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休眠的日子变得格外漫长。林晚月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最初穿越之时,对这个世界既熟悉又陌生,只是这一次,她不再是那个懵懂无助的旁观者,而是深陷棋局的参与者。
没有【定向探查】提供精准情报,没有【人脉线索】指明方向,她只能依靠碧珠打听来的零碎消息、兄长们偶尔的谈论,以及自已对人情世故的分析来判断局势。
朝堂上,七皇子赵璟与成王为首的宗亲势力依旧在拉锯,边关军报愈发紧急,主战与主和两派争执不下。镇国公府态度暧昧,赵珩似乎忙于军务,再无暇“关注”她这个未婚妻。而丞相府,在林建安的谨慎经营下,暂时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关于“云梦泽”和“玄龟”的调查,如同石沉大海,再无进展。那本用巨大代价换来的密册,仿佛真的成了一本无用的旧账。林浩宇被林建安安排了一个外放的闲职,悄然离京,既是对他的一种保护,也是一种观察。
一切似乎都陷入了僵局。
林晚月内心的焦灼日益累积,负值状态下那种精神上的疲惫和隐约的“厄运”感,让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已是否真的能在这个世界苟到最后,找到回家的路。
这日,她正对着窗外发呆,试图从过往的记忆和现有的信息中,再梳理出一点关于“影主”的蛛丝马迹,碧珠端着一碟新做的点心进来,随口说道:
“小姐,您还记得之前大房那边有个负责采买的王婆子吗?就是挺爱打听事儿那个。她有个远房侄女,以前在城西一家叫‘云裳记’的绣庄做过工,后来那绣庄不知怎的关门了。她侄女前两日来瞧她,闲聊时说起,那‘云裳记’的东家,好像就是个绰号叫‘老龟’的人,脾气古怪得很,不过绣活是一等一的好,专门接些达官贵人的私活。”
云裳记?老龟?
林晚月原本有些涣散的目光骤然凝聚!
玄龟!云裳!
这两个词如同闪电般划过她的脑海!密册上提到的是代号“玄龟”的中间人,而碧珠无意中提到的,是一个绰号“老龟”、开着“云裳记”绣庄的人!这会是巧合吗?!
“碧珠!”林晚月猛地抓住碧珠的手,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发颤,“你确定那家绣庄叫‘云裳记’?东家绰号叫‘老龟’?”
碧珠被小姐的反应吓了一跳,连忙点头:“是、是的,奴婢听得真真的。王婆子还说,她那侄女可惜了,绣庄关门后就没了这么好的活计。”
云裳……玄龟……云梦泽……
林晚月脑中飞速运转。密册上用“云梦泽”指代接头地点,是否是一种隐语?而非真正的地理名称?“云”对“云裳”,“梦泽”对……绣庄常与丝绸、织物打交道,而“泽”在某些语境下可指光泽、华彩,是否暗指绣品?
而“玄龟”与“老龟”,一字之差,极有可能就是同一个人!密册用的是代号,而民间流传的是绰号!
一条全新的、未曾设想的线索,竟然以这样一种近乎“巧合”的方式,出现在她面前!
这就是“直觉”吗?还是……系统休眠后,某种源自她自身的能力在觉醒?又或者,是那该死的“负值厄运”中夹杂的一丝“否极泰来”?
无论如何,这绝对是一条值得追查的线索!
“碧珠,立刻去请陈护卫过来!要快!”林晚月强压着激动吩咐道。
她必须立刻确认这条线索的真伪!
陈护卫很快到来。林晚月没有透露密册之事,只说是无意中听闻“云裳记”和“老龟”可能与一些旧事有关,让他立刻派人去暗中查访,重点是查清“云裳记”何时关门、“老龟”的真实姓名、下落,以及绣庄关门前的客户情况,尤其是是否接过与已故吏部侍郎孙铭、或其他可能涉及朝堂人物的生意。
陈护卫虽不明所以,但见二小姐神色前所未有的严肃和急切,立刻领命而去。
等待消息的时间变得无比煎熬。林晚月在房中来回踱步,既期待又害怕。期待这条线索能带来突破,害怕这又是一场空欢喜。
两个时辰后,陈护卫带回了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
“小姐,查到了!‘云裳记’约在八个月前关门,东家本名叫归山,‘归’是归去的归,因其姓氏谐音且性子慢,故而得绰号‘老龟’。此人于绣庄关门后不久便举家迁离了京城,去向不明。但我们的人设法找到了一个曾在‘云裳记’做过多年的老绣娘,她隐约记得,在绣庄关门前半年前,确实接过几单很奇怪的生意,客人要求古怪,且都是夜间秘密来去,出手极其阔绰。她曾无意中瞥见过一次来接头的管事腰牌,样式……很像……很像已故孙铭侍郎府上的!”
孙铭!
果然关联上了!
“云裳记”和“老龟”(玄龟),就是“影主”与三皇子势力早期联系的一个秘密据点!那几单奇怪的生意,极可能就是传递信息或资金的掩护!
虽然“老龟”归山已经不知所踪,但这条线索证实了密册的价值,也指明了“影主”势力早期活动的一个具体模式和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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