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林晚月表面上深居简出,安心“休养”,实则心神不宁,脑中反复回放着宫宴上的细节,尤其是皇帝那看似红润却隐含不祥的脸色,以及赵珩那探究的眼神。
她尝试通过碧珠,不动声色地打探太医院底层药童或宫女的消息,但收效甚微。宫廷内苑,壁垒森严,绝非她一个深闺小姐能轻易伸手进去的。瓜值虽在【被动吃瓜模式】下缓慢增长,但距离下一次升级(需要2000点)或使用【定向探查】进行更深层次调查,还差得远。
就在她有些一筹莫展之际,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递来了帖子——镇国公世子赵珩,邀她三日后于京郊的“望江楼”一叙,理由是“品茗赏景”。
看着那张措辞客气却透着不容拒绝意味的帖子,林晚月眉头紧锁。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他找我干嘛?摊牌?试探?还是发现了什么?】她内心警铃大作。镜湖之后,赵珩看她的眼神就越来越不对劲,宫宴上那一眼更是让她如坐针毡。
去,还是不去?
不去,显得心虚,可能更引他怀疑。去,则要直面这个心思深沉、手握权柄的未婚夫,风险未知。
权衡再三,林晚月决定赴约。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她需要知道赵珩到底知道了多少,他的立场究竟是什么。而且,或许……能从他那里,获得一些她无法接触到的信息?
三日后,林晚月只带了碧珠和两名护卫,乘坐一辆不起眼的青帷马车,来到了位于京郊渭水河畔的望江楼。
此楼临江而建,视野极佳,并非寻常酒肆,多是文人雅士或权贵谈事之所,雅间私密性很好。赵珩显然已经打点好一切,林晚月一到,便被伙计恭敬地引至三楼一间最为僻静的雅间。
推门而入,赵珩已然在座。他今日未着官服,一身墨蓝色常服,衬得身姿越发挺拔,少了几分战场杀伐的锐利,多了几分世家公子的清贵。他正临窗煮茶,动作行云流水,氤氲的水汽模糊了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平添几分难以捉摸。
“林二小姐,请坐。”赵珩抬眸,目光平静无波,仿佛只是寻常约会。
林晚月压下心头异样,依言在他对面坐下,姿态端庄:“世子相邀,不知有何指教?”
赵珩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将一盏刚沏好的茶推至她面前,茶汤清亮,香气馥郁。“尝尝,南边新贡的云雾,陛下赏的。”
【拿皇帝赏的茶来招待我?几个意思?炫富?还是暗示?】林晚月心中嘀咕,面上却客气地道谢,端起茶盏,轻轻嗅了嗅,并未立即饮用。
“林二小姐似乎对宫中之物,格外谨慎?”赵珩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林晚月心头一跳,抬眼看他:“世子说笑了,御赐之物,自然珍贵,需细细品味。”
赵珩嘴角似乎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转瞬即逝。“镜湖那夜,林二小姐‘恰巧’听到的对话,确实帮了大忙。”他话题一转,直接切入了核心。
来了!林晚月精神一振,知道正戏开始了。
“侥幸而已,若非世子与兄长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她再次将功劳推出去。
“是吗?”赵珩慢条斯理地品了口茶,“可本世子总觉得,林二小姐的‘侥幸’,未免太过恰到好处。仿佛……早有预料?”
他的目光如实质般落在林晚月脸上,带着审视的压力。
林晚月握着茶盏的手指微微收紧。【他果然怀疑了!怎么办?装傻到底还是……】
她心念电转,系统没有提示赵珩是“坏人”,但“好人”的定义本就模糊。他能听到心声吗?如果能,为什么没有任何表示?如果不能,他的怀疑从何而来?
赌一把!
林晚月抬起头,迎上赵珩的目光,眼神努力保持清澈和无辜:“世子此言何意?晚月一介女流,深居简出,如何能预料那等险事?不过是那日心中不安,多走了几步,偶然听闻罢了。世子若是不信,晚月也无话可说。”她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委屈。
【听不见听不见!他肯定听不见我的心声!要是能听见,早就该有反应了!对,他就是在诈我!稳住!】
赵珩看着她,沉默了片刻。那双深邃的眸子仿佛能洞穿人心,让林晚月几乎要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
就在她以为快要露馅时,赵珩忽然开口,声音低沉了几分:“林二小姐不必紧张。无论你是如何知道的,结果总是好的。成王伏法,幽玄教受挫,于国于民,皆是有功。”
他话锋一转:“只是,树欲静而风不止。镜湖虽平,暗流未歇。陛下……龙体并未真正康复。”
林晚月心中巨震,他居然主动提到了皇帝的身体!他到底知道多少?
她强自镇定:“陛下洪福齐天,又有太医精心调理,定能早日康复。”
赵珩轻笑一声,带着淡淡的嘲讽:“太医?若太医真能万无一失,陛下又岂会缠绵病榻至今?”
他放下茶盏,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目光锐利如刀:“林晚月,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身上有秘密,本世子无意深究。但如今局势诡谲,陛下安危关系社稷,任何一点异常都可能成为关键。你……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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