烛火轻轻摇曳,饭菜香混着药香、果香,漫了满室。众人围坐在一起,说着闲话,聊着家常,竟让人忘了这是规矩森严的后宫,只觉得是寻常人家的相聚,温暖而熨帖。
我看着陆惊寒眉眼间的笑意,又看了看围坐的众人,忽然觉得,这便是朕想要的天下——有贤臣辅政,有知己相伴,有稚子绕膝,有爱人在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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