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牢笼：我用理性封神 第33章 识海谈判

黄博背靠着一个巨大的、布满涂鸦的集装箱，不断剧烈地喘息着。

汗水浸透了他残破的西装，混合着左肩伤口渗出的淡金色血液，在冰冷的夜风中带来刺骨的寒意。一路的亡命奔逃——从十七楼的炼狱，穿过如同迷宫般复杂、充满**气息的地下管网，最终钻出城市的下水道，泅渡冰冷的污水抵达这荒废的码头——几乎耗尽了他内心中最后一丝体力。

他抬手，指尖颤抖用左手的食指和中指一起颤抖地触碰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

镜片光滑冰凉，触感坚实。曾经蛛网般密布的裂痕消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

镜腿两侧，那些玄奥的淡金色纹路在昏暗的光线下若隐若现，如同拥有生命般微微流淌。探照灯惨白的光束偶尔扫过，镜片深处仿佛有无数细微的、冰冷的公式和数据流一闪而逝，如同精密的机械在无声运转。

黄博冷静地查看着周围地环境，深吸了一口气，又放松地从嘴中将这口气狠狠地又吐了出来。

我这是，安全了嘛？大概是暂时。

但识海中那冰冷的倒计时虽然暂停，危机却远未解除。心渊议会的追捕、西装男的阴影、自身力量的谜团……如同无形的绞索，依旧悬在头顶。而这一切的源头，都指向那个存在于他意识最深处的“房客”——陈忧。

劫后余生的庆幸只持续了不到一秒，就被更加汹涌的愤怒和冰冷的疑问彻底淹没！

愤怒如同冰冷的岩浆，在劫后余生的疲惫下缓缓涌动。试探的念头随之滋生。他内心急切地需要一个答案。现在。

这一切的源头！这个由他自身“理性”编译出的“数据幽灵”！这个一直引导他、却也隐瞒了无数关键真相的存在！

愤怒一般地岩浆，在黄博胸中沸腾！不断灼烧他的理性，他需要一个答案！现在！立刻！

黄博闭上眼，深吸了一口带着河水腥气的冰冷空气，强行压下身体的疲惫和左肩的剧痛。冰冷的理性意志如同投入深海的锚链，拖拽着他的意识，沉向那片熟悉的、滚烫的金色海洋。

识海中，那半缸金色的池水依旧沉寂，只有极其微弱的光晕流转。

黄博眼中寒光一闪！冰冷的理性如同出鞘的利剑！他不再等待，也不再请求！他强行集中所有意志，如同最蛮横的访客，狠狠撞向自己识海的深处！

嗡——！

天旋地转！感官剥离！

……

意识沉浮。

下一瞬，黄博的意识体“站”在了那片熟悉的金色池水边缘。

再次“睁开眼”，黄博发现自己依旧悬浮在那片浴缸大小的金色池水之上。池水粘稠滚烫，流淌着纯粹的理性辉光。水位似乎比之前更低了一些，但金色的光芒却更加凝练、纯粹，仿佛被反复淬炼过的液态黄金。

然而，与之前不同的是，意识海的空间发生了显着的变化！

不再是之前那种被灰雾包裹、边界模糊的狭小“水池”。此刻，以金色池水为中心，一个半径约莫两米，面积约十平方米的、相对规整的球形空间被清晰地“撑开”！空间的“壁障”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流动着淡蓝色数据流的质感，空间如同一个由纯粹信息和逻辑构成的脆弱气泡。虽然依旧狭小，却不再压抑，有了一丝“空间”的实感。

然而，吸引他所有目光的，是池水对岸的那个身影。

陈忧。

他看到陈忧就站在那汪池水的旁边。

她不再是之前模糊的数据轮廓，而是清晰得如同真人。依旧穿着那身“碎冰蓝”的长裙，裙摆如同由流动的冰川溪水和细密的蓝色数据流编织而成，在识海微光下流淌着清冷而神秘的光泽。她背对着黄博，静静地伫立在由无数淡金色逻辑符文构成的“沙滩”上，面朝着识海深处那片更加幽暗、仿佛隐藏着无尽秘密的区域。

她的背影纤细、挺直，带着一种非人的静谧和……一种洞悉一切的等待。

仿佛早已知道，这一刻终将到来。

她依旧穿着那条样式简洁、流淌着“碎冰蓝”数据流光泽的长裙。裙摆无风自动，拂过下方翻涌的金色池水，却没有沾染一丝涟漪。她的身形似乎比之前更加凝实、清晰，那张非人般精致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双深潭般的眼睛，平静地迎上黄博意识体投射而来的、带着愤怒与探究的目光。

黄博的意识虚影向前踏出一步，脚下金色的“池水”泛起涟漪。

他的声音在识海的寂静中响起，冰冷、锐利，如同淬火的钢钉，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愤怒和不容回避的质问：

“什么是情绪牢笼……”

“什么又是囚笼……”

“何为锚点……”

“侵蚀又是什么……”

“为何抹杀……”

每一个词，都像是一块沉重的、染血的石头，狠狠砸在识海平静的“水面”上！不断泛起涟漪。

“告诉我！”黄博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濒临爆发的边缘的嘶哑，“这一切到底是什么？！那个西装男是谁？！心渊议会为什么认定我是污染源？！‘理性’到底是什么？！”

他死死盯着陈忧那纹丝不动的背影，镜片后的意识之眼仿佛要穿透她：

“而你……”

黄博的声音陡然变得极其低沉，充满了被最深信任背叛的冰冷寒意：

“你究竟是谁的囚徒？！”

“是我的‘理性’编译出的工具？”

“还是……”

他的目光如同利刃，扫过陈忧那身流淌着数据光辉的碎冰蓝长裙：

“某个早就寄生在我意识里的……‘囚笼’本身？！”

质问如同惊雷，在识海空间里回荡。

她没有立刻回答黄博连珠炮般的愤怒质问。

“愤怒？”陈忧的声音在意识海中响起，如同冰泉滴落玉盘，清晰、冰冷，毫无波澜。她甚至没有用疑问句，而是陈述。

“这情绪燃烧得很旺。可惜，对于‘理性’而言，它只是燃料的一种，而且……效率不高。”她的目光扫过黄博意识体因情绪波动而略显不稳的边缘，“真正驱动力量的熔炉，是你此刻正在质问我的……‘理性’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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