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光殿的消息传得快,顾景渊诊出喜脉的事不过半个时辰,便飘进了慕容珩的耳朵里。
彼时他正抱着凤珩坐在廊下晒太阳,暖融融的日光洒在婴孩细软的胎发上,泛着一层浅金色的柔光。听闻消息的那一刻,慕容珩指尖微微一颤,险些惊着怀里的孩儿,他忙稳住手,眼底漾开真切的笑意,转头对侍童道:“快备些滋补的燕窝和新鲜的果脯,再把那床新晒好的云丝被带上,我要去凤栖宫探望凤君。”
侍童应声而去,慕容珩小心翼翼地将凤蘅裹进襁褓里,又怕风吹着,特意拢了拢披风的领口。他产后身子虽还虚着,脚步却轻快了不少,抱着孩儿踏进凤栖宫时,正撞见顾景渊靠在软榻上,身上盖着薄毯,脸色已比白日好了许多,正由宫人喂着温水。
“景渊。”慕容珩放轻了脚步,声音温软得怕扰了对方。
顾景渊抬眸看来,见是他抱着孩子,眉眼瞬间柔和下来,忙道:“快坐,怎么还亲自过来了,风大,仔细吹着你和孩儿。”
慕容珩在榻边的椅子上坐下,将凤珩轻轻放在顾景渊手边的小摇篮里,笑着道:“听闻你有了喜讯,我高兴得坐不住,非要来瞧瞧才安心。”他说着,伸手替顾景渊掖了掖被角,“太医怎么说?胎象可稳?”
“稳的,就是前几日操劳过了头。”顾景渊垂眸看着摇篮里的婴孩,小家伙正咂着小嘴,睡得香甜,他的指尖轻轻拂过孩儿柔嫩的脸颊,语气里满是温柔的笑意,“倒是你,月子刚满,别来回跑,仔细累着。”
“我心里有数。”慕容珩看着他平坦的小腹,眼底满是欣慰,“往后宫里的琐事,便交给我吧,你只管安心养胎。陛下疼你,定然舍不得你再费心。”
两人正说着话,抱着的凤蘅忽然哼唧了一声,小手胡乱抓着,顾景渊伸手握住那软软的小拳头,心头漫过一阵暖意。殿内暖炉烧得正好,茶香混着果脯的甜香弥漫开来,窗外的春阳透过雕花窗棂,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满室都是岁月静好的温柔。
而另一边的御书房,却又是另一番光景。
我屏退了所有宫人,只留了陆惊寒一人在殿内。他穿着一身月白色的常服,身姿挺拔,眉眼清俊,正垂着手站在书案前,不知我单独召他前来所为何事。
我放下手中的奏折,抬眸看向他,唇边噙着一抹浅淡的笑意:“惊寒哥哥,今日召你过来,是有一桩喜事要告诉你。”
陆惊寒微微颔首,眼底带着几分疑惑:“陛下请讲。”
“景渊哥哥他,有孕了。”我看着他,一字一句道。
陆惊寒的瞳孔微微一缩,随即眼底漾开真切的喜色,忙道:“这是天大的喜事,恭喜陛下,也恭喜凤君。”
我站起身,缓步走到他身边,忽然抬手,轻轻揽住他的腰,将他往自己身前带了带。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畔,我看着他瞬间泛红的耳根,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几分暧昧的蛊惑:“这是第一桩喜事。”
我的唇几乎贴在他的耳廓上,吐字轻柔却带着不容错辨的笃定:“惊寒哥哥,下一个,便是你。”
这句话落进陆惊寒的耳朵里,像是一颗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他的身子猛地一颤,脸颊瞬间红透,连耳根都染上了胭脂般的色泽。他偏过头,不敢看我的眼睛,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声音细若蚊蚋:“陛下……”
我看着他羞涩的模样,心头愈发愉悦,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腰侧,低声笑道:“怎么?不愿?”
“臣……臣不敢。”陆惊寒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意,却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我轻笑一声,松开手,退开半步,看着他依旧泛红的脸颊,眼底满是笑意:“朕说的话,何时算过空话?你且等着,等景渊哥哥平安诞下孩儿,朕便好好疼你。”
陆惊寒抬眸望我,眼底波光潋滟,似有星光闪烁,他躬身行礼,声音带着几分郑重:“臣……臣等陛下。”
御书房外的日光正好,檐角的铜铃被风吹得叮当作响,清脆的声响里,藏着满室的旖旎与未说出口的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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